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耳闻。”年轻公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摸了摸下巴,啧啧称赞,“那丫头当时哭得叫一个惨啊,见了顾家人都没好脸色,我们还在说,你们怎么她了。啧,要我说,顾成昊这辈子靠着那张利嘴,可以大杀四方了。”
“我要怎么她了,估计她就不是哭是笑了。”言曜耸耸肩,一脸无所谓,转了身对冉雪笑笑,“冉兔子进来吧,别紧张,就是些闲着没事做的混蛋家伙。”
冉雪咬了下唇,低低“哦”了一声,脱了鞋进屋。客厅里或坐或躺着几个年轻男人,瞧样子也是大家里出来玩的少爷,瞧着冉雪都笑,有两个还飞了声口哨。
“真难得,堂堂言少也会让女人住自个家里?”其中一个摇头晃脑地叹,眨了眨眼朝着冉雪笑得轻佻,“妹子,听哥一句劝,这言家少爷就是个花心滥情的,在外面惹了一屁股情债还不清,咱放聪明点,早早脱身的好,要不,到哥哥这里来?”
冉雪惶惶然,脸被挑逗得浮了霞,眨了眨眼不知所措地看向言曜。那眼神干干净净,透澈得能望见心事儿来,这一干玩久了的公子哥们瞧了这样的眼色心里都忍不住一叹,敛了敛不正经的调戏神色。
“徐杰,你TM别乱发春,这三月三还没到呢!”言曜心里一叹,微微恼了脸色,拉了冉雪往自己身后一挡,不留情面地斥,“这兔子我家学妹,人是清清白白的姑娘,没想着要高攀哪门哪户的大树!”训完了轻轻推了冉雪一把,“冉兔子你先回房呆会儿,别理这群混蛋。”
冉雪低着个头,也不抬头看人,点了点头,拎着包回了房间,“咔哒”一声关门落锁,引得这客厅里的人摇了头一阵叹,这丫头是真够个性的!
“哎呦喂,言少护得可真紧,”那徐杰仍扬着满脸轻佻的笑,起了身软趴趴地挂在了言曜肩上,“也不介绍下,那到底是谁家的妹妹啊?”
“你小子爬远点!”言曜甩了徐杰的爪,“要玩滚回京城去,别见了女的就化身为狼!”
徐杰嘿嘿地笑,摸了摸鼻尖:“那丫头眼神特漂亮,真没说的言少,咱也算玩久了,这么新鲜的还真是罕见。真不能上手?”
这话算说到坎上了,在座的都是资深玩家,花花名声一把一把的,眼都毒得很。甭管那女的多漂亮多气质,心里有什么一看眼睛就知道,都是出来玩的,有点什么全心照不宣。这么个清净姑娘,可真少见了,跟着言曜这么个过花场的搅和了这么久,还能透澈成这样,单这点就够稀罕。
“你TM放机灵点,”言曜横了那群牲口一眼,有些恼,“那兔子看着腼腆,心里是真通透着呢。人没那心思玩不得,自个儿可管好了,小心泠澜把你们这贱爪子给剁了!”
这圈儿能有多大片,出身差不远,平日里没见过人也听过名。顾家是世家,养孩子跟琢玉一样,就算旁支站出来也极有涵养的。顾泠澜早些时候是温雅淡漠出了名,后面离经叛道的行径震了整个圈。少爷们互相看看咋了舌,得,连顾家公子都掺和进来了,这事儿还真稀了奇了。
言曜一瞧这群家伙的眼色就知道他们想的什么,心底暗暗地叹,他们也不想想顾泠澜什么人,他会玩,可什么时候上过心思。
冉雪在房间里把那身套装脱下,怀着近乎虔诚的心理将其挂在衣柜里。这衣服金贵着,下了水洗非挫了不可,适宜虚荣不宜生活,弄脏了干洗费昂贵着呢。
言曜来敲了门,进了房间便丢了串钥匙过来,脸上挂着淡淡的歉意:“那些混蛋今晚估计得折腾到很晚,委屈你去泠澜家住一宿……啊,不对,留在这儿才叫委屈。”客套话说一半,便呵呵笑着改了口,“知道地址吗?”
冉雪捏着那串钥匙,下意识摇摇头,眼里带着些茫然。这什么事儿,她就是再迟钝,也觉得出俩学长对她的特别关照,可这份情,她要怎么才承得起?言曜瞧着冉雪那样,自己都没觉出他笑得宠溺,从桌上抽了张纸,写了地址递给她。
“学长……”冉雪手伸了一半,突然像烫到一般迅速收了回来,咬着下唇摇头,“真不用这么麻烦。”说着把钥匙也递回去。
“好女孩不住旅店啊。”言曜笑了笑,拍了拍冉雪的脑袋,硬是把钥匙和纸条塞进冉雪手里。冉雪对这理由真心无语言……那好女孩就留宿男性家里么?
言曜看着冉雪那样儿便笑出声,拉着她出去,一个眼神就让一声口哨儿僵死了半截:“别理那帮牲口,他们全是在北京呆腻了撒泼到这儿来了的,我也就不自作主张介绍了,反正又不是一路人。”
这话不仅是说给冉雪听,还是说给那群公子哥儿听的,这些人都玩得精了,该有眼力介知道什么人碰不得,就怕这腥味儿吃多了,难得见了素,起了兴趣。他们能玩,这只兔子可玩不了。话到此言曜真佩服顾泠澜,那人是真够理智,什么事都看得透彻,把自个都搭进去了还能冷静地说那丫头玩不起。
可话说回来了,别人是玩家,他顾泠澜什么人?那凉薄心性难得暖了一回,就这么放过去,想想就觉得不值。
言曜转了转眼,把冉雪推出门又扯回来补了一句:“晚上帮我去看看你顾学长,带句话儿,就说京城那群牲口撒欢来了,自己看着办,要把自家人招来了,我言曜可得绕道走。”
冉雪捏着钥匙地址出了小区,看着锦官御城灯火通明叹了口气,这份情,她是真不想承,可又不能不承。有些事,和骨气没啥关系,人家对你好,你不要没关系,给要因为这个给人添麻烦,那是你不明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