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初歌消失后的一个多月,桑迟回来了。
只是,不知为何,桑迟总觉得他这次回去,一直都心神不宁似的。
总觉得帝国学院有什么东西在等着他回去,在羁绊着他,让他一直心心念念。
如今,他终于再一次踏进这个他居住了多年的院子,那颗不安的心,才慢慢平伏下来。
桑迟站在窗前,看着院子里的那颗大树下和旁边的石桌,他放佛又看到了那个淡漠的小小人儿,安静地坐在她旁边打坐。
然后两人一起吃午饭的情景,桑迟突然觉得心里满满的,心田间有一股暖流在回荡着,让人觉得甜美。
一定是因为她要回来的缘故了,桑迟这样想着。
又想起他离去前听到的那首曲子,那时他突然拂袖而去,没有和“间之角”说那首曲子对于廉初歌是有害的,叫他叮嘱她停止弹奏。
这个月的月中已过,不知她弹奏后又有何异象。
明天吧,就明天,明天他对她说。
哪怕她不是她,可她又那么的与众不同,看似平淡的一个人,却能给他莫名的安心感。
既然她快回来了,他便不多计较吧!
桑迟便是这样想着,入睡。
千万年来,一觉安然,是从来不曾有过的。
第二天,桑迟便像上次那样,打算踩着午饭的时间到廉初歌哪儿,想象着那个小小人儿见到他出现的那种不快,想象着一人一兽的那种调笑。
他不禁,弯起了唇角。
可当他到廉初歌的宿舍时,他想象中的一切都没出现。
空旷的宿舍,里面除了床的支架子,什么也没有。
即使有的,也只剩露台上,廉初歌搭建的那个简易小厨房还在。
在没有人气的宿舍里,却又显得那么的孤零。
桑迟看着空无一物的宿舍,心莫名的慌了。
除了三千年前的那一次,千万年这种情绪再也没出现过,如今,却让他莫名地,顿时手脚冰凉。
他总觉得,在他离开的这一个多月里,生命中放佛有什么东西,也随着他的离开而离他而去。
桑迟在心里欺骗着自己,一定是她在琴技大赛上大放异彩,技艺院将其调到高系去了,想当然的,宿舍也调换了,一定是这样的!
哪怕这样欺骗着自己,桑迟也是踉跄着离开,那曾经住着廉初歌的宿舍。
途中,随手拉住一个经过他身旁的女生。
那女生惊讶了,一向冷漠的桑迟导师,如今居然拉住她,看样子还要和她说话呢。她一脸兴奋地沉浸在自己的花痴里。
桑迟忍着内心的不悦,压下那股愤怒:“廉初歌的宿舍在哪里?”
那女生听到是问廉初歌的,不禁心生失望,转而一脸的鄙夷:“切,那个野女,在帝国学院哪还有什么宿舍呢?都嫁人了,前段时间南陵国的使者才来信说那野女和他们的七皇子完婚了,也算她好命,一个野女,也能做七皇子妃。哼,她……”
那女生还想说着什么,胳膊上传来一阵的疼痛,随之而来的是桑迟的一声“滚”。
让她吓得立马连慌而逃。
那声音,放佛来自九州幽冥,是那么的冰冷刺骨,让人听了,不寒而栗。
桑迟不知自己是怎样回到院子里的。
他想大笑,却又笑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