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呯’的一声把门关上,她试图将这残酷的一切都关门外,可关不住的却是她那颗越来越落莫的心!
八爷为何要让她知道这一切,她不得而知,也不想知道……
婚礼比原来的计划提前了三天,八爷并未将她送至宛平县府,只是由这个庄子出发,像征性的经过宛平县府作一番逗留,扰人视线后,再送进九爷府。
这次本是纳妾,所以并未摆任何排场,整个过程即简单又诡异,诡异的是护送的都是壮丁,个个身强体壮,一看便知是练武之人。
月儿任小绿和小兰将她折腾了个够,既然无从反抗,那么她只好假装顺从。
人活着最重要的是什么?当然是这条小命,若是连命都没了,那么她又拿什么去见胤禛,九爷是她自小玩到大的朋友,她自有办法对付他。
穿上大红的嫁衣,盖上红得刺眼的红盖头,她被人搀扶着上了一顶普通的轿子,四个强壮有力的轿夫吆喝着起了轿。
没有吹吹打打的锣鼓声,一切都安静的让人心惊。
按照清朝的惯例,她被送到了九爷府的后门,然后由里头的嬷嬷接了手,将她送进新房,没有任何仪式,她就这样被人贯上了王碧莹的名字,成为了九爷的一名小妾。
掀开红盖头,眼睛被满屋的红色刺得有些发痛,整个新房布置得很喜庆,从桌上的百子千孙馍馍到那两根几近一米高的富贵红烛以及血红的幔帐和梨花雕金床……这一切的一切都极尽奢华,绝不比嫡福晋的新房差,只是,此时此刻看在月儿眼里却是无尽的讽刺。
‘嘎吱’一声,门被人推开了,不用多想也知道那身大红喜袍下的人是谁。
她慢慢的扯掉头上沉重的珠花,一根一根的摆在床头的红木柜上。
“你干什么?”他慢慢的走向她,不解的看着她的举动。
“九爷不是想得到月儿吗?妾身这就来服伺你……”她仍旧慢悠悠的扯着满头的珠花,扯完珠花,她又开始解胸前的盘扣,自始至终,她都没有看他一眼。
“住手,你知道我要的不是这些。”他用力的抓住她柔软的小手,原本欣喜的眸子朦上了一层浓浓的哀伤,他认真的看着她,似乎想要从她的眸子里看出一丝柔情,但是,除了冷漠那里却是什么都没有。
“那九爷想要什么?”手被他抓得有些生痛,但比起她的心来,这点痛根本连让她皱一下眉头的力道都不够。
冷哼了一声,她面带嘲讽的抬起头,望向他那张原本带着狠戾的俊脸。
她多想一切都停留在小时候,停留在那段纯真的日子,可惜,历史就这么无声无息的袭来,虽然一早便知晓一、二,却是让她始料不及……
“我要什么你难道不知道吗?”他仍旧望着她,满脸期待。
“九爷这话有意思,您心里想要什么月儿怎么会知道……”又是一声冷哼,她眼中满是轻蔑,还带着一丝淡淡的怜悯。
她怜悯的是,这个富甲一方的男人竟连爱一个人都不懂……他俯里那么多的女人,居然没有一个能倾入他的心……
这个世界还真够讽刺的,她——沈笑或者该叫月儿,又何以让他拼尽一切?
“不要紧,我会慢慢等,一天不行就一年,一年不行就十年,我有的是时间。”他轻叹一声,松了手,眼里有失望,看了一眼依旧冷漠的月儿,他转身离去。
脱下一身的繁锁,月儿静静的躺在大红的锦缎上,那刺目的红让她的眼睛发酸,不出一会,便流出了眼泪,她掩住嘴角,尽量不让自己哭出声音。
胤禛走了才不到十天,这里的一切便物是人非了,想起这十多天来发生的种种,仿若梦境般,还未来得及消化,却又进入了另一个劫数。
将来会怎样?她不敢再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沉沉的睡了过去,梦里她又见到了白须老人,只是这次,老人身旁跟了一位青衣童子。
那童子看起来有七分眼熟,但她就是想不起来到底是谁……
“月儿,你不认得我了吗?”那童子开了口,眉宇间有淡淡的惆怅,那张美若谪仙的脸,和那对清澈的眸子就这么悠悠的望着她。
“许仙……”几乎是惊呼出声,她对着那童子大声喊道。
“姻缘天注定,命运不由人,莫再留恋……莫再留恋……”那老人捻着下鄂银白的胡须,若有所思的喃喃自语,这话像是对月儿说的,又像是对许仙说的。
她慢慢朝着老人走过去,这些年来他一直出现在她的梦里,她想知道那老人到底是谁?
“老人家,你是何人?”
“何处来,何处去,天机不可泄露……”白发老人仍是一脸恬静的捻着银须,却是慢慢的向天空飘去。
许仙紧随他的身后,清澈如水的眸子一眨不眨的望着月儿,似乎要将她的容貌深深的刻入心底一般。
“许仙……你去哪里?”她对着天空大叫起来……
醒来的时候天空刚刚泛白,桌上的红烛已经燃尽,只剩一桌鲜红的蜡泪,慢慢的下了床,她从身上掏出一粒灰白色的小药丸,沏了杯早已冷却的茶,一口吞了下去。
打开房里那架高大的衣柜,令她吃惊的是,那衣柜里摆满了衣物,一件件颜色各异的袍子却都是斩新的,看得出来应该都是为她逢制的。
嘲讽的勾了勾唇,她找了件素白的袍子穿在了身上,大小刚刚好,似乎是为她量身定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