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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所谓约会,痛并快乐

乖乖,原来是陆子乔,我肯定跟他八字不合,所以才会处处犯冲。刚醒来,我也懒得跟他吵架,不耐烦地问:“你找我什么事?”

陆子乔奇怪道:“你还问我什么事?我不是已经在短信里告诉你了?”

我这才想起来,想到就要大出血了,我又开始心痛起来,这追心上人的代价也太大了吧!万一不成,那可是真正的血本无归,人财两空啊!

见我不说话,陆子乔不确定地问:“你听见没有?”

我拖长声音说:“听见了,你不用重复第二遍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

不等我说话,陆子乔已经把电话给挂断了,徒留我有气无力地纠结着。我突然觉得寝室里闷热得很,溜达到阳台上,偷偷瞄向对面,不知道临风现在在做什么。他已经知道周末的饭局了吗?我要不要再告诉他一次?可是我竟然忘了问陆子乔要临风的电话了,然而就算有电话,我又能说什么呢,好像说什么都不合适。

突然,对面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我一阵惊喜,老天一定知道我此时情绪欠佳,所以才这么安慰我一下。再一看,竟然是我的冤家对头陆子乔,话说陆子乔出身于显赫之家,怎么会跑来住寝室呢?不等我细想,对面的人已经转身并且发现了我。我想逃也来不及了,只好龇牙咧嘴一番,估计隔这么远骂他的话,他没听见,寝室里其他人就全听见了。

我还在思考该采取什么样的态度时,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靠!手机屏幕上赫然写着:我有这么帅吗,让你看得如此入神?

我双手握拳,愤愤地回到寝室,身后传来他不可抑制的笑声,虽然隔了这么远,但还是无法避免地传入我的耳朵里。

回到寝室,我一直在思考着以后该怎么避开这个瘟神。

靠,这不是骂我东施效颦吗?声音如此熟悉,除了陆子乔还有谁?平时他怎么打击我,我都忍了,可是他竟然当着我心上人的面就这么说我,我恨不得扑上去撕烂他的嘴。

人家都说有期待的日子过得特别快,可是到了我这里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雪莉说我天天爬上爬下,简直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再看晓露就比我淡定多了。我总结出来:之所以她这么淡定,我这么焦躁,就因为我是初恋,她是N恋。

好在星期四傍晚,我终于在阳台上看见了临风,他似乎正要出门的样子,我一个激动,赶紧跑回寝室。文璇不解地看着我手脚麻利地换衣服,“洛洛,你要出门吗?”

我随口编道:“我就下楼买个冰激凌,你要吃什么,我帮你带。”

晓露不相信地问:“平时怎么不见你这么勤快啊?”

不等我回答,雪莉抢先道:“最近这丫头反常得很,你看她干什么事符合常理过?一个月也就千把块生活费,还请人上金茂吃饭,不够折腾的。”

雪莉老是趁我妈不在就教育我。不过此时我顾不上辩驳,赶紧跑到楼下,可是对面男生寝室下来的人一拨又一拨的,就是没有看见我那心上人。难道我已经错过了?想转身回去吧,又觉得不甘心。在犹豫中我绕着楼下的树转了三圈。

正转得晕头转向的时候,突然看见我的心上人款款走来,我激动得手足无措,深呼吸几次,才装作不经意遇见他的样子迎了上去,“嗨!”

说完我就后悔得要死,晓露跟我说恋爱第一大忌就是太过主动,不然就算成功了,也会没地位。

好在临风不知道我的心理活动,微笑着说:“好巧啊!”

我心里说:能不巧吗?我在下面都绕三圈了,就是从概率学上分析,也得见上一面了。

我纠结着接下来该说什么,平时滔滔不绝的我,面对心上人却如此笨嘴拙舌。我多希望自己此刻能发挥一下高考时的水准啊!我意外考上复旦,要是再意外钓个金龟婿,那我的人生就太完美了。

正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我的金龟婿开口对我说:“子乔说你跟他约好周末一起吃饭?这样算来,我就是一个十足十蹭饭的。”

我连忙说:“怎么会,怎么会?”

我心想:要不是为了你,我才不会请陆子乔吃饭呢,更别提去金茂了。想起金茂,我的心又开始隐隐作痛了。

“你怎么了?”临风关心地问。

我痴痴地看着他,怎么看怎么顺眼,他微笑的样子,真有漫天繁星闪烁的感觉,更有冰雪融化般的温暖,尤其是他表现关心的时候,真是令我陶醉。他和陆子乔绝对是两个极端,一个脾气特别温和,一个脾气特别暴躁,不知道这两个人平时是怎么相处的。

不等我说话,斜刺里就传来陆子乔的声音,“人家学西施捧心呢!”

靠,这不是骂我东施效颦吗?平时他怎么打击我,我都忍了,可是他竟然当着我心上人的面就这么说我,我恨不得扑上去撕烂他的嘴。可是临风就在旁边,我不能发作,只能装模作样地走到他面前,压低声音恶狠狠地说:“关你屁事,管好你的鸟嘴。”

趁他发愣之际,我笑得很无辜地说:“你真是喜欢开玩笑,想必你的生活里充满了黑暗,我不介意为你提供一点阳光。”

临风在旁边看着我们拌嘴,只是笑笑。我差点儿又迷失在他的浅笑中。

陆子乔又打断我观赏帅哥,“刚才不是说下来给同学买冰激凌的吗?怎么还不去?”

我立刻得意地说:“是啊!可是你怎么知道的?你躲在旁边偷听我们说话吗?”

陆子乔的脸色顿时变得非常难看,我得意地瞪了他一眼,然后笑着跟临风道再见。

很快就到了星期六,每逢周末都会睡得天昏地暗,不到中午就不肯起来的我,今天破天荒地醒得很早。

先去阳台上酝酿了一会儿情绪,天气相当晴好,偶尔还有鸟叫声,不知道是不是心情好的缘故,我觉得楼下那一排排梧桐特别好看。

晓露为了今天的饭局,没有回家。我过去摇摇她的床,这厮郁闷无比地说:“大姐,晚上的饭局,你就不能让我多睡一会儿吗?”

我振振有词道:“你没听过一句话吗?早起的鸟儿有虫吃,今天对我们是多么重要啊!”

晓露依然在床上挺尸,却还不忘反驳我,“我只知道早起的虫儿被鸟吃,再让我睡一会儿,啊?”

我使出吃奶的劲,使劲地摇晃她的床,“快起来快起来,地震了。”

晓露终于受不了我的折磨,一下子坐了起来,“你肯定是周扒皮投胎的,你不去当地主真是太可惜了。”

我嬉皮笑脸地说:“你是情场老手,我是初入情场的菜鸟,没法跟你比,当然要严阵以待了。”

晓露郁闷地说:“靠,你这不是变着法儿夸自己清纯吗?”

我嘿嘿地笑,“这都被你听出来了。”

晓露手脚并用地爬了下来,“说吧,你这么不遗余力地把我吵起来,到底想干什么啊?”

我把她拉到我的衣柜前,“你说晚上我穿什么衣服好?”

晓露托着下巴,看看我,又看看衣服。我被她看得没了主意,拎出一件问她:“这件怎么样?”

晓露无比纠结地看着我,“这件啊?我记得我小学二年级的时候有过一件差不多的衣服,你确定你已经成年了吗?”

我被她打击得更加没有自信,又拎出一件,“那你觉得这件怎么样?”

“靠,你有没有正常一点的衣服?这衣服配上你的身材,要是再把你的头发弄短一点,活脱脱就是一个假小子!”

我倒在椅子上,一脸沮丧地说:“不用这么直白吧?好歹考虑一下我的承受能力。”

晓露对着我的那堆衣服直摇头,“幸亏你催命似的叫我起来,还有时间帮你打点一下。不是我说你,我老早就觉得你的衣服都不行了,不过那时候跟你还不熟,怕说了你记恨我,也怕伤害你那幼小的心灵。”

我翻翻白眼道:“靠,你现在说就不怕伤害我幼小的心灵了?那你说现在怎么办?”我一脸受伤的表情。

晓露还算有点儿人性,“别泄气呀,虽然你先天不足,但是后天可以弥补嘛!”

我不乐意了,“我怎么就先天不足了?我怎么就先天不足了?”

晓露郁闷地看着我,“大姐,做人要正视自己的缺点好不好?那你要是觉得自己很好,我就不管你了。”

想到临风,我狠狠地说:“好吧,算你说得没错,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弥补?”

晓露认真地看着我,“那你说吧,你打算投资多少,我给你合计合计。”

我磨磨蹭蹭地踱到她旁边,“你知道今天晚上这顿饭差不多就能让我破产了,我哪还有什么钱置办衣服啊?”

现在轮到晓露翻白眼了,她想了想说:“算了,我们身高差不多,你就比我瘦点,我的衣服你应该也能穿。”

我开心地抱住她,“你真好!赶紧打开你的衣柜,给我挑件漂亮的。”

晓露瞪大眼睛看着我,“敢情你就等着我说这句话呢!”

我转着眼珠子装无辜。晓露开始翻她那一柜子的衣服,最后挑了一件藕绿色的连衣裙给我,“其他裙子你撑不起来,这条裙子是我最瘦的时候买的,估计你能穿。”

我赶紧接过裙子往自己身上套,然后转身问晓露意见,她看了我半晌。我紧张地等着她的评价,她一会儿低头沉思,一会儿定定地看着我,我被她看得心里发毛,“喂,到底怎么样,你倒是给句话啊!”

晓露纠结地看着我,一脸苦恼地说:“我在想怎么说才比较不刺激你。”

我哀叹一声:“你这句话已经刺激到我了。靠,你就实话实说呗,姑娘我承受得住。”

晓露定定地盯了我一会儿说:“我觉得不管怎么样,今天你必须买两样东西,加厚文胸和一双高跟鞋。”

我权衡了一会儿,最后狠狠心道:“行,给你一百块钱预算,帮我搞定。”

“大姐,你说的是美金还是欧元啊?”

我没好气地说:“我没说日元就很不错了,人民币!现在考验你是不是巧妇的时候到了。”

晓露带我坐车直奔七浦路。下午时分,我拎着购物袋屁颠屁颠地跟在晓露身后,还不忘跟她嘚瑟,“你看,才花了八十,我这预算还给多了呢!”

晓露鄙视地看了我一眼,“靠,见过抠门的,没见过你这么抠门的。”

我嘿嘿地笑着,表示赞同。

本来我是打算直接和晓露回学校的,可是晓露说难得出来,一定要吃碗麻辣烫再回去,我坚决拒绝,但是她的一句话使我瞬间改变了主意。她说:“你现在要是不陪我吃,我饿到晚上胃口不知道多好,要是我在金茂大吃大喝的话……你可要想好了哦。”

我立刻谄媚地说:“吃,吃,我陪你吃还不行吗?”

晓露满意地看着我,“早这么说不就对了吗?”

说完她就蹿到前面去了,我对着她的背影磨牙。

晓露吃完麻辣烫就赶紧带我回学校了,我不解地看着她,她白了我一眼说:“第一次去这么高档的地方,第一次面对两大帅哥,你不觉得我们有必要好好整理一下仪容吗?”

我恍然大悟,唉,都是没经验惹的祸!

晓露选了一条香槟色的吊带裙,然后坐在位置上开始往脸上抹东西。我在旁边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估计她被我看得有些不自在了,递过化妆包道:“给,你也化一下妆。”

我可怜巴巴地看着她,“可是我不会化妆。”

晓露仔细地画着眼线,头也不抬地说:“很简单,你照着我的样子抹就是了。”

见指望不上她,我只好接过化妆包,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开始了这个浩大的工程。

过了一会儿,晓露那边结束了,就过来查看我的进程,彼时我正对着镜子涂腮红。晓露见到我的妆容后惊叫连连,“喂,我叫你化妆,你怎么把自己化成鬼了?”

我生气地把粉扑一扔,无限委屈,“我说了我不会化妆,你硬叫我自己化,现在又说我。”

晓露这个时候还不忘打击我,“当今社会,哪个正常点的女孩子不会化妆?”

我怒瞪着她,“你是说我不是正常女孩子?”

晓露知道自己失言,讨好地说:“不是不是,你很正常。你去把脸洗洗,我给你重新化一个,保证你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爆胎。”

我幽怨地端起一个脸盆,晓露在我身后喊:“出去拿脸盆遮着点脸,你这副样子要是被人看见了,别说这辈子了,下辈子也嫁不出去啊!”

我龇牙咧嘴,瞪了她一眼就出去了。好在楼道上没什么人,其实不用晓露交代,我也知道自己现在这副尊容不能见人。

晓露为了弥补自己的过失,开始认真地给我化妆,“你的皮肤太干,反正现在还有时间,我先给你做个补水面膜吧!”

我就如砧板上的肉,晓露拿过一张面膜,撕开就往我脸上贴,我乖乖地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于是,我做了生平第一张面膜。

做完面膜后,晓露开始给我化妆,边化边说:“虽然给你做了补救措施,但是你平时对自己实在松懈。你看看你,皮肤粗糙暗沉,这不是靠一次两次面膜能够解决的。你的鼻子上有黑头,你的皮肤严重缺水,所以平时容易出油,你要多补水才行。”

我的信心被她打击得千疮百孔,她要是再说下去,我都能名列全国十大丑女了。虽然我知道我老娘没把我生得多漂亮,可也没这么惨吧?

“我说大姐,你能不能说说我的优点啊,你再说下去,我晚上都不好意思出门了。是谁告诉我说,其实那些明星卸了妆也跟我们差不多的?可是你看看,人家在台上是多么的艳光四射啊,这不就是靠化妆嘛!”我幽怨地说:“你就不能鼓励鼓励我吗?”

“好好好!你别乱动,其实你还是挺不错的,这鼻是鼻,眼是眼的,五官一样不缺。”

我挫败地说:“姐姐,五官缺的那叫残疾,你还不如不说呢!”

“不是你叫我鼓励你的吗?”

我撇撇嘴,“那你还是继续打击我吧!”

“你的眼睛是内双,要是化得好,其实挺漂亮的,脸形也不错。”晓露终于说了几句中听的。

大概半个小时后,她把所有工具往桌上一放,“大功告成,想不到你化完妆还是挺漂亮的。”

我半信半疑,蹭到镜子前一看,大声惊叫起来:“这是我吗?这是我吗?”

晓露掩不住的得意,笑着说:“当然是你了,也不看看这是哪位大师的杰作。”

我激动地抱住她,“大师,确实是大师!天啊,我都不敢相信这是我,什么叫做化腐朽为神奇,我今天总算见识到了。”

估计我这马屁拍得她非常受用,仔细打量了我一番又说:“我就好人做到底,再给你整个发型吧!”

我点头如小鸡啄米,“求之不得,求之不得!”

二十分钟后,晓露把我拉到隔壁寝室,边走边说:“群众的眼睛才是雪亮的,我带你出去溜一圈。”

我也顾不得问她是把我当猫还是当狗了,屁颠屁颠地跟在她身后。

隔壁寝室的同学非常合作,“这是洛洛啊?这么打扮都快认不出来了。”

“哎呀,真是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这么一打扮,怎么看都算是一个小美女了。”

我得意地笑,我得意地笑。

于是,晓露更得意地拉着我回了寝室。被晓露这么一打扮,我信心大增,开始期盼晚上的约会快点到来。到了最后,我简直坐不住了,在狭小的寝室里转来转去。晓露受不了了,“姐姐,求求你安生一会儿行不?矜持,我教你要矜持都忘了吗?”

我勉强坐了一会儿,问她:“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晓露受不了我三分钟一问的折磨,终于说:“现在就走吧。”

我迅速拿起书包,本来打算出门的晓露立刻停下所有动作,把我的书包抢了过去,“百密一疏啊!”然后塞给我一只小得只能装下几包纸巾的包包。

“可是我东西这么多,这么小的包怎么装得下?”

“够塞信用卡就行。”

到了金茂,我瞻仰了一下这八十八层的高度,然后拔腿就走,晓露拦住了我,“我们准点到,等下你记住一点就行了,矜持,矜持,知道吗?”

我翻白眼,拖长声音道:“知道了,祥林嫂。”

“好心没好报。”

好不容易熬到了六点二十五,终于听到晓露说:“我们可以过去了。”

我急不可耐地冲了过去,本以为金茂之所以叫金茂是因为里面金碧辉煌,其实和其他酒店并没有太大区别,除了里面的服务生态度好点,除了让我绕得更晕了点。

高跟鞋穿在脚上特别不舒服,我多想把它们脱了活动活动我可怜的小脚丫。才走几步路,我就觉得后跟磨得我的脚好不舒服,还有点儿疼,不知道是不是起水泡了。晓露任何时刻都不忘教育我,“现在知道鞋子好坏有区别了吧?如果这是双名牌鞋,你穿起来就不会这么累了。”

我愤怒地瞪了她一眼,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往前急走了几步,不料撞到了一个人。对方理都没有理我,直接往前走了。我非常生气,很想发飙,考虑到我的心上人随时会出现,硬生生地给忍住了。

不料那人走了几步,又退了回来,我心想:算你还有点儿教养。

“你是林洛洛?”

天,居然是陆子乔。我昂首挺胸道:“是我,怎么样?回来道歉?”我心中暗喜,看来我今天的打扮果然不同凡响,他都认不出我来了。

这厮不接我这茬,充满同情地看着我,“穿成这样你不累吗?”

我的头昂得更高了,“我为什么要累?你认识我之前,我都是这么打扮的。”

陆子乔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麻烦你先练好走路再说这句话,你现在很像踩高跷的。”

说完,径直往里面走去。

我很想跟上去用我的高跟鞋狠狠地踩在他脚上,然后看他龇牙咧嘴的,那该是一件多么大快人心的事。但是这鞋子很影响我走路的速度,我刚产生这个想法,他就已经走得好远了,只留下我在原地磨牙。

晓露忍着爆笑的冲动挽住我的胳膊,朝里走去。

我半挂在晓露身上,一路上抱怨着发明高跟鞋的人。然而,当我瞄到坐在靠窗位置上,正低头搅动着杯子里液体的我的心上人时,我立刻推开了晓露,忍着疼痛,一步一步走向我的心上人。爱情的力量真是伟大,我突然觉得我的脚不是那么疼了。晓露惊讶地看着我,同样惊讶的还有陆子乔。

刚落座,我的心上人就问我:“你的脚不舒服吗?”

我心中哀叹,我已经这么努力地掩饰了,难道还看得出来吗?同时,我又暗暗欣喜,原来临风这么关注我。

我故作娇羞,细声细气地说:“其实没什么。”

晓露说:“这是她第一次穿高跟鞋,还不习惯。”

我怒瞪了晓露一眼,陆子乔在旁边看好戏,看见临风狐疑的眼神,我忙说:“这双鞋是新的,第一次穿,现在已经完全习惯了。”同时用眼神狠狠地警告了这两个人。

陆子乔也不理我,开始点菜。我伸长脖子想看看陆子乔点了什么菜,可惜角度不对,只好哀怨地和晓露对视。

陆子乔边点边说:“有两个新出的菜式,不如今天尝尝。现在是吃大闸蟹的季节,每人来一只吧!”

我一听,差点儿滑到桌子底下去,连瞪陆子乔的力气都没有了。

好在临风说:“吃蟹太麻烦了,又寒凉,对女孩子不好,吃得清淡些吧。”

瞧瞧,多为我着想啊,难怪我这么喜欢他。我用充满爱意和感激的眼神看着临风,晓露拉了拉我,低声说:“拜托,你还能再淫荡一点吗?”

我的自尊心大受打击,“我怎么淫荡了?”

晓露毫不留情地说:“你那眼神恨不得把人家吃了。”

我压低声音辩解道:“喂,你到底懂不懂啊?我这叫含情脉脉好不好?”

“回去我表演一下什么才叫含情脉脉。”

虽然有临风暗助,陆子乔还是挑了贵的点。我恨恨地看着他,心想:要是我不够钱付这顿,我就把你押在这里。

陆子乔把菜单合上,我看见他脸上有一抹戏谑的笑容。

菜上来了,我夹了一筷,靠,难怪这么贵,这菜做得真他妈好吃。可是面对这些佳肴,我只能用筷子夹那么一点点放入面前的碟子中,心中怨念得不行。

临风问我:“洛洛,这里的菜不合你的胃口吗?怎么吃得这么少啊?”

这声洛洛唤得我心花怒放,心里有些怨恨我老娘,为什么不给我取个宝贝、甜心之类的名字?如果这些词从临风口里说出来,该是多么的美妙啊!

我故作淑女状,“不是的,我平时都是少吃多餐的。”

晓露不知道被什么呛到了,在旁边拼命咳嗽,我小声提醒道:“形象,注意形象。”

临风了然地点点头,“难怪你这么瘦,你要多吃点。”

不知道为什么,我在临风的话里听到了浓浓的关心,可是戏不得不演下去,“我平时胃口就这么大……”

这次换陆子乔在对面拼命咳嗽了,边咳边说:“是啊,她胃口很小的,换了平时的话这里的菜刚够她塞牙缝,估计现在牙缝小了。”

靠,平时他损我,我都可以不计较,可是现在当着临风的面呢。再说了,我平时怎么吃的他怎么知道啊?难道他在我们寝室安了摄像头吗?这么一想,我还真怀疑起来了,小声问晓露:“你确定他平时没偷窥我们吗?”

“估计你平时在食堂吃饭被他见过吧?可是他家那么有钱,他应该不会在食堂吃饭吧。”

听她这么一说,我又有底气了,“吃饭话那么多,小心噎死。别觉得我是咒你,我这完全是关心你。”

临风笑着说:“其实今天为什么吃这顿饭,我还糊里糊涂的呢!”

“这事说来话长了,反正就是我这个人比较大度。”

陆子乔在旁边说风凉话:“是啊,刚开学的时候,我碰到了一个女的,不小心弄脏了她的衣服,她跳起来就骂啊,你比她好多了。不知道你认不认识这样的人?”

我握紧拳头,然后再松开。我是真的真的很想把这人打成植物人,碍于临风在场,我只能一忍再忍,“其实这样的人很多的啦,我开学的时候也碰到过一个人,别人不小心弄花了他的车,就记恨到现在,还不如一个女的呢!”

这下换成陆子乔一脸黑线了,临风在旁边说:“子乔,这人的遭遇和你挺像的,只是你的车是被狗给弄花的。”

靠,原来他在临风面前讽刺我是狗,这仇我记下了,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水果上来的时候,我借口去卫生间,想提前把账给结了。其实我这么做还有一层用意,万一这个账单让我无法承受,在服务员面前丢脸总比在临风面前丢脸要好。服务员非常亲善,笑着对我说:“小姐,那桌已经结过账了。”

我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自己长得也不至于让别人帮我结账吧?肯定是搞错了。服务员却坚持道:“陆先生刚来的时候就预先授权信用卡了。”

我指了指陆子乔,“你说的陆先生可是那位脸上没有表情,像扑克一样的人?你确定?”

服务员乐了,“小姐您真是风趣,确实是那位先生。他是我们这里的常客,我不会搞错的。”

趁临风上卫生间时,我压低声音问陆子乔:“不是说好我请你们吃饭的吗?”

陆子乔脸上还是没有表情,“我的原则是从来不让女人埋单,再说,我不喜欢看有人打肿脸充胖子。”

陆子乔就是厉害,把我对他刚产生的一丝好感给硬生生地赶跑了,“我就打肿脸充胖子了,怎么了?碍着你哪里了?再说了,是我要打肿脸充胖子的吗?这地点不是你定的吗?”

陆子乔辩解道:“我那是为了阻止你干这么无聊的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我鄙视地看着他,“你不就是替我付了顿饭钱而已,至于这么多话吗?我想什么关你什么事,总之没想你就行了。”

陆子乔气急,“没见过你这么不识好歹的,你那点钱够你干什么?还学人家来金茂。”

我把下巴高高地扬起,“我乐意!别指望你埋单我就会承你的人情,资本家都是靠剥削的,你只不过是取之于民,还之于民而已。”

远远看见临风走来,我瞬间恢复淑女模样,晓露在旁边乐,“你玩变脸啊?”

我郁闷地说:“陆子乔是你的目标,你怎么什么行动都没有?”

晓露得意地说:“这就叫矜持,懂了吧?初级阶段不可操之过急,再说了,见识到你的野蛮,才能衬托出我的贤淑啊!”

靠,原来我的价值就在于被利用后再次被利用。

“在说什么呢?”临风坐下问。

我尴尬地笑笑,“没说什么,黄浦江的夜景真的挺漂亮的。”

临风提议道:“吃得差不多了,不如走走?”

我连忙举手赞成,这是我盼了多少年的梦境啊,和心爱之人在夜灯的照射下,在夜风的吹拂下,缓缓走在江边。哦,我的心跳都要开始加速了。

走出大门,陆子乔狐疑地看着我,“你确定你现在还能散步?脚不疼吗?”

这人真讨厌,我承认我的脚是有点儿疼,可是刚才已经被我刻意忽略了。现在他这么一提醒,我觉得脚疼得比之前更厉害了。权衡了一下,这种机会实在是太难得了,脚疼又算什么呢!于是我说道:“当然能散步了,你看,我走得多摇曳生姿啊!”

我迈开脚,在陆子乔面前走了几步,不料身子一歪,要不是陆子乔眼疾手快拉了我一把,肯定摔个狗吃屎。我硬邦邦地说:“谢谢!”

陆子乔对晓露说:“你扶着她一点吧,免得摔得太难看丢我们的脸。”

我也不理他们,快走两步,跟上临风,“原来上海的夜景这么美啊!”

黄浦江边灯火点点,江面波光粼粼,风过处,荡起涟漪,似人的心湖一般。

临风温柔地笑,“白天的上海太喧嚣了,其实晚上也热闹,可是毕竟比白天好多了。”

我连忙点头。最重要的是心上人近在咫尺,那种美更是无法言喻。

临风是个很体贴的人,见我在旁边,刻意放慢了脚步。我立刻屁颠屁颠地跟上,还不忘回头看看晓露他们,见陆子乔冷冷地看着我,心情顿时受到影响。我没话找话地说:“你脾气那么好,陆子乔脾气那么差,你们平时是怎么相处的?”

临风浅笑,“其实子乔虽然冷了一点,脾气并不差,对家里的保姆都很客气,并且很有礼貌。”

晕,这不是变相告诉我,他对我还不如对家里的保姆吗?我垮着脸问临风:“我连他家的保姆都不如吗?

临风一愣,连忙说:“你别误会,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哈哈一笑,“没关系啦,他对我本来就不如对保姆呢,我才不介意!”

不知道是不是临风想安慰我,他说:“其实子乔对你很特别,他对其他人从来不这样。有时候听你们两个人拌嘴,也挺有趣的。”

这是哪跟哪啊?难道我有什么地方让我的心上人误会了吗?让谁误会都行,要是让临风误会,那就惨了。我连忙说:“我知道他对我很特别,特别的差,所以我也不待见他。”

临风好像不明白我的苦心似的,依然笑着说:“你们真是一对欢喜冤家!”

我有种想哭的冲动,事情的发展有点儿出乎我的意料,我赶紧澄清道:“我跟他就是一典型的八字不合,何况我喜欢的也不是他这个类型的。”

临风好像相信了我的解释,笑着问:“那你喜欢什么类型的?”

就是你这个类型的啊!鉴于晓露事先多次叮嘱我要矜持,我只好婉转地说:“我喜欢的人要斯文儒雅,戴一副眼镜,最好清瘦一些。”

我照着临风的样子描绘着,突然想起陆子乔也是这副德行!于是,只好挑临风有而陆子乔没有的特质说:“还要说话温柔,不嫌弃我!”

不等临风说话,陆子乔的声音就响了起来,“你说的人不难找,可是说话温柔这一点比较难办,不过好在你有自知之明,加了最后一条。”

我愤怒地看了晓露一眼,咬牙切齿地说:“叫你看好他的,你怎么把他放出来了?”

晓露无辜地眨巴眨巴眼睛。估计陆子乔也听清楚了我的话语,脸色变得非常难看,“有人要化身为狼,要吃人,幸亏我及时出现。”

不知道是不是陆子乔的话太有杀伤力,我突然觉得脚疼得要命,疼得我一步都迈不开。

我凝视着夜色下的黄浦江,又不舍地看了看临风,最后狠狠心说:“不早了,我们早点回去吧!”

陆子乔不相信地看了看我,继续挖苦我道:“花了这么多的心思,就这么打道回府了?”

我顾不上和陆子乔吵架,脚火辣辣地疼,只能半靠着晓露。其实如果临风能扶我,我相信我的脚不会那么疼,可现在我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他。我对着黄浦江发誓:我一定要等到临风扶我的那天。

临风不经意地问:“这么早就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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