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肯定以为皇兄死了,昭告天下,实是想趁早登基。”
“他最大目的还不是这个!”
“二哥不就想做皇帝吗?”
“是,越王很狡诈,连后顾之忧都解决了!”
“后顾之忧?”
吉儿理好头发,起身道:“泌,死人不能复活。”
“吉儿,你是说,二哥还是怀疑皇兄的生死的,他不确定,为怕日后皇兄归来。所以干脆让天下人都知道皇兄驾崩,二哥即位是名正言顺,即使皇兄回得来也无济于事,死人不能复活。”
“这只是我的猜测,不过,我想越王更相信皇上已经死了。”踱到床前,理了理床单。
“吉儿为何这么确定?”李泌有点好奇,二哥多疑,怎么会相信。
“因为那晚黑衣人追我的时候,我故意遗落了皇上的玉佩。”
“皇兄的玉佩?”
“不错,正面刻着龙,反面刻着“豫’。”
“是父皇赠我们的玉佩。”
“不错,这足以证明皇上的身份,他不会想到其实中毒的是我,而且你又帮我解了毒。”。
“吉儿果然更高一筹,二哥生性多疑,没有找到皇兄的尸体,他还是不放心,遂颁布了这个圣旨,为自己解决了后顾之忧。”
“所以我说越王很狡诈。”那个家伙真是狐狸转世。
“那吉儿不是更狡诈吗?”李泌戏谑道。
“他是一肚子坏水。”吉儿不屑一顾。
“呵,那吉儿有何打算?”
“先顺着他的意。”吉儿脸上洋溢着诡异的笑。
“顺着他?那皇兄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李泌有点纳闷了。
“泌,越王除掉皇上,下一个目标就是你,所以,我们还得继续演戏,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还操心你老哥,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我?二哥知道我无心皇位。”
“他害怕啊!别以为你隐瞒实力,他不知道,你二哥可是一只狡诈的狐狸,除了皇上,你就是他最大也是最后的威胁,还有就是我了。”
“跟你有什么关系?”李泌愕然。
“越王得知我是卫王妃,早就把你恨死了,我看啊,他肯定会找机会收拾你,你可要小心了。”
“那又怎样,他还能明目张胆地抢我的王妃不成!”
“所以咯,收拾了你,不就行了嘛!”
“他敢,他要敢动你,我和他势不两立。”上次李系差点毁了吉儿,想起那晚就毛骨悚然。
“放心,他动不了我的。”吉儿无所谓地笑笑。
“为什么?”这丫头怎么了,上次的教训忘了嘛!
“因为,我准备走了!”
“走?你走了,皇兄怎么办?这告示一贴,皇兄会气得疯掉!”
“呵,放心,皇上不会那么鲁莽,孰轻孰重他该明白,都忍了半年了,何必在乎这几天呢!”
“可是你的伤……”
“我没事的,我在这也帮不上什么忙了,以后就靠你们自己了,至于对策,我会告诉你们,越王也逞不了几时,我也该全身而退了,我说过,皇上登基之时就是吉儿离开之时,呆的太久,皇上定会生疑。”不仅仅这样,离开是最好的办法,面对李泌的真情实意,柔情的目光,吉儿就知道,再不走就沦陷了。离开了对大家都好,沈吉儿永远是沈吉儿,自由、无拘无束。
“既然这样,我也不强留。”要是皇兄知道吉儿是女人,怎么会放过她,李泌倒不是担心皇兄会处罚吉儿,触犯军条,而是怕皇兄也动心,对他的吉儿动心,这一点他是自私的,平生第一次为了心爱的女人自私。
见李泌失神的样子,吉儿拽了拽李泌的衣袖,“走,我做好吃的给你。”
“哎,你身子还弱呢!”
“做几个菜还是没问题的!”
长安郊外的农舍前,两个男人正在劈柴,从集市回来的人,带来了震惊的消息:皇上驾崩了。
李豫一听,出乎意外地笑笑,二弟等不及了,若是以前的李豫肯定暴跳如雷,但现在……
“哐当”一声,打断了李豫的思绪,郭暧手中的斧子滑落到地上,他神情恍惚,目光呆滞,“不,不,这不可能。”
李豫看着郭暧失常的样子,怕暴露身份,扯着郭暧的衣袖就走,郭暧仍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任由李豫拽着。
“到底是怎么回事?”
郭暧什么都听不进去,刚刚的消息如晴天霹雳,轰得郭暧脑子嗡嗡直响。
见郭暧不说话,仍如行尸走肉一般立在那里。
“快说,到底怎么回事?”
郭暧摇摇头,什么都不说。
李豫急了,揪起郭暧的衣襟,咆哮道:“说话啊!”
郭暧颤抖着动了动唇,“她……她死了。”
李豫听得一头雾水,看着郭暧痴傻的样子,抡起拳头朝郭暧脸部挥去,郭暧踉跄地倒在一旁,失声痛哭。
看着郭暧痛不欲生的样子,李豫更惊愕了,不就是皇帝驾崩吗?别人不知道,郭暧和自己在一起,他还不清楚吗?
“郭暧,朕命你实话实说,这到底怎么回事?”李豫只好拿出身份压着郭暧。
郭暧擦了擦嘴角的血,“陛下,军师她……她死了。”郭暧拍着脑袋呜咽着,都怪自己无能,如果自己能保护皇上,就不用吉儿出手,那她也不会出事,千错万错都是自己的错。
“你说什么?你……你再说一遍。”李豫闻听此言,以为自己做梦了,那晚军师还救了自己,才几天功夫,怎么会……
“是真的,告示都发出来了。”郭暧痛苦地抱着头,使劲扯着头发。
“告示?告示上明明是朕,怎么会是军师?”
“陛下难道忘了,那晚军师是扮着你的模样。”
“照你这么说,那晚军师他……”李豫扑通一下瘫在地上,军师代替自己死了,“朕,朕对不起军师。”
李豫对着长安拜了三拜,“军师,李豫的命是军师的,您放心,李豫谨记军师的诤言,绝对不会辜负军师的良苦用心,李豫会拿李系的人头来祭奠军师。”
连续几天,郭暧都是郁郁寡欢,如丧考妣,李豫起先也没在意,可是时间一长,有点犯疑了,军师惨遭不测,李豫固然难过,毕竟沈廉是百年难得的人才,而且救命之恩没齿难忘,但是郭暧寝食不安,才几天整个人都瘦了一圈,他的样子就好像……
郭暧目光没有一点生气,正没精打采地认着一根柴劈。
“你也不看看,这柴快劈成碎末了。”李豫夺过郭暧手里的斧子。
郭暧扔掉手中的柴,干巴巴地坐着,一言不发。
“我知道,军师死了,你狠难过,朕也很难过,等朕回宫,一定会厚葬军师,追封他……”
“陛下”郭暧摇摇头,“什么都不要,军师一生淡泊名利,我想她更想回家。郭暧只求陛下让郭暧带她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