“呵呵,”苏岚淡淡笑道,“您这是?”
男子抬眸望向苏岚,深邃的眸光试图捕捉她的思绪,随即莞尔一笑,“保护费。”
这么多?收还是不收?
苏岚往后轻扬了一下身子,嘴角扯出一丝淡淡的笑意,“说吧,要我们做些什么?”
“不要打探、干预我和我手下人的任何事情。”男子从袖里掏出一块木牌,“以此木牌为信!”
苏岚立刻明白了他的话,他这么做完全是对他们这些地头蛇的尊重,换句话来讲,也是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呵呵,只是要我们做到这些吗?这么多钱,是不是太便宜我们了?而且还劳您这么尊贵的身份亲自出面!”
男子眸光一敛,优雅地将茶水一口吞下,“你的身份不也很显贵吗?”
苏岚挑眉,这里没有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虽然大家都潜意识地感觉到她的身份非同寻常,然而,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而且清楚她的底细!
“那是自然!”大胖急忙上前跪坐在苏岚身旁,得意地讲,“我们老大的名号在整个皇城可是响当当的!他可是我们国都最最举足轻重的人物……”
抚额!苏岚暗自叹了口气,混混就是混混,虽然自己也是混混,而且还是混混的头子,可是像大胖这样黄婆卖瓜地叫嚷,只会被眼前人看轻了他们。
男子不疾不徐地喝着苏岚为他斟的第三杯茶,没有任何表情地望向窗外,苏岚无语地看着大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好,我们接下这笔买卖,可是,这仅限于在我们势力活动的范围之内,我们绝对不会过问你们的行动,可是一旦你们危害到我们管辖之下的商铺的正常经营,甚至为此惊动了官府,就不在我们职责范围之内了。”
苏岚将手重重地按在那叠银票上,侧脸注视着他,到手的钞票,他不接招,也得付钱,不然她就会让他难堪,不是说强龙都不压地头蛇吗?聪明的话就知道散财免灾!
“对,我们老大说得没错!”见买卖有苗头,大胖盯着钱努力地吞了吞口水,而后又装出一副清高的样子义正言辞说道,“我们不能因为你这点钱就任由你来踢我们的场子,坏了我们白虎帮的名声!”
男子扬了扬唇角,依旧淡漠地说道:“不会。”
苏岚心安理得收下银票,男子凝视了苏岚一眼,这是他走进茶馆唯一一眼认真看过苏岚,轻轻一瞥,却道出一句柔和的感叹……“自古英雄出少年!”
嗯?他这是在称赞她还是在挖苦她?
“什么英雄不英雄的,我们只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苏岚扬起了手中的银票得意地拍了拍,“谢啦!”
男子颔首,转身离去。
苏岚没有相送,而是高举银票,转身扫视屋内的饿狼,大吼一声,“今晚帮内弟兄一起去和凤幽露尽兴!”
口哨声……掌声……欢呼声……还有大胖扒着苏岚肩头快活的嚎叫之声,顿时响彻茶馆……
“把小四给我绑了,扛也要把他扛去!”苏岚走出茶馆低声跟大胖说道。
“好嘞!”
哼!老子就不信得不到小四手里那几本纯阳心经?这些东西在天朝稀少得可怜,可是宝贝中的宝贝,苏岚坏笑ing……
“那个,我”李成跟在苏岚身后,欲言又止。
呵呵,忘了还有门外蹲着的李成,苏岚转身抬头看向他,“你刚才去哪儿了?有人进来都不知道通知一下!”
“呃,那个,”李成开始转动眼珠,目光时不时瞟向坐在外面缝补衣服的小晨晨,苏岚疑惑地看向他,又不解地看向小晨晨……
难道李成看上小晨晨了?可……小晨晨……是男滴啊啊啊啊!
“我刚才睡着了!”李成低头红脸说道。
苏岚一脸暧昧,眉头展开又皱紧,嘴角上提又回落,继续装作无知状不去理会李成。
“阿岚,我们是兄弟啊!”李成伸手在苏岚面前夸张地比划着,“而且我还负责保护你来着……”
“万一又睡着了怎么办?”
“不会,不会!”李成双手交叉不停在胸前挥舞。
苏岚继续不理他,越过他走到小晨晨身边坐下,小晨晨抬眼冲她微微一笑,又匆匆埋下头去继续手里的针线活。
李成可怜巴巴地撅起嘴立在原地悔过。
“难道你不想去吗?”苏岚停下脚步,歪着脑袋,佯装疑惑地看向他。
一听这话,李成倏地绽开了笑脸,“怎么可能哪?为了兄弟我可以两肋插刀,不就是去趟和凤幽露吗?这不为难!一点儿都不为难……”
好虚伪的男人!
“那就一起咯!”
苏岚扬了扬眉,露出了很单纯的微笑……
幽暗的地宫里,隐约地散发着淡淡的绿光,透露出周遭暗藏的地形与装饰,简洁而古朴,却又显得神秘而诡异。
一行十二个女娃默默地低头穿行在复杂的通道内,最终来到了地宫的寝殿,一个像祭坛一般的宽阔空间。
寝殿内环绕着黑色的奇花,散发着淡淡的幽香,这种气味很好闻,入鼻之后便能给人一种清晰愉悦的感觉,就像仙界遗落下方的仙草一般,女娃们贪婪地吸着这些气息,带着孩童般的好奇,在心里回味着花香的美妙……
寝殿中央是一池幽幽的泉水,水面漂浮着股股白雾,白雾之后的绿衣女子侧卧在精雕细琢的玉石塌上,优雅地轻缕着垂在耳边的长发,她半眯着双眼,静静看着身下的女孩,没有一丝笑意。
女孩们安静地垂眸静候。
绿衣女子缓缓从软座上走下,犹如飘渺的仙子步入凡尘。
“你们中毒了!”绿衣女子环视众人,淡淡说道。
女孩们先是微微一怔,随即便一片慌乱,匆匆伏地向绿衣女子讨饶,“求宫主饶命,求宫主饶命!”
绿衣女子慢慢走向她们,垂下双眸,静静俯瞰着身下的一切。
“感觉到了吗?胃里开始有刺痛的感觉了?”
“求宫主开恩!宫主开恩哪!”女娃们急迫地在地上磕头,机械地重复着求生的话语,没有泪水,没有更多的感情,就像冰冷的机器玩偶一般。
绿衣女子回转过身,徐徐走到唯一一个跪在地上,却没有磕头讨饶的女孩身旁,“娇娇,你呢?有没有感到四肢无法碰触的刺痛?”
“回宫主,”娇娇眉头紧皱,却依旧柔声应道,“娇娇也很疼。”
她总是这样,内向,却又很坚强,还有些莫名的固执。
绿衣女子微微扯动嘴角,面无表情地抽身走到一旁,扬起头来,长长地舒了口气,“你们可想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