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夕钰咬合唇齿,点头,“钰儿谨记。”
盛绝看着她,本该放手了,却不曾想起身的下一刻,把她的头拉近了身边。
盛夕钰脸贴着王的腰腹,有丝慌乱,抬起的手却不敢将王推开。闷声道,“九叔,您……侄儿听高公公言,九叔练功过度,伤神伤身,如今可好?”
“甚好。”
盛绝伸手顺着她的发到肩膀,拍了拍,然后松开,转身上了龙椅,又是那一人之上、睥睨天下的君王。
盛夕钰抬眼,见王的气色教适才好了许多,便宽了心,遂又道,“王,臣告退!”
盛绝瞬间凄厉的眸光射向她,盛夕钰垂首待命毫无觉察君主目光。盛绝看她如木头般处在那,一时无奈,挥手让她离去。
盛夕钰出了大殿后,高公公进殿请罪,盛绝冷声道:“掌嘴!”
高公公跪地掌嘴,却坚持道,“王上,奴才是不想王爷误会了王上,王上对王爷的厚爱,王爷却一直误解着,奴才、奴才不忍心……”
“继续掌!”盛绝生寒的语气没有半点迟疑,他的事,轮得着卑贱奴才自作主张?
盛夕钰出了皇宫心情依然未平复,和硕小王果真还在宫门处等。见盛夕钰出来,赶紧迎上前急急问道:“王兄,王上召见,为何事?”
盛夕钰摇头不言,和硕见盛夕钰面色不佳,再问,“王兄,王、为难你了?可是因太师一事?”
“并非。”盛夕钰轻蹙眉上了马车。
和硕小王一愣,急道,“王兄本是答应了王弟是十里飘香,这如何就回府了?”
盛夕钰撩开窗幔,目光对着和硕道,“不如一同去愚兄附上饮上一杯?”
和硕一听,眸间亮光乍现,忽又黯淡下去,抬眼道,“王兄那府邸可谓‘机关阵阵’呐,王弟怕了……”
盛夕钰轻声叹息,明了他所隐射的是指什么,下了窗幔闭目静坐:“走!”
“是王爷!”前头侍卫做好准备,一甩马缰,如同日冕的车轮快速转动起来。
“王兄好走!”和硕见盛夕钰离开,自己便也入了马车。
盛夕钰回了王府休息半日便去了东苑,昨夜梅生有句话倒是提醒了她,进这蛊风居,全府上下都眼睁睁瞧着的,进来了再出去,那必会惹来众议。她是为梅生想了,可适前却只顾试探兰君,已然令兰君陷入如此境地。
盛夕钰毕竟不是血冷之人,思及此便往东苑去。他此去,仅是为此事的弥补,希望能稍稍堵住悠悠众口。
东苑被千夫所指,苑里气氛很是萧条,下人们都嚼话呢,猜测自家主子不得宠,如今又病下了,也不知还会有几个喘气的时日。都议论着自家主子这是自不量力,偏生要和北苑那位争宠,如今未能成功身已先死,是否在北苑主子欺上门前,先‘弃暗投明’,去别苑里当差。
苑外头的家丁敞亮的声音顷刻响彻东苑:“王爷到!”
苑里上上下下的婢子奴才皆是一愣,紧接着是惊喜,苑里做活儿的女婢个个兴高采烈往屋里去传告。
兰君颜卧在床榻昏睡不醒,却在那一声敞亮的通传声响起时忽然睁开了眼,令榻前伺候的兰梅惊骇不小。
“主子……”兰梅当即上前扶着兰君颜挣扎欲起的身体相问,“主子可好?”
“王爷、王爷来了……”兰君颜微弱的轻轻吐出,一动,又深咳不断,兰梅扶着自家主子,拍着背使其顺气。听得主子病里还记着王爷,又忍不住心酸。
王爷,哪会来东苑?可兰梅此时不愿说,主子这病,本因王爷而起,她此时若毁了主子的信念,只怕主子会再熬不住。
这半响功夫,盛夕钰已进得屋内,那前头报信的婢子刚急急道完,那厢兰梅竟未反应过来,王爷当真来东苑了?
“主子!”兰梅竟喜极而泣,扶着兰君颜竟忘了给此时入内的王爷请安。
“王爷!”兰君颜仰脸望去,兰梅这才反应过来,盛夕钰此刻已近榻前,兰梅慌忙让位,将自家主子交给王爷,然后才急急行礼:“王爷金安!”
“起吧。”盛夕钰应着,再看向兰君颜,神色黯淡下来,深蹙墨色眉峰道,“昨日还是倾城颜色,今日怎就病得如此严重?”
兰君颜苍白冰凉的手紧紧抓着她的手,眼里盈满泪光,不言。兰梅忧主心焦,主子不言她欲言几次终跪地直言:“王爷,主子一心为王爷,自昨夜回东苑后便大病不起,主子是思虑之疾,若非王爷,主子无药可救……”
“大胆婢子,怎可、怎可在王爷面前乱了、规矩……”兰君颜完整言语未落,便大咳不断,因着盛夕钰在身旁,本是极力压忍咳嗽,哪知这时一出声,那重咳竟是怎么也止不住。
盛夕钰蹙深了头,眉端飞扬向上,转向屋内侍立婢子道,“可有请大夫?”
“请了,大夫言,主子这是心病,又添顽疾复发,以致如此重病。”兰梅以泪如雨下,跪地回话道。
盛夕钰微顿,摊手道,“请,门客冷萧来东苑。”
冷萧精通医理岐黄之道,对疑难杂志也多有研究,请来于兰君颜瞧病是最合适不过。
然,盛夕钰仅仅考虑冷萧的医术,却忘了身份。兰君颜虽同为男子,却身份特殊,即使入了后院,便与为人妇的女子无异。而盛夕钰直令冷萧入后院,自是于理不合。
“王爷……”兰君颜欲说话,出声又是连声重咳,以致未说出半句完整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