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等你回来。”在月盛朝赤裸裸并带着猜测的眼光下,语柔有些不自然,喃喃的回答。
月盛朝双手背在后面,还是不动的打量眼前的人:“我问的是,你担心不担心?”语气中带着几分严肃,几分生气,几分责问。
“你怎么了?”语柔只觉得眼前的月盛朝无比奇怪,和平日里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她亦睁大双眼对视月盛朝,不明白为什么他为何会出现这样的语气。
被语柔一双带着几分无辜几分委屈的美目对视,月盛朝的心立刻软了下来。他叹气一口,伸出长长的右手臂环过语柔,拥着她坐在石阶上:“柔柔,你告诉我,什么是爱情?”
听月盛朝提到爱情,又抬头看着皎洁的月亮,语柔的脑海中浮现与月无遗定情的那个晚上,漫山遍野的魔月之花,在清风淡月下轻盈舞蹈,白到几乎透明可见细小脉络的花瓣飞舞在半空中恍若梦境般美丽,似乎遥不可及却近在身旁。
她没有追究月盛朝为何会有此一问,淡淡的笑着道:“你知道魔月之花吗?”
“知道。怎么突然提起这个?”月盛朝亦随着语柔抬头的方向看向明月,眼角余光瞟到语柔的脸发现她的脸庞上呈现一种从所未有的光芒,恬淡温润,娴静美好。
“知道它代表什么吗?”语柔依旧看着月亮,回忆着月无遗的一字一句。
月盛朝摇头然后等待着语柔的答案。这一刻,即使语柔就在自己怀中,为什么我却觉得她离我这么遥远?就像天上的悬月一般,明亮而不可及。她心中的世界,是我所不能及的么?
“魔月之花代表生死纠缠。生相拥,死相随,无可逃脱的宿命,这就是爱情。”语柔重复着月无遗曾经的言语,这些话在她心中不知道已经反复了多少遍。
“无可逃脱的宿命、、、柔柔,你相信宿命?”月盛朝之前从未问过与人讨论过这样的问题,听到语柔的回答他的心似乎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那种细细的疼随即在全身的经脉蔓延开来。
他一直觉得,爱情就应该是自己父皇与母后那样,两两相依琴瑟和鸣。是不是宿命根本不重要,重要遇到爱情的时候要紧紧抓住,奋力争取换得今后的相守。如今,自己最爱的女子说爱情是种宿命,那么,如果她是我的宿命,谁又是她的宿命?
“以前不信,现在却信。”自从遇见月无遗,她知道自己应该相信宿命。月无遗就是她此生的宿命,纵然为他受再多的委屈再多的误解她会心酸却永远不会后悔,因为做这一切亦是自己的宿命。
“如果我告诉你,你是我的宿命,你信不信?”看着语柔虔诚的样子,月盛朝把满腔的疑虑和气愤化为月色下的柔情,拥她在怀还是江山在座?选择始终要自己来做。
‘月盛朝,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做错什么事情,你会不会对我很失望?’忽然,语柔曾经的问题在月盛朝的心中冒出来,我当时的回答是什么?对,是不论什么都错误都会原谅她,不是么?江山是责任,她是爱的归处。这样的选择,该怎么做?
语柔转头迎上月盛朝多情的目光,肯定的道:“我信。你所说的每句话,我都信。”哎,只是月盛朝你知道么,我已经在你之前找到自己的宿命。你的满腔深情我可以回报,却无法回应。
紧紧拥住语柔,月盛朝又问道:“告诉我,你的宿命是谁?”问过这句,他感觉到自己有种虚脱似的累。终于把最想知道的问题问出口,然而答案是自己所能接受的吗?
心中一凉,语柔即使能清楚的感觉到月盛朝的怀中中丝丝传来的温暖,但都被这个问题给斩断。难道他已经知道什么?这种可能让语柔失去方寸,慌忙道:“你不是见过和我一起的人吗?”江河,抱歉抱歉,我只能把你挡出来。
苍白无力的笑容浮现在月盛朝的脸上,腾出左手紧紧捏住语柔精巧的下巴:“柔柔,哦,不不,也许,我应该称呼你幽月皇后才对。”
月光下的语柔被从月盛朝口中吐出的“幽月皇后”四个字震懵了,翦瞳满满的盛着疑惑,惊讶和害怕。注视月盛朝片刻后,她低头不敢再看,声音细弱蚊鸣:“你怎、、、怎么知道的?对不起。”
“我说过不论是什么错误都会原谅你,君无戏言。现在,你能把事情原委都告诉我吗?”月盛朝的手指挑起语柔低下的头,情到深处身不由己,即使这是背叛他亦不能将责备或生气宣之于口。心里的失落,自己一个人品尝就好。
“你不是都已经知道了吗?”见月盛朝并未盛怒,语柔心安不少却不知道该把什么说出来,究竟是一切还是部分?如若我说出一切,幽月太后能保证不动月无遗和箫家吗,能放过月盛朝吗?
月盛朝摇头:“我只知道你是箫正乾的女儿幽月的皇后,其他一概不知。”
“我可以告诉一切,但是不是现在,而是明天。”语柔态度坚决的回答,现在她需要时间来好好想一想到底该跟月盛朝坦白什么,而不是现在脑袋里一锅粥的时候就乱说。况且,我答应幽月太后的事情必须做到,不然月盛朝性命难保,现在我需要做的是拖延时间。
语柔表面很沉静,这在月盛朝看来越发让他失落。如果柔柔慌乱不已失声痛哭,那至少还证明她有过害怕和迟疑,可现在她是如此平静,甚至是冷静,似乎早就料到有这么一天。我,究竟该如何面对她明天的解释,要不要相信?
他拉过语柔冰冷的小手,送回至房间。语柔张嘴想说什么,被月盛朝制止:“柔柔,你今晚好些休息。有什么想说的都留在明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