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儿气恼地用力一推,“你骗我!”
李豫重心不稳,一屁股坐在坑坑洼洼的鹅卵石道上,痛得龇牙咧嘴,“娘子,你动真的?”
吉儿得意地翘起嘴巴,“怎么样?”
李豫火冒三丈地站起来,揉了揉屁股,“丫头,我看你欠管教!”说着就要拉吉儿。
吉儿反应很快,两袖一甩,使用轻功不住地向后移去,谁知李豫不知何时已经转到吉儿身后,吉儿转又向前旋转,李豫伸手扯下吉儿的帽子,顿时一头乌黑的秀发如瀑布般散开,李豫拿着帽子挑衅地看着吉儿。
吉儿抚了抚头发,伸手折断石道旁边的树枝,直指李豫,“看招!”
李豫也不还手,左躲右闪,但是便宜没少占,吉儿气得一直把李豫逼到荷花池边,“娘子,你逼为夫跳河,以后可要独守空房的!”
“撕了你的嘴!”吉儿挥着棍条就往李豫甩去。
“吉儿住手!”一个身影翻身跃到吉儿的面前。
“暧哥哥!”
“臣郭暧冒昧吾皇陛下皇后娘娘,罪该万死!”郭暧无意闯入,早就看见李豫和吉儿了,当时就懵了,皇上和皇后怎么出现在家里,吉儿转身看着李豫蹲在那里,直到两人在后花园飞来蹿去,郭暧才上前制止。你不要紧吧!”
李豫舒了舒眉,坏笑道:“朕就知道吉儿心里有我。
“宫外就不必拘礼了!”
“暧哥哥,郭伯母说你去江南了,这么快就回来了?”吉儿完全忘了自己的身份,一脸的惊喜。
这可把郭暧难坏了,现在的吉儿再也不是从前的吉儿了,对上李豫喷火的眼睛,郭暧只好向后退了一步,拱手道:“回娘娘,微臣已经完成任务。”
吉儿推开郭暧的手,“啊呀,暧哥哥,刚刚皇上都说了,宫外就不必这么客套了!”
“娘娘,沈大人也来了。”
“啊!在哪儿?”
”
“应该在前厅。”
平日里肃静的郭府真真是非比寻常,皇帝、皇后、国丈纷至沓来。
一行人来到前厅,南阳夫人和沈大人已经来到跟前,“参见吾皇陛下皇后娘娘!”
“岳父大人快快请起!”李豫赶忙走上前。
看见久别重逢的亲人,吉儿顿时喜极而泣,“爹爹,您这是干什么!您这是要折煞女儿吗?”皇上皇后双手扶起沈易直,郭暧扶起娘亲。
“爹,怎么来长安不通知女儿一声?”吉儿搀着父亲,完全忘记李豫的存在。
李豫也不恼,此刻他的心里正盘算着其他的事情呢!李豫一直观察着郭暧,吉儿叫他“暧哥哥”,那么亲热,郭暧看吉儿的眼神太复杂了,爱恋中夹杂着失望和痛苦,似一座座此起彼伏的小山,两人关系不简单啊!得想法子让郭暧死心,这样不就又摆平了一个竞争对手嘛!
李豫念着吉儿与父亲一年多未见,接受了沈大人的请求,让他们父女两共度两日,自己带着孟天齐和小鱼子回宫。
吉儿还是和以前一样开朗活泼,倒是郭暧母子不知所措,结果吉儿不得不以皇后的身份命令大家把她当做平凡的沈吉儿。
这天夜晚沈易直把女儿叫道身边,“吉儿,如今你贵为皇后,爹爹也不该为你操心了。”
吉儿听出爹爹话中有话,于是说:“今日吉儿依然是您的女儿,如今陛下不在,爹爹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沈易直背着手站起来,“吉儿,既然这样为父也不必隐瞒什么。”
“爹,您说。”
“吉儿,知道爹爹为什么突然来长安吗?”
吉儿摇摇头。
“你在后宫无视宫规,行为怪诞,有失皇后之礼,因此气走了太后,弄得满朝文武弹劾皇后,为此陛下是焦头烂额,你、你、你不孝啊!”沈易气得直瞪着吉儿一眼,吉儿羞愧地低着头。
“吉儿,为父不信流言蜚语,爹爹的吉儿从小就是一个乖巧的孩子,从不让爹爹担心。在太湖,为父碰见了郭暧,郭暧吞吞吐吐想替你隐瞒,爹爹还是得到了证实,忍不住上前,今天后花园的一切,爹爹也都看到了。”郭暧带着沈易直来到郭府,守门的见是少爷回来也没在意,只是南阳夫人不在前厅,偌大的郭府几乎看不到一个家仆,郭暧就去后花园寻找母亲,谁知碰见两人在后花园斗嘴,后来才弄清是皇帝皇后,只是谁都没注意,后花园的角落,沈易直无意目睹了这一切,更加证实了先前的一切传言。
吉儿撩起裙摆,跪在地上,“爹,对不起!”
“如今爹爹也不想说什么,爹爹相信你有不得已的苦衷,只是爹爹要提醒你的是,不管你是多么不情愿,皇上既然已经册封你为皇后,你就该抛弃一切杂念母仪天下。”
“母仪天下,呵呵呵……”吉儿苦涩地笑笑,“爹,您该知道女儿的脾性,深宫后院锁得住吉儿的人,锁不住吉儿的心,皇后的头卸皇帝的宠爱,吉儿宁愿不要。”
沈易直闻言,顿时老泪纵横,“吉儿,俊眉皱起,爹爹知道,爹爹都明白,可是皇命难为,这是天意,天意难为,吉儿认命吧!”
吉儿也声泪俱下,“不,爹,不要……”
“乖,吉儿听爹的话,不要再为改变不了的事而叛逆,静下心来听爹说,爹看得出来陛下宅心仁厚,你做军师的事,陛下没有追究,今天你无理取闹,他同样没有计较,这说明陛下并非虚情假意,知足吧!你要对得起沈家列祖列宗,对得起陛下对你的信任,本朝长孙皇后贤德,名垂青史,以你的才华绝对可以辅佐君王。”
“爹,这是为什么?”吉儿抱着沈易直痛哭流涕。
沈易直喃喃道:“吉儿,爹也没有办法,答应爹爹要好好照顾自己,要快乐!”
吉儿,爹也没想到会这样啊!他是君,我们是臣。即使所有的臣子为了高官厚禄巩固自身的地位,把女儿送进宫,“喂,爹也不会那么做,吉儿是爹爹的宝。如今爹只想你幸福,不然爹爹对不起你娘在天之灵!
两日后,沈易直离开长安返回太湖。走时朝吉儿点点头,吉儿心神领会地颔首,只是沈易直走后,吉儿仍然郁郁寡欢,郭暧总是站在角落看着吉儿的背影,却又不敢亲近,母亲不止一次告诫他,如果为了吉儿好,就不能接近吉儿。
青梅竹马的玩伴,一心想娶的妻子,再次相逢已为人妻,吉儿,都是暧哥哥的错,是暧哥哥出卖了你,如果不是暧哥哥的央求,你也不会插手复权之事,也就不会和陛下扯上关系,是暧哥哥把你拱手送给陛下的,暧哥哥背弃诺言愧对于你。
李豫秘密召见郭家父子之后,郭暧几夜未眠,陛下册封皇后的那天,郭暧那晚喝得酩酊大醉,又哭又笑,南阳夫人只得劝儿子说:“儿子,缘分天定,你和吉儿没有缘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