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夕钰要下地自己走,挣扎下地时,却双腿绵软,没有半分力气支撑,和硕和夜千痕一左一右即刻搀扶着。盛夕钰转身之时泪再次滑落,背对高仁道:“有劳大人送我九叔回去,九叔有些许醉意了……”
“是,是,小公子走好……”高仁见人都走后,喝退了精卫,当即跪地叩头。
“王,奴才该死!”高仁连扣几个响头,王对王爷的心思他不敢猜测,可王对王爷用的心思他却是看得清清楚楚。王此次……是否太过莽撞了?他眼里的君王从来没有如此失常,即便倾心王爷,这也不是好时候,心急成不了事啊……
“孤……错了么?”盛绝有些颓废的反问,眸间凌戾全扫,神色黯淡迷茫。
他是心急了,是等不急了,才会这样做,急功近利如何会有个好?他真走错了,真走错了……
盛夕钰上了马车,瘫软成一堆,夜千痕将她扯近身边,她伸手推开。夜千痕冷了脸,索性将她打横抱住,盛夕钰捏着拳头捶了他几下不动了,只剩泪水。
和硕心生几分怜惜,却不乐意见夜千痕像抱女人一样抱着盛夕钰,本欲开口,又见盛夕钰满脸泪痕,凄楚更显得冰肌玉骨,娇花照水,和硕当即心中一动,如此媚态横生的王兄他是从未见过。急急别过去,心忽然惆怅起来,莫不然……他也有分桃之好?
不能吧……
“王兄,大男人如何哭哭啼啼,又不是小娘子受了委屈……”和硕声音已然不再如往常自然。
但听盛夕钰伤心欲绝道,“我禽兽不如,禽兽不如……竟对、竟对皇叔起了肮脏龌龊心思……我如何对得起父王母妃……”
但听盛夕钰伤心欲绝道,“我禽兽不如,禽兽不如……竟对、竟对皇叔起了肮脏龌龊心思……我如何对得起父王母妃……”
和硕一听,有些发傻,他进去时确实看见王兄和君上抱在一起,明明是喝酒,如何喝到床榻之上了?难道……
夜千痕面色阴沉,良久才道,“与你无关,那屋内的焚香有催情作用,龙诞香与依兰混合,提炼出比原本作用强十倍的香料,常人一闻便会失去常性,因你内力深,所以仅仅迷了意识。”
龙诞香是取自东海抹香鲸腹内,本身有催情成分,而依兰花更是媚情迷香之最,两者混在一起制成的香料,常用在妓馆、或婚房。
和硕大为吃惊,惊声道,“强十倍?那岂不是春药?”
盛夕钰微微疑住,“催情媚香……当真与我无关么?那么,九叔应该也是这样,所以才失了常性……对,一定是,一定是这样……”
深吸缓缓闭上眼,不愿再想此事,那是精明神武的王,那是她敬仰崇敬的九叔。这一定是意外,一定是意外。
“和硕,你回去吧,改日再请你来府中喝酒。”盛夕钰低声道。
和硕看向她那贴进夜千痕胸膛只露出些许的脸,微微一顿,并没有做太多犹豫,跳下马车,道:“王兄,那我这这就回府了。”
和硕走了几步,又转身提醒道,“王兄,可别忘了找个心仪已久的姑娘,此事若是君上追究下来,我们可都是欺君死罪。”
“好。”盛夕钰低声应着,随即由夜千痕扶着下了马车,往府里去。
蛊风居。
“天寒了,你若泡进冷水里,身子如何受得住?”夜千痕沉着脸道,这说话间,素言和婢子们已经将水打来了。盛夕钰让人全部下去,才道:“无碍,帮我守门?”盛夕钰侧目看他。
夜千痕不多言,转身走了出去。盛夕钰进了凉水中,火热的身体一阵哆嗦,确实够凉啊,皮肤凉了,可心火难熄。抬眼看向门外立着的夜千痕,苦笑了声,不用吧,还没到那个地步。
“若受不住了,别勉强。”夜千痕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
“嗯。”
盛夕钰懒懒散散的应了声,好似操劳了几日几夜一般,神情倦怠至极。试图运功,还是徒劳,盛绝不仅布置了熏香,在酒水里也入了药,她想自欺欺人,那一切都是巧合和意外,可,摆在眼前的事实,瞒得别人瞒得过她自己么?
九叔,您究竟是何意?为何要如此对钰儿?
盛夕钰在冷水里坐了近半个时辰,一动不动,神思早已远去。门外的夜千痕有些个急了,出声问,“可好?”
盛夕钰听得夜千痕的声音,愣了愣,远游的神思拉了回来。没想到今日救她的竟是往日里咬牙切齿喊着要取她性命之人。
“和硕是你找来的?”盛夕钰问,这厢清醒后,才想起来这茬子,他们来得实在是时候,差一点九叔就揭穿她的女儿身份了。
“不是,我是接到临江的消息,才赶过去,到的时候郡王已经候在门外了。”夜千痕如实道,临江告诉他王爷危险时,他根本来不及多问,一路往十里飘香奔去,踩着别人屋檐上了酒楼,他到的时候,和硕小王一边与高仁周旋一边朝屋里大喊。他情急之下,才踹了门进去。
盛夕钰目光一顿,临江?从凉水中起身,边拭干身上的水问道,“临江又是如何知道的?”
“这,我没问,你可以自己问他。”夜千痕道。
盛夕钰微微叹息,她以为这极隐秘之事,竟然把府中之人扯了一半进来,看来知道者不少。
盛夕钰正挽发之际,屋外临江飘渺的声音由远及近的传来,“何事要问我?”
“夜兄,她可好?”临江先与夜千痕说话,他知道夜千痕这人面冷,也不屑与任何人为伍。临江性子孤高却也随和,府中之人他唯不待见之人便是北苑的妒夫,其他即便是下人,他都是好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