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又七手八脚的将弘昀抱回了屋子。
李氏的脸上明显松了一口气,她一把拉住欲跟进去的那拉氏,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
那拉氏的脸上明显一怔,狐疑的望了一眼月儿,柳眉紧蹙,左右为难的样子。
月儿正准备掉头离开,却听见李氏竟大哭了起来:“姐姐,你可要替我作主啊,弘昀可是皇室子孙,今儿个如果不是若雪那丫头及时赶到,只怕弘昀的这个小命就没了……姐姐,你可要还我一个公道啊……”
“妹妹,你不要这样,有话好好说。”那拉氏有些急了,扯住跪地不起的李氏,不知如何是好。
“姐姐是说我吗?”
轻哼了一声,月儿缓缓走了过去,要来的始终会来的,如果躲不过,她只好勇于面对。
“你……你这个狐狸精,勾走了四爷不说,现在又要害我的儿子,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呀……”李氏抽出腰间的帕子,抹了一把眼泪,抬起头,那眼中却满是怨恨。
月儿算是明白了三分,这种栽赃嫁祸的老把戏看来是早就策划好的,难怪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她总觉得有人在看她,这会想来,她是被人跟踪了。
而刚刚若雪那么凑巧的将弘昀带到荷花池边的草地上玩也就不是偶然了,弘昀平日里是不喜欢在这些地方玩的,他性子较静一些,也不至于到处乱跑,还有就是,独自将一个五岁的孩子放在有水的地方,有点常识的人应该都会想到其后果。
出事后,口口声声说去拿点心的若雪居然第一时间感到,比她这个站在咫尺的人还要快上一步。
弘昀落水的声响并不怎么大,居然在无人通报的情况下惊动了整个四爷府。
那拉氏的情绪似乎也被感染了,毕竟她也曾痛失爱子,那份刻骨之痛,想必是一生也难忘怀。
她一边抹着眼泪,一边答应着:“好,好,姐姐为你作主,妹妹起来说话。”
“李夫人想说什么就说吧。”冷冷的看着已然入戏的李氏,月儿嘲讽的说道。
有人想趁胤禛不在府而除去她这个心腹大患,栽赃嫁祸确实是上上之策,因为胤禛走后,府中便是由那拉氏和李氏作主了,她们可以将黑的说成白的,她无从争辨。
“你这个狐狸精,若不是有你在,我们姐妹也不用日日过着守活寡的日子,爷自去年起便对我们姐妹不闻不问,甚至连多看一眼都嫌烦,若不是你这个狐狸精使了什么狐媚法子勾引了爷,我们姐妹也不必过得这样苦……”她眼中的怨恨又加深了一些,顿了顿,她又接着说道:“姐姐痛失爱子,才不过七天,爷只不过是偶尔安慰姐姐一番,你便看不过去了,又闹离府又失踪的,害爷连姐姐的院子都不敢再进了……”
她和那拉氏对望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的抹了一把眼泪。
那拉氏的情绪也激动起来,想起弘晖的死和胤禛的冷漠,她就算脾性再好,也难勉有怨言,这会李氏却是一针见血的揭了她的痛处。
隐忍在心底的那份痛楚、落莫再也承受不住压力,猛的暴发了,她和李氏抱头痛哭,就连一直默默站在她们身后的贴身婢女也默默的抹着眼泪。
男人三妻四妾,苦的却是女人。
月儿从前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她只是想和胤禛长相厮守,却不想,这是在古代,思想落后的古代,很多个女人分享一个丈夫是很平常的一件事。
没错,她抢了别人的丈夫,她被人指作了狐狸精。
想必这个府里的每个女人都是这样看她的吧,还记得那次赏花的时候,众夫人明着暗着让她别独占四爷的暗示。
“李夫人说得真是好笑了,四爷要宠谁,月儿也管不着,只是姐姐若是想拿这个给我安个罪名,我实在想不出姐姐想给我安个怎样的新鲜罪?”
歪着脑袋,冷眼望向李氏,她带着一丝嘲讽的冷笑道。
她没功夫和她绕圈子,也不打算和她们解释什么,如果爱一个人能够说得清楚,那便不是爱了。
李氏的计谋虽然漏洞百出,但是她终究是赢了。
胤禛临走前千嘱咐万嘱咐,并派了卫殇保护她的安全,但他万万没算到,要害她的人居然就在这府里。
“今日你谋害阿哥,论家法,理应杖毙……”她说的是‘阿哥’而不是自己的儿子,这一点,她倒是抓住了问题的严重性。
他日就算胤禛问起,卫殇也无从为她开脱。
再说,弘昀落水的时候的的确确只有她一人在场,而从四面八方涌来的管家、婢女甚至侍卫都是亲眼见到的。
她百口莫辨……
“李夫人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无非就是想至我于死地,早上派人跟踪我,下午却又故意命人将弘昀独自留在荷花池旁,又算准了我必会去逗弄弘昀,好一出精心策划的好戏……月儿甘拜下风。”
将整个案情分析了一遍,月儿冷冷的挑了挑眉,声音洪亮,尽量让所有人的都听到她的话。将来这话多多少少会传些到胤禛的耳中。
今天,她却是站了刀尖上,连一向护着她的卫殇都没有站出来,想必,此事关系重大,谁也不敢妄自保她。
一个妾氏和一个儿子的命孰轻孰重,只要放在手上掂量掂量,就知道了。
“这……”那拉氏止住了哭泣,稳了稳情绪,疑惑的望向李氏,想必也在思量月儿这话的可信度……
“姐姐,她胡说……这样恶毒的女子若是再留在府中,只怕我们姐妹几人都要遭殃了,爷若是听了这狐狸精的一面之词,你想想,我们以后还有什么活路?”李氏柳眉一横,将后果分析的头头是道,话语中,她将那拉氏也一起拉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