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应倒是挺快的,两句话就把责任推的干干净净,宫念之嗤笑一声,交给你处置不等于把狼送回狼窝里,既然先前非要挑事,那就别想那么顺溜的抽手,她可不是宫念之,挑事是要讲代价的。
“三姨娘此话何意,我可着实不懂了,秦云是府里的大管事,犯下的错岂能如你说所的这么私了?再说了,三姨娘好大的权威啊,这下人犯错何时是由您来处罚的?我母亲在你眼里只是个摆设吗?还有,正如三姨娘所说,秦云是您的亲妹妹,她如今犯下大错,如若由你处置只怕难堵悠悠之口啊,未免下人们嚼舌根,说三姨娘徇私就不好了,所以这件事,我觉得应该公事公办。”
一番话,让秦氏吱不出半个字,只能恨的咬牙切齿,这么多年她都没有发现这丫头居然有着这么利的一张嘴,她真是太掉以轻心了,早知道今天会出祸患,她就应该早几年就将她毁了。
“爹爹,下人之间的事理应由当家主母做主,所以,让母亲来处置这些犯错的下人可好?”
宫老爷揉揉太阳穴,连连点头,他心里可清楚的很,女儿这话问他的意见可是给足了他面子,更是提醒他,哪个大户人家不是当家主母做主后府之事,以后切莫忘了母亲该有的权利。
姚氏一听此话,难免有些手足无措,这么多年来她一直都只是表面上的当家主母,府里的一切琐事,不管大小哪件不是由秦氏说了算的,如今这主母权利又回到了她的手上就等于老爷重振了她的地位,这让她有些感慨也有些激动。
姚氏看看身旁温润自信,神采傲然的女儿,眼里有说不出的欣慰,她走上前,看着跪了一地的奴才,好半晌,才肃然的说道:“看门的两个嬷嬷念你们在府里伺候多年,我也不再多加追究,去账房领了这个月的月钱走吧。”
这些老婆子一般是大半辈子都在宫府里做工,一家大小都要靠她们养着,若是几代人都在宫府的话,自是要被连累着一同出府,这么大岁数,自是不会有哪家大户会要,只有回家等死的份了。
“小梅,你身为二小姐身边的大丫鬟,居然欺上瞒下,编造故事诬陷宫家嫡女,念你有悔意说出实情,姑且卖给人牙子,今后是福是祸,就看你的造化了,带下去吧。”
卖给人牙子,最好的下场不过是转了个地继续做奴才,最差的便是卖给身残或年岁大娶不到老婆的人更甚者进窑子花楼,做那千人压万人骑的了。
“谢夫人。”小梅和两个嬷嬷深知犯下大错,能留下一条命已属大幸,便识相的被仆人们带了下去。
最后众人将目光放到秦云身上。
“秦云,你可知错。”说到这个秦云,就算姚氏再慈善,只要一想到她竟编造一大篇的虚无之事陷害她们母女,也恨到心窝里去了。
被问话的秦云知道此劫难逃,急着将目光投向一旁的秦氏寻求帮助,想不到秦氏为了保住地位居然看也不看她一眼,加之原有的嫉妒之心,当下让她气的红了眼,随即愤恨道:“奴婢知错,但是奴婢所做的一切全是听从三夫人的指示而已。”
其实就算秦云不说这话,有心人都知道这定是秦氏在背后支的招数,只是由秦云亲口说出来了,这就有证有据了,成了案板上的铁案了。
“混账,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老爷,妾身是被冤枉的,秦云定是因为自己犯了错想脱罪才会拉臣妾下水,请老爷明察。”
“姐姐,您的心肠可真好啊,见死不救不说,还想把事都推到我身上,老爷,夫人,你们想想,我只是一个奴才,如果没有主子的指示,我敢做这些以下犯上得不偿失的事吗?”也许是看清了实况,秦云说起话来倒是格外的镇定,更让人信服几分。
“你胡说,我没有做过,你这个贱人,我平时对你不好吗,你居然当着老爷夫人的面这么陷害我,你到底存的什么心?”秦氏一急之下,开始口无遮拦的大吼大叫起来。
好一出狗咬狗,宫念之眨眨眼,看戏般的喝完一盏茶,又让绿儿续了一杯。
最后还是姚氏被吵的实在受不了,眼看着秦氏和秦云就要大打出手了,才大声喝了一句:“都给我安静,知县大人在此,在大厅上大吵大闹,成何体统。”
两人被几个丫鬟拉开,姚氏才继续说道:“秦云,你以下犯上,唆使丫鬟诬陷主子,居心叵测,实在罪不可恕,现将你贬为贱籍(贱籍比奴籍更低一等)到杂役房做活,终生不得上后府伺候,青莲带下去交给李嬷嬷。”
“不,我不服,我是宫府的大管事,我不要去杂役房,我不要。”谁不知道杂役房有做不完的粗重活儿,大部分都是男人干的,一天到晚都没几个时辰休息,就连吃顿饱饭都是奢侈,累死多少丫鬟仆人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如今让她这过惯好日子的半老妇人去那里,还有活头吗?
秦云的反抗在几个粗壮婆子手下变成了浮云。
处置完秦云之后,姚氏转头对着上位的宫老爷说道:“老爷,至于梦儿和秦氏的事,妾身想请老爷亲判。”
宫老爷眉心紧皱的点点头,看着秦氏求饶的脸,硬下心肠道:“秦氏,你教女无方,又纵容下人作恶,使得梦儿心存歹心居然妄图杀害嫡姐,如今就将你逐出宫府,终生不得踏入半步。”
大户人家的女儿本来都是由当家主母亲自管教,若犯下什么错也该是当家主母教导不善之过,但是秦氏仗着宫老爷的宠爱,便向宫老爷要了宫梦之的抚养权,如今宫梦之犯了错,她也好比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自作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