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现在可是把顾泠澜都拖下水了啊!要是让那恋弟护短的顾大少爷知道了……唔,那就准备面临扒皮抽骨断筋焚尸的命运吧。
顾泠澜没跟着言曜上楼,这人本来就只请了半天假,可这当医生的,尤其是开始崭露头角的年轻医生,哪有那么多假可请。刚车上时手机就夺命似的一个接一个,也亏的顾泠澜淡定,一个都没接,唯一接起的一个,也是逮着耳机听着那边讲了半天,结果最后来一句:“我知道了。”
这人平日里都是一丝不苟的,今天竟然翘了这么长时间的班儿,却半句怨言没提。冉雪自己想想,都觉得只有四个字,受宠若惊。
这过了这么多天了,学长们恢复过去互相吐槽的姿态,也让冉雪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自从言曜把这层关系在冉雪面前撕开,她就有些提心吊胆。两位学长为了这事已经不止一次地互相恼过,这两人是二十多年的交情,如果因为她而真的掰了,她冉雪一辈子都觉得不安心。
言曜瞥了冉雪一眼,笑了,按住电梯门不让关上,探着半个身子道:“周末有班么,到景瑞山庄,温泉?”
得,冉雪听了,又有些不安了,她一句反对话还没说出口,顾泠澜淡然的眼神扫了过来,让她的一句话梗在喉间,换了嗫嚅的一声:“那个,学长……”
顾泠澜耸了耸肩,移回目光,毫不在意的模样:“我知道了,我会调假。”
顾、顾学长你怎么也这样啦!冉雪有些欲哭无泪,那个温柔的、处处为她着想的顾学长到哪里去了?怎么也跟言学长一副德行了啊!
言曜听了这话,便挑了不羁的笑容来,余光瞥向那只兔子,很有些意味深长。然后他松开手,放任电梯门徐徐关上,将顾泠澜淡然自若的浅淡笑容关在外面。在封闭的空间里,冉雪不由自主地低着头看着地板,光鉴的金属上清晰地映出自己惴惴不安的瞳孔和旁边言曜的笑靥,这令她的心更加乱作一团。
“那个,学……”
“冉兔子。”
冉雪鼓起勇气抬头,正想说些什么,却和言曜的声音合了拍。她一怔,脸上微热了一下,便又垂眸,闭了嘴等言曜发话。言曜也笑笑,伸了手挑起冉雪的一缕发丝,竟是很温柔的,将其别到她的耳后。冉雪整个后背都僵了,下意识地退了半步,抬头看着言曜,抿着唇,眼里有着抗议。
“呵,冉雪。”言曜难得地叫了冉雪的名字,放下手笑着,“怎么办,我有点后悔了。”
“什么?”冉雪疑惑地问了一声,在心里吐槽着:快后悔吧少爷,快放我走吧少爷。可是,似乎是错觉一般的,在心的最深处,似乎泛着轻轻的酸,一点一点地疼,细密的,却不容忽视的。
“我后悔了,冉雪。”言曜逼过来,单手撑着电梯壁,将冉雪圈在自己的视线之下,目光灼灼,仿佛有不灭的花火,烧得人心烦意燥,“我突然发现,把泠澜逼下来,真是个错误的选择。”
“咦?”冉雪愣怔了一下,眨眨眼,没回过味来,歪了脸瞧着言曜,那模样别提有多可爱,“不是学长自己要的么?”
言曜瞧着冉雪那小模样,笑了,忍不住就俯下身,犹豫了一下,一个轻吻错开了唇,落在了她的眼上。然后,如愿以偿地瞧见了冉雪恼火又羞怒的红了脸,这丫头恼起来极见生气,一双眼是亮的,明晃晃尽晃着人心。言曜喜欢看,就喜欢惹她恼她逗她,可不就是为了瞧着她红着脸跺着脚,一副恼急了却又精灵的模样么。
“学长!你,”冉雪“你”拖了音,咬咬牙,最后落了一句,“你耍流氓!”
言曜大笑,伸手挠了挠冉雪的头发,却被这丫头恼着拍开,他瞧着那只兔子咬着唇一副忿忿的样子,很想在她的唇上吻一下。不过……还是别玩太过,到时候把这只兔子吓跑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好不容易逼到了这一步。
“冉兔子,我是后悔,这么把你顾学长拉下水,怎么看都是个赔本买卖啊!”言曜挑着眉梢笑,明明说着“赔本买卖”,却是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样,看他那样子,估计把顾泠澜从云端踹下凡尘也是一大荣耀,“怎么看,都是给我找了个敌手啊。”
“学长,”冉雪磨了半天牙,对言学长这不着调的话,想了半天才挤出三个字,“你活该!”
“叮”的一声,电梯到达,言曜拉着行李走出时还满脸带笑,这刚才还说着顾泠澜坏话呢,现在开了门,瞧着一室清明整洁又啧啧称赞:“还是我家娘子好,不用特别交代,也会来帮我整理房间。”
冉雪扶了额,对这两人也实在没什么话好评价了:“学长,要不,你娶了顾学长吧,我做小?”
言曜爆发出一阵大笑,揉了冉雪的脑袋:“冉兔子,你别宠我,到时候你会后悔。泠澜已经够纵容我了,可你看他现在被我惹得要毛。兔子,跟你说真的,你可得防着点你顾学长了,他今天这么做,横竖就一个理由,他认真了,他上心了,他认了,跟我在水里扑腾了。”
这三个人里吧,就他顾泠澜绊得最狠,这人要一直躲着避着藏在心里了也就算了,可偏偏被言曜逼到了死角上,不下水也得下。这人多倔的性子,当初什么都能自个儿扛下的,现在要真打算上手,得,言曜突然觉得自己真的给自己找了好大一阻碍啊。
顾泠澜,老子后悔了,所以,这冉兔子,我是跟你抢到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