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算是听明白了,今儿个八爷是领着九爷上府提亲来了,连家世都帮她安排妥当了,看来,明争暗斗要正式上演了。
撇了撇唇,转身,她朝着卧房走去。
很显然,八爷那句‘养女’又将胤禛打回了原形,他心中的顾忌太多,德妃的厌恶,众阿哥的排挤,这多多少少让他心生芥蒂,他担心他保护不了她,给不了她一生一世的保护。
拿起挂在衣架上的厚重斗篷,她轻手轻脚的推开了房门,慢悠悠的朝着花园走去。
‘咝’夜晚的风有些凉呢,拉紧了身上的斗篷,月儿抬头望向天空的那轮明月,自然而然的她脱口而出:“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绢。”
日子不知不觉中过了十三年,这十三年里,她无时无刻不在怀疑,自己其实是在做梦,而梦醒了,一切便恢复了原样,老妈依然每天唠叨着叫她起床,老爸依然一边吃早餐,一边看报纸。
无精打彩的在花园的亭子里坐下,一阵微风吹来,带来一股浓郁的花香,她轻轻的闭上了眼睛,嘴角微微勾起。
这个小动作,早已变成了她的习惯,不管她开不开心,她都会神经质的勾起唇角,大概是在婴儿时代已经养成了吧,她已经记不太清了。
“月儿……”随着声音一起落下的,还有一件厚实的斗篷,浅灰色的,一看便知道是上好的料子。
这件斗篷是她送的,他总是不顾忌自己的身体,总说不冷。
这些年,她一直欺负他,一不开心便找他哭诉,不知不觉中,她已经把他当作了最好的朋友。
所以,那一年,她说:‘许仙,你千万不要病倒,你要时时刻刻作好被我欺负的准备’所以,她送了这件斗篷给他。
接过斗篷,他有些哭笑不得,却又异常欣喜,知道她是嘴巴不饶人,其实是担心他会冷。
好长一段时间,他都不舍得拿出来穿,直到,她生气了,他才极不情愿的穿上。
其实他是舍不得……
“许仙,你来了?”吸了吸鼻子,她淡淡的开口。
“嗯。”点头,在她身旁坐下,不用问他也能猜到,她又为了胤禛不开心了吧?
她的心那样贴近,却又遥不可及,为何最早遇到她的那个人不是他。
若是早已料到了今天的不可自拔,他是否会不顾一切也要将她从一开始便留在身边。
张了张口,他的眼神有些迷离,却又带着几分残忍,咬了咬牙,他说道:“别难过了,你知道的,这一切早已注定,这里不会有你任何的痕迹。”
惊讶的抬起头,她看向许仙,他的脸在月光的照耀下美得不可思议,那绝对不会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孩子,那清澈的眼眸,似乎能看穿一切。
“你是谁?”她问,声音依然轻得可怕。
“一个过客而已,和你一样!”几近残忍的,他出口伤她,只此一次,他的心却已经滴血,疼痛难忍。
“你胡说,我不是过客,胤禛答应要娶我的。”‘腾’的站了起来,她对他吼。
身上的斗篷‘唰’的一声落地,她一脚踏过地上浅灰色的斗蓬朝着她的院子奔去。
颤抖的关上门,她捂住耳朵,尽量不让自己被历史打倒,专宠十一年的年妃还没有出现,是不是年妃一出现,她便什么都不是了?那她会是谁?
这十三年的感情,真的可以说放下就放下吗?
慢慢在桌边坐了下来,她的手指一直在抖,颤颤的为自己沏了一杯茶,一饮而尽。
她的心总算平息了下来。
那个平日里一说话就脸红的许仙,她早该猜到他不会是一个普通的小乞儿那么简单。那他是谁?又为何要留在四爷府?
花园里。
许仙默默的弯下腰拾起那件被她踩脏的斗篷,果然,她爱上了那个男子,而且爱得深切。
这一切,他早就知道,她的命运,甚至一切,他都早就知道,唯一让他失算的是,他竟然爱上了她。
将斗篷披在自己的肩上,他朝着荷花池走去。
也许,最该清醒的人是他……
第二天一早,四爷府便传开了,也不知道是谁散布的谣言,一时间全府上上下下都在议论着关于月儿和九爷的婚事。
果然,说是非是女人的专例,以这光速的传播,只怕不出三日,整个京城都知道了。
不出半日时间,府里又有了新的版本,说月儿本是太子妃娘家的亲戚,因父母双亡,自小便寄住在太子妃娘家,四爷成亲后,由于太子和四爷交好,便继给了胤禛作养女……
静静的坐在院子里,沏上一壶香香的菊花茶,她听着小桃不断给她报告的新版本,嘴角终是勾起了一丝苦涩的笑意,喜欢一个人真的就这样难吗?
她本是人畜无害的,为何还要逼她?
“妹妹,大喜了……”说话的是李氏,她又恢复了之前的打扮,戴了一头的珠花,看得人眼花。
“哦?有喜事吗?”半眯着眼,她抬头,并没有站起来,语气平淡无波,无喜无怒。
“那是,听说九爷都来府上提亲了,说是想讨了妹妹去,到时候做个侧福晋也是不错的。”这句话是李氏身后的宋氏说的,倒是直接。
“胤禛说的吗?”啄了一口茶,她淡淡的开口。
“这……爷倒是没说,只是京城都传开了……”李氏和宋氏都坐了下来,小桃已经机灵的沏好了茶。
“既然胤禛没说,姐姐就不要胡乱猜测,爷最讨厌嚼舌根,若是让爷听了,还指不定会怎样呢……”低着头,她像是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