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刘氏哀叫一声,一张俏脸已经皱成了一团,双手捂着小腹,柔弱的身子也不停的颤抖着,看样子不像是作戏,倒有几分真实。
月儿了然一笑,也解了心中的迷团,握了握藏在袖口的小匕,她不动声色的向董鄂氏靠了靠,整个桌子的女人都站了起来,个个面露惊慌的望着刘氏。
她身后两个小丫环正不知所措的扶着她摇摇欲坠的身子。
“点心有毒……”首先叫出来的是郎氏,这一点并没有意外,以董鄂氏的城俯,她是不会让自己卷入这场争斗的,这叫进可攻、退可守。
若是九爷怪罪下来,除了处理不当,她应该是什么责任也没有。
“这点心是谁拿来的。”颤抖着站了起来,董鄂氏明知故问的指向那碟精致的点心。
几桌子的女人都围了上来,个个手指一致的指向月儿,显然,她的作案动机和作案证据都公开化了,作为女人,她们可以给她灌个妒妇的罪名,作为证据,她们有那碟点心作证。
“妹妹好狠的心。”董鄂氏仍不忘作戏,痛心疾首的指着立于身旁的月儿,泣不成声。
四名身材彪悍的侍卫也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正朝着这边走来,仿佛一早便知道这里将要发生的事一般,个个面色沉稳,无惊无喜。
冷笑一声,月儿掏出袖口的小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抵上了董鄂氏那光洁的颈项,正所谓‘敌不动我不动,敌若动我必动’的道理她是懂的。
一不做二不休,她一手握着森寒的利器,一手紧紧的抓住董鄂氏的肩膀:“退下,全退下。”冲着正欲上前抓人的四名侍卫大喝一声。
月儿面露喜色,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只要胤禟还在宫里,她就不愁逃不出去,这一院子的女人,除了董鄂氏,她还从没放在眼里呢!
众人都惊得呆在了原地,个个面露惧色,眼中还有着或多或少的同情,想必都以为她这是被吓疯了的举动。
那四名侍卫只是立在了原地,竟无退让之意,月儿这才想起,这四名府卫想必是府里的一等侍卫,直接听命于九爷和嫡福晋,自然对她的话置若未闻。
“快叫他们退下。”她冷着脸,在董鄂氏耳边沉声喝道。
董鄂氏的身子晃了晃,随即冷笑了起来,虽然她面色沉稳,但她略有些颤抖的声音终是暴露了她内心的惊慌:“你不会杀我,你也不敢杀我,我是这里的嫡福晋,若是你杀了我,这四名侍卫便会将你当场正罚,自是九爷想保你,也只怕有心无力,你若放了我,他日九爷回府,我必定为你说情,若是你执迷不悟,恐怕九爷也会对你心灰意冷,到时候别说是恩宠了,你就等着坐冷板凳吧!”她说得义正言辞,将人性的心理分析的极为透彻。
在这样生死一线的情况下,她还能保持着如此清醒的思维,月儿不得不佩服她的才干,这样的女子,若是生在二十一世纪,绝对能闯出一翻自己的事业!
没错,月儿确实不会杀她,也不敢杀她,但绝不会是因为她的身份或是九爷的恩宠。她千算万算,却算错了月儿的心思,试问,一个本就无意留下来的女人,又怎么在意九爷的呵护?
她不会杀她,那是因为,她确实是心慈手软之人……仅此而已!
听了董鄂氏的一番言辞,月儿竟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皱了皱眉,董鄂氏仍是保持着十万分的沉稳。
“我笑你枉作猜测,若我告诉你,我根本就不在意九爷的恩宠,不知道福晋又相不相信我会痛下杀手呢?”贴在董鄂氏的耳边,她的语气缓慢而阴森,故意让她一字一顿的听个明白。
这个女人若是知道自己聪明反被聪明误,又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呢?
“你……说什么?这……不可能。”果然,董鄂氏那一向无坚不摧的温柔外表下有了惊慌失措的表情,她不可置信的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月儿,似乎想要证实她话中的真假。
可月儿哪里会给她拖延时间的机会,抵在董鄂氏颈项的利器,又狠狠的贴近了一些,在原本白晰细嫩的皮肤上留下了一条淡淡的血痕:“让他们退下……”她大喝一声,脸上早已没有了昔日的趾高气昂和娇柔做作,那是一张沉静、淡漠的脸。
那张脸上除了冷漠便再也找不到其他的情绪了。
“退下,都给我退下……”董鄂氏这才彻底的惊慌了起来,对着正打算逼近的侍卫大声命令道。
这女人虽然败了,但她的智慧却绝对不在任何人之下,这样危乱的时候,一般女人早已吓得痛哭流涕,但她仍是不忘争取任何一个有可能脱身的机会:“妹妹,你想要什么,你若是求财,姐姐让人去取,你若是有冤曲,姐姐这就让人去通知九爷,一切等爷回来再作定夺可好?”
“姐姐不必费心了,妹妹也只是图个自由,只要姐姐肯放我一马,我必不会伤姐姐分毫,若是姐姐再作任何不必要的挣扎,那么妹妹也不能保证姐姐的安全了……正所谓,狗急了还要跳墙,姐姐是聪明人,就别胡弄妹妹了。”一边紧张的防范着周围的情况,一边警告了董鄂氏。
不能再拖延时间了,听了董鄂氏的一番话,若没有猜错,刚才事发的时候已有人去通知九爷了,她们本想让九爷看到月儿对刘氏痛下杀手的一幕,却不知情况竟转了个弯。
这些日子月儿一直借着来月例之名不肯侍寝,这却便宜了刘氏,因为刘氏的院子就在清月阁的斜对面,只要出了清月阁,胤禟若是就近选择,那么刘氏的倚兰阁占据了最有利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