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凤凰镇休息了半天,当天下午出发往邱易草原而去!一路上我与燕北同骑一匹马,楚翼翔独自一骑,翼翔告诉我从凤凰镇到邱易草原需要近五天的时间!而我和王府统领私奔的消息也不禁而走,一路上尽是讨论此事的人,因为依旧在广毓境内,所以人们对于新护国的新婚妻子与王府统领私奔一事说的那是一个沸沸扬扬津津乐道!
在人们口中泊然俨然成了一个无辜而钟情的好男人,因为我的无情而身心俱伤如今一病不起!整日关着门守着我的物品颓废!而我成了无貌无德又无情的荒**子,面对如此好的男人竟然见异思迁荒淫无耻的又去勾引别人!
燕北每次听到此处都会忍不住想要上去揍人,我只能一次次的按住他道:“伤害之所以会造造成是因为当事人的在意,我又不在意,随他们说吧!”
可这样日复一日每到一处都是这样的声音,终有一日燕北忍无可忍,我们三人正在吃午饭,邻桌的一行人又在讨论我的事情,当燕北再次听到有人骂起我的见异思迁时,一时气愤竟然出手打了对方!我和翼翔来不及阻止,只能赔了医药费还一个劲儿的赔不是!
事后翼翔气愤的对燕北道:“说的又不是你,你爱听不听不就完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原委,闹个啥,要是暴露了行踪,你想回去送死,我还不想呢!”
燕北气愤的转身就走,我只能跟着后面一个劲儿的劝解!想着燕北这脾气估计我们到不了宜儒行踪就会暴露,于是我拉着燕北道:“我有办法,你别再闹了可好!”
燕北和翼翔不解的看着我道:“什么办法?”
我们看着二人道:“去给我找个南方来的戏班子,我给他们写出戏,你给他们钱,让他们去金麟演戏!记得要保持神秘,别让他们知道是谁指示的!”
第二日,我写好了一处自认为催人泪下的好戏码,把它交给了翼翔,翼翔看着我写的戏码眉头皱的快要打成结了!
燕北见状忙跑来问:“什么东西!”
其实戏码很简单,就是一处感情纠葛,主要就是写一对从小青梅竹马的小情侣,单纯美好的爱恋着对方,男的英俊女的美貌,本是一对良人。男人长大后,去了某王府做统领,女子无意间去探望,谁想被王府的主人相中,由此可见女子之美貌!主人非要强娶此女,于是好端端的一对鸳鸯被活活拆散,此女本想新婚当日自尽,可男子不忍,终于二人携手私奔,他们连夜逃了出去。可不想人言可畏,不日后,女子竟成了众人口中见异思迁的可恶女子,女子最后无奈跳河,男子为其殉情而亡!
燕北看的目瞪口呆,睁着大眼睛盯着我一阵猛瞧!
翼翔想了想后说道:“你这戏码太明显,我怕那些人会畏惧权贵不肯演!”
我眨着眼睛看着翼翔道:“所以让你寻南方的戏子啊!你不是说人各为其主的吗?我这出戏不仅抬高了我们,也无情的打压了泊然在众人心中的形象,对于想要他倒台的人,不给他钱,都会演!”
燕北拿看妖怪的眼神看着我,他感叹道:“难怪泊然要娶你!你们真像!”
翼翔笑着摇头说道:“妖怪显露本性了!”
戏码交出去的第二天,我们继续前行,三天后我们行人在离邱易草原不远的一座小镇休息。
只是我没有想到后来这出戏竟然演遍了大江南北,更被骆凡很好的运用了我原先的编排,又加油添醋的狠狠蹂躏了泊然一把,我们都知道好名声对于一个政治人物来说是多么重要!可当我知道之后并没有高兴,是心反而更加难受了!
详细的戏份基本变成了,原本无辜钟情的护国其实是一个好色之徒,他抢了属下的老婆不算,还给人小鞋穿!而原本无貌无德无耻的我,变成了善良美貌纯真的我,趋于护国的淫威而就范,却忠贞的准备在新婚当夜自尽!而后是帅气勇敢的翼翔领着我私奔,最后却在护国无耻散播的谣言中双双殉情!
当然我知道这些都是在到了楚县以后。
我们三人在小镇歇了一天,过了小镇又走了两日,便到了邱易草原!草原上牛羊成群一眼望不到边,天蓝草绿,牧笛声悠扬,我被眼前的海阔天空震撼了!
翼翔看着我的样子,嘲笑道:“我们只是路过,两日走出草原,五日到南林,再三日到楚县,最多在用十五日一定要到宜儒!带着你走太慢,要不是你,我现在应该在南林了!”
我看着他没说话,他是对的,带着我走确实拖慢了他们的速度!
草原上没有客栈,朴实的牧民们热情的招待了我们,我们住在一户姓柯的人家,柯岩老爹请我们喝自家酿的米酒,还现宰了一头小羊羔给我们当晚餐!
柯岩老爹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大儿子二十岁,已经娶妻,妻子正身怀六甲依偎丈夫身边,二儿子十六岁活泼好动了些,看着我男装打扮一个劲儿的嘲笑道:“南方的男子都如你这般瘦小吗?”我笑而不答,看向他身边的小妹妹,小女孩儿是柯岩老爹的掌上明珠,今年十四岁,她长的很像幺妹,让我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这下可惹恼了他身边的小哥哥,哥哥指着我的鼻子说:“你个子还没我妹大,别给我拉蛤蟆想吃肉!”
我笑着向他举杯,赔不是的灌了自己一口,对着他道:“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随后又礼貌的看向一旁的小妹妹,见她双颊绯红像极了幺妹的样子,我看的有些呆,一时没忍住说道:“既是天鹅,总是让人向往!”
只见我话音刚落,小妹妹红着小脸头低的更低了,燕北在一旁猛用手肘敲我,我转头看象他,他看着我轻轻的说:“你现下是男的!”
我这才意识到刚才我明显是在对一个妙龄少女流口水,忙转过头举杯对着柯岩老爹以酒赔礼!
一顿饭吃到半夜,草原人又热情,一杯杯香甜的米酒下肚,总让我觉得那不是酒,可真醉的时候我也一直在认为,我没有醉!
我只依稀的记得,我喝着酒嚷着要出去看星星,漫天星空仿若唾手可得,我举起手对着星星一阵猛扑,还拽着燕北只嚷:“明明就在眼前怎么抓不到呢?”
燕北拉着我说我醉了,我对着他嚷:“我没醉,我哪里醉了!”
随即又对着漫天的星星念起了诗: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念着念着突然又哭了,我拉着燕北说:“我和泊然是不是从此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了?”
燕北一边哄着我,一边不知道说了什么我记不得了,只知道漫天的星星下我好像看到了泊然的脸,他摸着我的头对着我笑,还给我吹了首滚滚红尘!我仰着头和着他的笛声和他一起唱:
起初不经意的你
和少年不经世的我
红尘中的情缘
只因那生命匆匆不语的焦灼
想是人世间的错
或前世流传的因果
终生的所有也不惜
换取刹那阴阳的交流
来易来去难去
数十载的人世游
分易分聚难聚
爱与恨的千古愁
本应属于你的心
它依然护紧我胸口
为只为那尘世转变的
面孔后的翻云覆雨手
--
于是不愿走的你
要告别已不见的我
至今世间仍有隐约的耳语
跟随我俩的传说……
清晨时分天还没亮,耳边响起了轰鸣的马蹄声,我头疼欲裂,却无奈被吵醒!睡眼朦胧间,燕北一个步冲进我的帐篷将我拉起来就走!我一手被他拽着,一手猛的揉自己疼的想要甩掉的脑袋,想让自己清醒!
草原上尖叫声四起,原本轰鸣的脑袋被眼前略带熟悉的场景震撼了!马蹄如雷,箭如雨,燕北将我拉到身后,翼翔冲在最前面杀出一条路,身边不断的有人倒下,柯岩老爹身重一箭倒在地上胸口不断的冒着血,他的大儿子与翼翔并肩而战,二儿子不知人在何方,小女儿跪倒在他身边泣不成声,我仿佛以为我在做梦!可鼻间飘来的阵阵血腥又让我清醒,这不是梦,是真的!
梦里被吵醒,我披头散发的任燕北拽着,不明就里的我张口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燕北急着回道:“不知道!”
不知何时,柯岩老爹的二儿子跑了过来,他手臂有擦伤不过在这遍地尸骸的时候,那根本不是伤了,他惊讶的看了我一眼,随后对着我道:“是北山的强盗,他们很久没有出没了,都是些没人性的,抢我们的牛,羊和女人!”最后他顾不上看我,嘴里碎碎的骂着些什么,我只听到最后一句:“你也是女人!”
我被燕北抓着带到一个帐篷后面,这里离战斗的中心比较远,受伤的柯岩老爹和他的儿媳还有小女儿都在这里,还有些妇孺也都在这里,她们都焦急的看着自己的男人在战火的中心奋战,每一次流血都会有人哭喊出声!
突然惊呼声四起,原来有几个匪人从后面包抄到我们这里,他们见人就抢,女人们四散逃开!柯岩老爹带着伤与他们打斗开,她将儿媳和女儿推给我嚷道:“快走!”
我看见他胸口中箭处不断冒出的血,心中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他一边挥动着手中的大斧一边对着我们喊:“快走!”
他十四岁的小女儿见状,直直的要向他扑去,被我拦住,我看着老爹拼命的样子,甩开心中的苦涩,一手拉着一个朝相反的方向跑去!
他那小女儿非常不合作的要甩开我的手,我只能紧紧的握着不放,用力的拽着他们跑!
身边不断有箭飞射而来,我努力跑着,却发现哪里都不是安全的!我迷茫在苍茫的草原上,到处是哀号声,身边的小女孩儿一个劲儿的要挣脱我的手去找他已经被敌人践踏过身的爹爹,孕妇护着自己的腹部一脸迷惘的看着我!
远处一把离弦之箭正向着我们这里射来,我看着眼前的孕妇和少女,一把伸手将她们推到一旁,孕妇被我一下推到在地,我来不及去看她有没有受伤,箭直直的穿透了我的肩膀!一阵剧烈的疼痛贯穿我的五脏,我来不及去思考,忙低下身去!小女孩儿看见我中箭失了方寸,孕妇依旧护着自己的腹部用水汪汪的眼睛盯着我!
耳边传来男人的疾呼声,叫的是孕妇的名字:“吉云!”
柯岩老爹的大儿子,苛嗣见到自己身怀六甲的妻子倒地,急忙的呼喊着她的名字!却奈何一时无法抽身出来!
吉云对着丈夫喊了一声“我没事,尚~~姑娘受伤啦!啊!”
她话还未完,箭如雨点般的向我们这边射来,我肩膀剧烈的疼痛,已经不可能拉着她们跑了,无奈之下只好用身体给她们当盾将他们护在胸前!
一把把的箭擦着我的身体飞过,我听见燕北的声音,他不断的喊着我的名字,可我却动不了,也不能动!只能希望每一把箭都正好射不中我!
可在如雨的箭下,想要完好根本是不可能,但他就是发生了,没有一根箭射中我们,似乎身后有着天然的屏障将一切挡开,在惊恐中,我猛然抬头,看见四周多了许多的人,他们与燕北和牧民们一起与匪人作战,那些人一看就是些训练的军人,我们身后正好有人护着我们,替我们挡开箭雨!很快匪人被打退!
远远的我看见一个白衣男子骑在一匹通体黝黑的高头大马上!草原的风吹起他的衣袂,显得那么飘渺!他身后一轮红日正在慢慢爬升,清晨的光芒撒在他的周身,让他看起来如神邸一般!
不知为什么,我的眼前的红日鲜红的如血一般,慢慢越变越红,越变越红,耳边嗡嗡的不知是什么在叫,身体轻飘飘的,像是要飞起来一般,转头一看,燕北一张惊恐的脸看着我,似乎还在说着什么,可我却听不见,他拉着我,又指我的肩膀,我这才我的半边身体都已被血染红!
远处黑马上的男子御马慢慢靠近我,我看不清他的样子,只看到残阳如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