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样,还装,你就在心里偷着乐吧。”林烟雨调笑的推了一把郭大夫:“今日宫府所有人现在该是都围着宫少满,等着哭丧呢,我那房内,自然安全的很,你去是不去,不去我可走了。”林烟雨一甩衣袖,索性也装作不理会,径自走了,而身后的郭大夫笑的阔嘴大开,急匆匆的奔上前,搂住林烟雨,边走边调戏。
两人打打闹闹的下了木板桥,却在绕过假山之时,脸色骤变。
“混账,你居然敢轻薄于我。”林烟雨倏地一把推开搂住自己的郭大夫,大跨三步奔到宫老爷身侧,梨花带雨的哭诉起来:“老爷,妾身刚刚路过此地,想不到竟遇到这个登徒浪子,意欲调戏妾身,你要替妾身做主啊。”
“啪……”一声巨响的巴掌声,宫老爷积聚了全身的力气将林烟雨直接甩飞了出去好几米。
“贱人,你这个贱人……”宫老爷气的全身颤抖,面部抽搐,短短的胡子飞速的抖动着:“往我平日对你宠信有加,竟是助长了你这猪狗不如的畜生,老夫今天就杀了你们这对奸夫**,以祭我儿。”
宫老爷目光在四周疯狂的搜索,找不到利器,竟毫无理智的捡起地上的一块大石块,便瞪着一双猩红的狂眸冲向林烟雨,企图将她活活砸死。
“爹,你不要冲动。”宫少谨一把扯出已然疯狂的父亲,得知这一切事情的真相,他也气的几乎理智尽失,但是一向把持有度的他很快就恢复镇定,明白杀人是无济于事的,既救不回小弟的命,而且还要因为这两个禽兽不如的渣滓吃上官司,其中关系,有害无益。
被扯住的宫老爷大手还在不停的抖,吃人似的目光狠狠的绞杀着眼前的两人。
“老爷,妾身是冤枉的,刚刚你听到的一切全是他,对,就是他逼迫妾身说的,老爷你相信妾身,真的不关妾身的事。”林烟雨狗急跳墙,知道东窗事发,再不补救就无力回天了,于是便垂着一张哭花的脸,大声哭嚷着将这一切的过错全都推到已然傻愣的郭大夫。
“雨儿……!”郭大夫震惊骇然的无以复加,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用真心去疼爱,甘愿放弃自己的前程来守护的女人居然到最后关头反咬他一口,将所有的过错全部都推到他身上企图来保住自己的命。
看着地上垂死挣扎的林烟雨,宫念之只觉的好笑,这女人的心当真是狼心狗肺不成,不对,狼心狗肺还有心还有肺,而她根本就没心没肺。
郭大夫之恶毒虽然死不足惜,但有一点他是佩服他的,能够为了自己心爱的人放弃在宫内做御医的光明前程,而是到城里开起一家小医馆,并不顾世人唾骂和医生救死扶伤的宗旨残害人命,任由林烟雨摆布也不离不弃,他或许是个痴情人,但却是颗愚蠢的痴情种,更是让人无法同情的刽子手。
“娘,你当真是害小弟的凶手吗?你告诉我,告诉我啊!娘你从小教导惜儿为人要善良大度,为别人着想,为何你却要做出如此丧尽天良之事,你不是我娘亲,你不是……”
宫惜之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在宫念之将她找来,告诉她今天便让她看清她母亲恶毒的真面目时,她一点也没有相信,甚至还因为大姐恶意诋毁母亲而有些赌气。
而眼前这无法磨灭的一幕将她心中最后一丝希冀摧毁的干干净净,她心中一直贤淑温柔的母亲,她心中一向慈爱善良的母亲,而这美好的一切全是她为了掩饰自己丑陋恶毒,不堪的真面目做出的表象,她被欺骗了,被自己的亲身母亲欺骗了整整十五年。
宫惜之崩溃的大哭出声,看着地上狼狈的母亲,竟无法伸出手去扶她,她捂住脸,再也不像呆在这令她窒息的地方,飞奔而去。
“巧心,快去看着三小姐,别让她做傻事。”巧心点头,飞快离去。
“惜儿……”林烟雨望着女儿留给自己最后一道痛恨的眸光,心头翻搅难忍,泪水混着嘴角流下的血水滴到地上的泥土里,混成了深浓的颜色,这家里她唯一在乎的只有她的一双儿女啊。
“哼,贱人,你也会有心?你也会知道在乎自己的孩子?那满儿呢,你为何在下毒的时候,不想想他只是个孩子,只是个还不到十岁的小孩子啊,你这恶毒的贱人,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居然能痛下此手。”宫老爷痛心疾首的怒嚷。
“哈哈哈哈哈……”好半晌,瘫坐在地上一直不啃一声的林烟雨忽然发狂的大笑起来,随即抬起头,一双嗜血阴冷的眸子冰冷的刺向宫老爷:“为什么?你居然问我为什么?宫远道,你真的好偏心,宫少谨是你的儿子,我的儿子就不是你的儿子吗?少初他已经十八岁了,就因为他只是个庶子吗?你居然还让他上什么学堂,你分明就是想将他故意分开好让你的大儿子毫无后顾之忧的继承宫家的家业,是你太偏心了,就不能怪我心狠手辣,我这么做,只是为自己的儿子争取,这有什么错?什么错?”
“你的确大错特错,学堂是我求爹让我去的,而且我一点也不想接管宫家。”昏暗处,走出一道高瘦颀长的身影,月光的投射下,众人看清那儒雅的脸上正清清楚楚映着与平日截然不同的恨和冷。
迎上林烟雨狼狈闪烁的眸光,他冷冷的看着她,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甚至比陌生人更不如,因为他的脸上清清楚楚的映着深刻的痛恨、厌恶和鄙夷,毫无感情的话一句句鞭笞而下:“因为我不想在这里家里看到你,因为你让我觉得恶心、肮脏,你根本不是我的母亲,你只是一个没有人性的魔鬼,因为你的自私,如今便要将这一切错误都推到我身上吗,你以为我不知道我根本就不是爹亲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