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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冷毅眉头一挑,很是不满他们的态度,刚想出口教训,想到此次的任务,挥挥手,罢了,大人不计小人过。

“小依姑娘呢。”

“主子在里面。”冷毅抬眼看去,果真见到了人,喜悦扩散在唇畔,他领头走去,小禄子这才注意到冷毅身后跟着的人。

“小依。”

小依憔悴的身子一僵,喜悦踊跃而上,连忙回头,见到的是久违的绝美容颜,温婉中透着出尘,她淡淡一笑,倾国倾城。

“霓霜。”她轻盈地扑进她的怀里,闻着她淡雅的清香,空落落的心似是有了安慰,仿佛迷路的孩子寻找到了亲人。

轻抚着她隐约能摸到骨头的后背,她轻叹道,“你瘦了。”

仔细打量起她,才发现她不止瘦了,还憔悴得惊人,尖细的下巴,富有灵气的五官,清澈的双眼缺少了以往的灵动,却透着如雾的氤氲,这样的她,美得虚幻,虚幻得让她产生一种她随时会消失的错觉。

“小依,你这是何苦呢?”

她怔住,苦涩浮现,无言以对。

她顿了顿,说,“我跟你说个故事吧。想听吗?”

小依颔首,应了声。

看着她美丽的侧脸,往事的氤氲在她明亮的眼里蒙上一层轻纱,飘远地思绪回到了曾经,“因为生计,亲生父母将五岁的她贩卖给了人贩子,一转手就已经进了青楼,每日天未亮就开始一天的生活,砍柴,烧水,洗衣……任何只要是她们能想到的活都会推给她做,那时她才六岁,妈妈一次无意中的发现,改变了她的一生,从此,她就走上了担负风月楼头牌的路,琴棋书画,清歌载舞,十六岁,她不必她所望一鸣惊人,真正成了月兰城里的红人,可麻烦也接踵而来,砸下重金的富家公子不计其数,要的是她的清白,见钱眼开的妈妈又怎么会顾及到她的想法,在她绝望的那一刻,是他,那个如神话般出现的男子救了她,你说,那个女子会怎样?爱情,对她是陌生的,可她还是无法自拔的喜欢上他,即使知道他不过只是在利用她。”她幽幽地说,唇畔有着自嘲。

听着她自问自答,小依眉头轻蹙,似是能感应到接下来她要说的话。

“他的亲人,同门在一场大祸中全部丧生,他求她帮助她引杀人凶手出来,她答应了,其实他并不需要求,只要一声,她什么都会去做,即使让她去死……她顺利地将那人引到了船上,在他即将手刃仇人时,却发生了意外,慌乱中,他以她的性命为要挟……”

“霓霜。”小依低呼,打断她的诉说,虽然霓霜述说的很平淡,平淡地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可她听出来了,听出她的难过与脆弱。

凝望她眼里满满的担忧,她勾唇浅笑,透着苦涩,“你猜到了,呵呵,是啊,我就是那个女子,明知道被利用却仍一心一意希望能帮助到他,即使最后他以我的命相要挟……”她凝视她,意味深长,“可我没想到的,是你,小依。”

“你竟然不惜以死相救,救将你陷入危险之地的我,即使你当时并不知道是我…是我害的你,害你差点死在他的手下。”

她静默无语,她并没有想到这件事霓霜也会牵扯其中,可,这有关系吗?她莞尔一笑,随心说道,“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简单的四个字抵去了她这些日子来所有的内疚,她怔怔看着她,眼中泛着晶莹,衬得她的眼更加明亮灵动,笑道,“是,那又如何。”

她与她还是朋友。

“其实,当时即使我醒过来,以官府的手段,他们也会查出我与罗煞的关系,可他们并没有对我出手。”

小依眉头微蹙,霓霜笑道,“是,就是他下的令,将我放了,至于其中的原因,小依你应该比我清楚。”

她摇摇头,欲说些什么,被她打断,“小依,你别急着否认,他确实是为了你才放了我,而且,有一件事,你一定不知道,在你每次出宫时,你的身旁总是有人保护着。他,很重视你!”

指使最神秘的暗卫保护她,这足以看出他对她的重视,而小依却还是茫然不知。霓霜忍不住道破了这个本不该是秘密的秘密。

霓霜的一番话震响在她脑里,苦涩在心中荡漾开,因为担心霓霜对她不利,因为担心她的安危,所以一直默默派人在她身边,为的是保护她?还是监视她,即使知道他是好意,可她还是一阵没来由的不自在。

每一次出宫,脑中灵光乍闪,她震惊地说不出话,凝眉回想起来,合算一下日子,原来是这样……

霓霜见她模样,知道此次的目的已经达到,与冷毅交换了一个眼神,心中舒了一口气。

她拒绝了小依的邀请,跟着冷毅出了宫,此次进宫本就是冒了大险,若是被有心人知道不知还会造出怎样的谣言。

到时,苦的是小依,与那个背后的冷大人。

“我真没想到,冷公子竟然会让你去找我。”霓霜笑问向被派来“保护”她的璞毅。

寡言的璞毅沉思半晌,才说了句,“他们是朋友。”

霓霜闻言忍俊不住,掩嘴轻笑,他不明所以地看了她一眼,气闷地哼了声,扭头不见。

小禄子看着专门赶来陪主子一起吃饭的主子的主子,看着那在明亮的灯光下仍显得孤单的紫色身影,心中升起一丝怜悯。

“皇上好可怜。”单纯的翠儿不懂事,直接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小禄子扯了扯她的袖子,比了个噤声,这小妮子是不想活了,竟敢说皇上可怜。

不知不觉间,秋天早已来到,寒意在深夜中更是凛冽,可他,仍旧风雨无阻,每晚在琉璃宫的饭桌上总是能见到他的身影,可也就只有他。

小姐命她与小禄子出来陪皇上用膳,一个人躲在房里一声不吭,每晚,他们就这样站在一旁,看着他一个人吃着那满桌的山珍海味,却从他的脸上看不到一丝满足与开心的情绪,反而像是每吃一顿话对他而言就是一种折磨。

光亮笼罩的窗棂外一个人影盈盈而来,翠儿一怔,眼露惊喜,却见人影一顿,欲折身而回,她连忙拉了拉一旁的小禄子,小禄子也看到了,机灵一动,扯开嗓子大喊,“主子来了。”

这句话一出,不止窗外的人怔地止住脚步,连望着饭菜发呆的他也愣了。

即使是这样,又如何,他不信她不是吗?连对她一点点的信任都没有,还谈何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她对着霓霜这样说,是的,她恨他,恨他不谅解她,更恨他不信任她,无论是子轩哥的事,还是柔妃的事。

“他是相信你的。在我们还没找到证据救你时,是他把满身是伤的你从天牢里带出来,因为这事,许大人都快闹翻天了。若不是轩王爷及时找到证据,只怕……小依,死去的那个是他的孩子,可他仍不顾你满身的嫌疑,而将你带到身边,这份勇气与信任你还要怀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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