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丫头们说,她嫁过来胤禛除了新婚之夜的那晚,还从未踏进过她的院子。
作势要给这些女人请安,胤禟已经一把将她扶住,并当着嫡福晋的面,宣布她以后不必向任何一个人请安,连早上向嫡福晋问安也全免了。
这听起来多让人嫉妒呢,月儿不动声色的扫了董鄂氏一眼,只见她面色依然温和如常,嘴角微微勾起,但眼眸却是低低的垂了下去,似乎乞图掩饰她内心的翻腾。
“爷,这怎么行呢……姐姐们会不高兴的。”一边撒娇的摇着胤禟的手臂,一边用嗲死人不偿命的声音,向众人耀炫。
她这个举动一出,除了胤禟之外的在场的每个人,皆全身起了鸡皮疙瘩,有得还夸张的抖了抖。
“月儿喜欢怎样就怎样,不必理会她们。”谁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恋爱中的男人应该也好不到哪里去。
以胤禟的聪明才智,若是以旁观者的角度来看,月儿的这点小心思早已被她捏在手掌心了,只是这会,他除了柔情蜜意的望着她笑,似乎什么都不知道了。
八福晋称她是什么来着……狐狸精……那么,她就做一回狐狸精好了,反正人生在世,又有多少正经的时候。
“爷,您对月儿太好了。”旁若无人的往胤禟怀里钻了钻,月儿比水还娇,比花还艳的容貌除了娇羞还多了一丝奸计得逞的狡黠。
她要的就是这句话,她爱怎样就怎样。
那么是不是表示,她获得了一定程度的自由,那么,接下来,就看他那温柔的福晋了……
宠溺的搂住了月儿的身子,胤禟心中的狂喜,让他暂时忘了一切,这一刻,他等了足足十一年,这十一年里,他无时无刻不想拥有她。
皇天不负有心人,终是让他等到了,他暗自发誓,在以后的日子里,他会永远对她好,只要是她想要的,他就算上刀山下油锅,他也会帮她弄了来。
“只要月儿高兴就好。”他搂着她柔弱的肩头,脸上不自觉的挂上了温柔的笑意,那张原本狠戾俊美的脸瞬间变得亲切了不少。
站在不远处被迫欣赏了这肉麻一幕的众姐妹们,无一不气得咬牙切齿,就算平日里修养最好的刘氏和郎氏都气得变了脸。
只有心思沉稳的董鄂氏仍旧是风吹不倒的温柔嘴脸,只是自始至终,她都未曾抬起过眼睑,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她望着自己脚底下的一块石子出神。
“爷,我们去花园坐坐吧,这里太吵了。”抬起头,她晶亮的眸子俏皮的眨了眨,带有几分明显的蛊惑意味。
“好。”他不加思索的搂着她朝花园正中央的牡丹亭走了过去,不管她此刻的目的是什么,他都无遐顾及,他的心里已经被她甜美的笑靥装得满满的,哪里还有别的心思去猜测她的动机。
在一干人等杀死人不偿命的眼神中,月儿挑衅的挑了挑眉,样子极为嚣张。
月儿独霸九爷而引发公怒的事很快便在九爷府里传开了,甚至还传到了外头,说九爷新纳的妾是狐狸精转世,将九爷迷惑的连朝也不上了,甚至还企图休了嫡福晋而让那狐狸精取而代之。
“哐啷。”一声,瓷器落地的声音,董鄂氏气急败坏的摔了贴身丫环刚递上的上好青花瓷杯,这似乎还不能解她心中的那口闷气,她又将桌上凡是能摔的东西都摔了个粉碎,看着满屋的凌乱,她气得又是跺脚,又是大骂身旁的丫环。
那丫环极无辜的跪在一旁,本就纤弱的身子,此时正瑟瑟发抖,跟了董鄂氏这么些年,那丫头还从未见过她主子发这样大的脾气。
“还有什么,一起说了……”狠狠的吸了一口气,董鄂氏指着跪在地上的丫环,厉声命令道。
“福晋息怒,奴婢不敢说……”那丫头一直低垂着脑袋,吓得连连摇头。
“说,我让你说,懂吗?”危险的眯了眸子,董鄂氏指着那丫头,咬牙切齿的命令道。
“外头……外头还传说九爷要……要……”说到关键的地方,那丫头吓得低声抽泣起来,却怎么也说不下去了。
“要怎么样?”狠推了那丫头一把,董鄂氏问。
“要……要休了福晋。”咬了咬牙,那丫头终是将最关键的问题说了出来。
“什么?”倒抽了一口气,董鄂氏一把跌坐在地上,一句话将她的五脏六府击得粉碎,以她的聪慧,外头的传闻绝不会是空穴来风,以九爷的能耐也绝对不会让这样的谣言疯传。如今只有两个可能,一是得到了九爷的默许;二是散步谣言的人比九爷还有能耐。
就这两种传言来讲,前者或许更让人信服,毕竟休了她这个嫡福晋也不见得会对谁有好处,只有那个该死的宛平县令的女儿:王碧莹,小名月儿的女子。
她的到来彻底打乱了这一府的宁静,九爷每日下了朝回来都马不停蹄的往那清月阁跑,唯恐别人不知道那里住着他心爱的女子一般。
如果那王碧莹能安守本份,那么她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不过,她眼看着自己就快地位不保,任人宰割的事,绝不会是她董鄂茗惠的一贯作风。
整理好自己的情绪,董鄂氏颤颤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又命人去请了刘氏和郎氏过来。
她从不是菩萨心肠的人,也不会任人欺凌而不作任何反抗,这一次,她不仅要反抗,而且要反抗到底,让那狐狸精彻底消失,让九爷无从追问。
董鄂氏、刘氏和郎氏带着各自的贴身丫环和几名府里的嫲嫲,浩浩荡荡的进了清月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