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男人配不上冉兔子!言曜在心里补充。他来晚一步,没见着顾泠澜对付林景之,但那男人离去时的狰狞面孔倒是记忆深刻。他承认护短……冉雪是他的学妹,他对她的印象很不错,怎么能让一个男人这么欺负了去?
“那你现在住哪?”顾泠澜温和,轻声问。
冉雪稍稍止了泪,埋头,吃寿司。听见顾泠澜问,低声答:“旅店。”
她原本准备结婚,置备东西钱花得凶。又快月末,手头紧张,银行卡内只剩三位数。再说房子难租,怎么也找不到合适的公寓,只好先住在小旅馆里。
言曜、顾泠澜听了都皱眉。
“笨蛋!”言曜又骂。
冉雪眨了眨眼,眼泪滚了两圈快掉下来。
“好了阿曜!”顾泠澜打圆场,“冉兔子,你一个人住旅店不行,先吃饭,我想办法。”
冉雪点头,乖乖吃寿司。拿筷子的手有些抖,芥末弄太多,呛得她鼻子红了。这一次,与林景之无关。
忽然想起了大学时,她有次去拉赞助时出纰漏,年轻气盛得罪人,被骗了一大笔钱。她性子倔不愿说,想自己解决,搞得焦头烂额。言学长和顾学长知道了,就是这样一边骂她笨蛋一边帮她善后。冉雪记得清楚,当时顾学长生病,跟她到那家公司,唇枪舌战挽回损失,离开时嘴唇都是白的。犯了那么大错,两位学长只说下次注意,没多责怪她什么。
“真是的,简直是回到大学时代!”言曜咬了一口金枪鱼,碎碎念,“麻吉死党、笨蛋学妹,没半点长进!”
“自己没长进就别五十笑百!”顾泠澜撇嘴,“又换女伴啦?本月第几个?”
“娘子,你这是在吃醋吗?”言曜邪笑,抛媚眼,“放心,在为夫心中,你才是最重要的。”
“噗!”这调笑话太猝不及防,冉雪没撑住,一口汤险些喷出来,掩着嘴咳嗽不止。
顾泠澜倒还是面不改色,回嘴:“夫君毋需多情,妾身只是觉得记不住妹妹们的名字很麻烦。”
冉雪笑翻了,满桌子找纸巾。这一搅和,桌上的气氛回暖,又开始吃吃笑笑。冉雪化悲愤为食量,光刺身拼盘就吃了三份。吃到后面,言曜都放下筷子笑。冉雪听见笑声,抬头一看桌上杯盘,囧了,活这么大,总算知道自己是个大胃。
“本来还想配合你,结果有心无力。”顾泠澜也笑,踢了言曜一脚,“达令,结账去。”
“哪里是达令,明明是钱包。”钱包先生摸了摸鼻子认倒霉,招了服务生结账。
亲切可人的服务生小妹报账单,数字太惊悚,冉雪差点噎着。他们这一餐,吞掉她大半月的薪水。
言曜笑嘻嘻,刷卡,一边回头说:“今晚到我家,看美剧?”
“嗯。我明早应该没班。”顾泠澜点头,问冉雪,“可以么,兔子?”
冉雪被顾泠澜一看,下意识点头:“好啊。”
言曜看顾泠澜:“甜心,你别又接到电话召唤,我不想半夜送你上医院。”
顾泠澜眨眨眼,扮无辜:“夫君,妾身我不能做能力外的保证。”
冉雪噗嗤又笑。言学长和顾学长从小开始麻吉,一路同校,最后都考上G大。G大的医学院在东校区,金融系在本部,结果言学长时常穿越整个校区找顾学长……对女朋友都没那么殷勤!言曜换女友速度出名,朝令夕改令人发指,偏偏和顾泠澜从小挂到大,忠贞不矢。果然是孽缘!言曜车开得很快,路况不是很好,冉雪在后座跟着左右甩。
“慢点好伐?”顾泠澜不满,抱怨,“很危险耶,阿曜!”
言曜奸笑,打方向盘:“那你抓好了!别被甩出去!”
顾泠澜静默了一会儿,突然转过身,问冉雪:“会晕车吗?”
车速骤减。
顾泠澜大笑,眨眨眼:“冉兔子,你住在哪间旅店?”
冉雪不解,还是乖乖报出地址。旅馆不知名,在冉雪公司附近。
“听见了没,阿曜?”顾泠澜拍言曜的背,“调头,去载行李!”
言曜油门放太迟,直接冲过路口,只好先靠边停车,埋怨:“拜托不要突然吓人。小老百姓伤不起啊!”
“少爷,你还小老百姓……绕回去!”顾泠澜笑,吐槽。
言曜嘟哝一声,没再多说,放手刹重新上路。冉雪这时想明白,立刻大惊失色。惊恐地看向达成默契的两位学长,冷汗开始分泌。
“学、学长……”冉雪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咬着下唇,感到自己后脑冷汗开始分泌,惶惑得像一只受惊的兔子,“这这这是要做什么?”
言曜淡定地答:“哦,你先住我家。”
“什么!不是吧!”像是晴天劈下一道雷。冉雪僵住,预感成真。学长乃们共识达成得好快!
顾泠澜手指敲敲台面,回过头,很温柔很平静:“你想住我家?”
轰!冉雪又焚了。顾学长乃曲解瓦的意思!她不免又想起了那条床单,顿时觉得自个儿耳根烧得厉害。
“我常常加班不方便。”顾泠澜面不改色,顺着曲解解释着,“而且阿曜早上可以送你上班。就这么定了,啊?”
冉雪看顾泠澜温和的双眼,无辜地张了张嘴,什么都说不出。她有选择的权利么?
花了十多分钟到冉雪所说的旅馆门口。很小的一家旅店,藏在巷子拐角,二十块一天,长住打折,言曜的宝马停在门口极度违和。冉雪没敢抬头,因为两位学长都在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