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与她调侃,悠悠地望向面前的坠月池,阳光泻入池中碎成点点片片,如发光的鳞片一般,波光盈盈,一漾一漾耀得沿堤的垂柳苍白得无一点生气,耀得我眼前一点一点的黑。
据说乞巧是极隆重的节日之一,到时该是很热闹的罢。
假如不是皇帝明令自己不得出席,还真想去见识见识古代的盛大场面呢,虽说想偷偷去也不是不能,不过万一出了什么差错……自己终究不愿多惹事生非,也只能叹一句无缘罢。
突然一道白光一闪,只见一只胖胖的白猫朝我扑来,这一吓倒是不轻,我惊得险些掉进池里。
自从那夜,独自一人慌乱找不着路,空荡荡的庭院只剩四下野猫刺耳的嚎哭声,那声音于天际回响,野鬼一般凄厉,我便对猫有种道不出的恐惧。
蕙兰及时地拉住我让我不致失足跌落,那白猫亦被我的尖叫吓到,灰溜溜地钻进假山中去不见影儿了。
我尚心有余悸地按着胸口喘着粗气。
一抬头便见日头毒辣地冲击下来,洪水猛兽般汹涌澎湃,坠月池中的波光一潋一潋的晃得我眼前犯晕,似千万只幻蝶在我眼前扑打着翅膀,双翼一张一合间,划出无数七彩的光圈。
“小姐,您没事儿罢?”
蕙兰急急地抚着我的后背,为我顺气,我却越觉得眼前发昏,步下虚浮,紧紧地抓住了蕙兰的手臂支撑着自己,极力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没事,我们先回宫罢。”蕙兰瞧着我情况不对,亦不敢怠慢,忙扶稳我疾步而行。
“姐姐叫妹妹好等呢。”
刚踏进宫里,便见芳容华在正殿等着,穿一身樱桃色卷纹荷叶裙,轻纱镶边,缀以细碎的绢花。
头上高挽回心髻,左插一把掐丝海棠玉簪,右衔一支穿花蝴蝶金步摇,垂下串串银丝流苏,偶与右耳的松绿石纤丝耳坠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真可谓拢鬓步摇青玉碾,缺样花枝,叶叶蝶儿颜。
我看着她明丽的打扮会心一笑,心知是为了今夜的乞巧家宴,虚弱笑道:“妹妹今日可真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