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王爷客气,只顾着说道这些,两位王爷快请入座!”蘅滨公子朗声道。心下却是对这蛊王大有改观,父亲常言蛊王盛夕钰狂妄自大,目无尊长,只会耍些手段蒙骗君主。然,今日见来,竟是如此随和好结交之人。
蘅滨公子一早有心结交盛夕钰此类朝堂政绩显赫、民间百姓推崇的德才之士,所做一切皆为日后仕途铺路。
蘅滨公子曾两次入朝未能通过王的考核,如今与各家官公子成日厮混在一起,太师怒斥起不学无术,辱没家门。蘅滨公子便与公子们组成蘅滨诗社,以此名义光明正大的“厮混”,并与此同时,还能向自家附上每月索取一定银子作为开支。
蘅滨诗社成立,却也并非为众公子吃喝玩乐的幌子,成立之初确实做了些个正事,也结交了不少民间有才又能之人。这也是盛夕钰明知事情原委始末,此次也来赴约的目的,自然不全因着太师之子蘅滨公子而来。
太师曾一再受到蛊王威胁,朝堂之上也曾几度勃然大怒,令太师在百官面前失了两朝元老的颜面。常言道宰相肚里能撑船,非也,官位越高越容不得人忤逆,太师那是心如针尖小,哪里能容盛夕钰这般猖狂?
蘅滨公子急于拉拢人才,为日后铺路,然蛊王却是太师极力反对结交之人。蘅滨公子只道父亲并不疼爱他,只因他是庶出,若非家中独子,又岂会正眼看他?两次入朝未能成功,父亲即不向君王推荐,也没有任何助助他的举动,蘅滨公子看来,父亲那本不想他入朝为官。如此,他便自己想办法。
如今再见蛊王本尊,心里自当再怨了父亲太师大人几分,如此好结交好说话的蛊王,定是怕他结交后与父亲为敌。哼!父亲总说眼里无嫡庶之分,如今看来,他那都是一面之词。
蘅滨公子身边坐的是尚书大人长子清原公子,清原公子为人较蘅滨公子谦和得多。今日蘅滨竟然连蛊王都请来了,心下有几分欣喜与迫切。
清原公子同样是未踏入仕途之人,今年科举选出的才人皆为地方上来的无名人士,他们这些王公大臣家的公子要想入朝,又不愿参加仕途,那就必得人引荐,即为出师有名。
蛊王今日一现身,同桌之人心里皆如清原公子同样,如能投蛊王名下,由蛊王引荐入朝,那是自然是上上选。谁都知道,当年的恶霸和硕小王,便就是投于蛊王名下,后来挤身入仕途的。
一席人当即将目光全全投入盛夕钰身上,目光灼灼,说如狼似虎也不为过。
“适才王爷说,连王上对我们的蘅滨诗社都甚为认可,此话可是当真?”清原公子举杯问道。
“自然。”蛊王淡笑,举杯同饮。
蛊王举杯,众人自然一同举杯。
和硕小王依盛夕钰而坐,同样随盛夕钰举杯,一饮而尽,再抬眼向席间遍览,这都是王公大臣家的公子们,皆是未曾踏入朝门的朝外人,什么诗社、什么以诗会友,这些个假把式能被王看在眼里?王兄这么说,那是抬举,这些个没眼力见的公子们想什么,他都能一眼看出,王兄如何看不出?
酒过三旬,席间气氛已经活跃,蘅滨公子此厢已经把蛊王看成志同道合的挚友,大叹相识甚晚。又听盛夕钰的谈吐及作风,心底再次连生敬佩,此等高高在上的王爷,君王手下第一位重臣,此刻竟与他们此等无名小辈同坐同饮,他是何其幸哉。
清原公子听了蛊王一席见地心下更是肯定了要入蛊王名下,今日蛊王一出现,这蘅滨诗社又算得了个什么?能入朝吗?不能,只是图了个虚名。
席后,盛夕钰道府中还有事情需处理,需先行,然公子们哪里舍得放这贵人走?
蘅滨公子竟为讨好盛夕钰,当即带着众人去了帝都最大的一间伶人馆,梦漪园。
入门时盛夕钰见进出宾客有男有女,年纪上下皆有,只当是乐坊或可作乐的酒肆,并未想其他。进了梦漪园便见大堂上方搭建的台子,想必是此处常有伶人舞姬表演助兴,而且有此表现应该已是颇具规模。大堂布置甚是奢华,可撇开装饰过重外,竟有几分妖娆,暧昧暗藏。盛夕钰未作他想,兴许这园子老板为一介女流,装饰有几分女气也在情理中。
二楼便是雅间,每个雅间推开窗户便能将大堂的一切尽收眼底,而蘅滨公子领着众人径直上楼,进了一间雅间,熟门熟路,应该是此处常客。请盛夕钰坐于窗前,倚栏而坐,看楼下视线刚好,又是面对大堂舞台而坐,便是上佳的位置。
横滨公子道,“王爷,今日有这园里头牌伶倌献艺,这艺子那一段娇舞分外妖娆,王爷见了必定大为欣喜。”
横滨公子本以此为盛夕钰献宝,哪知和硕小王却不讲情面的拆了个台,道,“我王兄什么舞没见过?区区一民间艺子能让我王兄眼前一亮?”
此话令蘅滨公子颇为尴尬,面色微恙,他本是讨好,却不想弄巧成拙。蛊王是大遂朝第一亲王,颇受王的青睐,时常进出皇宫,传言君王好大喜功,极爱乐辞歌赋,宫中伶人自比那燕国不弱,而蛊王得圣宠,王曾赐伶人无数。想来,还有何舞艺会令蛊王称奇的?只怕这民间艺子的技艺入不得蛊王的眼。
蘅滨公子被和硕堵得哑口无言,只得点头应道,“是,是,郡王说得极是。”
一旁清原公子细细观察二位亲王,蛊王仁义这是毋庸置疑,而这和硕小王,为人犀利,仅对蛊王有那好颜色,看来此二位亲王都与传言相近,只是蛊王比传言更容易亲近,和硕小王教传言越为跋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