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听到大罪,翠儿吓得六神无主,连忙点头应声,擦掉眼泪踉跄向外走去,心中不断祈祷希望小姐快点回来。
琦安倚靠在椅上,眉宇间有化不开的忧愁,望着窗外的天空,幽幽一叹,也许走了也是一件好事。
轻轻懒懒的阳光洒落在身上,小依却感觉不到一丝温暖,遥望初阳,她觉得日出其实也不是那么好看。
没关系,今天才第一天,还有两天时间,她在心里这样安慰着自己。
日落日出,她一直呆坐在那个地方一动不动,偶尔听到一点动静灵敏地似只受惊的动物,草丛中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她双眼一亮,急忙回头去看,月光映衬下,黑色的衣裳如沉入不见底的黑暗,朦胧的月光替他增添了几许冷冽,冷允不羁的眼底深处掠过丝无奈,并没有错过她一闪而过的失望,将手中的食物放到她面前,他低声说,“吃点吧。”
拿过他手里的东西,她愣愣地吃了起来,味如嚼蜡,冷允并没有如往常一样将东西送到就走,反而同她并肩而坐,望着不过三天,却憔悴了许多的她,泛过无奈的同时也有一丝佩服,三天,她就这样等了他三天。
“冷允,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失败?”她喃喃说,话里透着满满的自嘲与失落。
他静默不语,因为他懂,现在的她只是需要一个人倾听,并不是需要安慰。
“三天了,他还是没来,是我太高看自己了,以为他真的会来,嗤,也是,他怎么会来,后宫佳丽三千,他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她冷笑讥嘲,可却隐忍不住心底的疼痛,心痛的感觉蔓延至全身,连胃也随之纠结,冰凉的手指撩向挡在眼前的一缕发丝,不料触到了脸上的冰凉,她,哭了。
细微的抽泣声轻轻地飘到了他的耳边,看到双肩隐约的颤抖,他欲伸手安慰她,又觉得不妥,手停留在半空中,半天没有动作。
光亮透过窗户溢出朦胧的微光,人影倒映其上,隐约可见主人时而放下手中的笔,抚额出神,君浩推开沉重的大门,举起手中的酒瓶,笑道,“有没有兴趣喝两杯?”
两人坐在御书房的屋顶上,睿轩闷头喝酒,半晌不语。
“我们许久未曾这样一起喝过酒了吧?”君浩魅惑的眼眸掠过一丝怀念。
他搁下手中的酒瓶,深邃的眼眸掠过丝迷茫,仿佛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曾经他们两人背着师傅偷酒喝,最后被责罚的画面。
“我记得最后一次,是被师娘发现的。”他悠悠说,唇畔轻扬,带着一分笑意。
“若不是师娘护着我们,估计会被老头打得半死。哈哈,”君浩说完忍俊不住,朗笑出声。“当初还是你偷的酒。”
睿轩眉头一挑,“若不是你教唆,我也不会去。”
深邃的眸子涌上被隐藏的年少桀骜,冷冽的脸庞沾上了初生的暖阳,君浩看着那曾经熟悉的眼神,心中感慨颇深。
年少的时光总是飞逝的,眨眼间,两人早已脱离了那种生活。
“从你回宫后,以前的你就不见了。”君浩仰头喝了口酒,凝视他,犀利的眼神似想透过他看到他的过去。
他握着酒瓶的手一僵,“人总是会变的。”
“是因为她吧,彩蝶。”他将这个避讳了几年的名字又重新拿了出来,不想他再继续沉沦下去。
他缄口不语。
“你不见小依是因为不敢面对她,面对她那张与彩蝶一模一样的脸,睿轩,你要知道,当年的事已经过去了,不管其中发生什么,至少当彩蝶离去的那一刻你就应该明白,你跟她之间的缘分已经断了。”
断了?简单的两个字却惊醒了他,他下意识地想去抗拒他的话,可张口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她不是她。”静默半晌,他说,脸上带着明显的失落与惆怅。
君浩唇边悄悄勾起一个弧度,还好,不是醉得很严重。
虽然很像,可她并不是彩蝶。彩蝶不会拉他的手喊他睿轩,不会用手指戳他,不会赖在怀里与他相许,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小依已经离宫了,”君浩轻声呢喃,仿若自言自语,睿轩身子猛地一颤,攥紧手中的酒瓶,深邃的眼底掠过慌张,“她走之前去见过霓霜,说,会给你三天时间,如果三天过后你不去找她,她会离开月兰城,按日子算,今天好像就是第三天了……”
风掠过,吹起他乌黑的头发,撩过他的脸,他端起酒瓶一饮而尽,唇边勾起一个释然的弧度,旁边早已空空如也。
“你的反应比你更了解你的心。”轻轻的一句话随风带过,消失在朦胧的夜色里。
抑制不住地细微颤抖,闷闷地抽泣声传来,听着她口中反复呢喃地想回家,想外公,冷允的眼底掠过心疼,半空的手刚要轻拍安慰于她,耳边忽闻动静,抽出僵硬的手,他闪身消失不见。
睿轩来到这个曾经她带他来过的秘密山谷,见到坐在地上的白色身影,慌张跳动的心缓缓恢复了平静,他屏息,每跨出一步都小心翼翼,隐隐的抽泣声随风传入他的耳中,脚下一顿,看着她的眼底掠过心疼与犹豫,该过去吗?
小依似有所感地会转过头,透过朦胧的晶莹看到日思夜想的他。
冷允藏身树后,一双不羁的眼眸有着不可察觉的伤感,骤然一凝,回头望向森林的某处,充满了杀机,追随着那股气息而去。
他冷声道,“出来”
一道曼妙的身影盈盈出现在他的视线里,紧身的夜行衣将她凹凸有致的身材衬得更加火辣,她玩弄着身前的一缕青丝,黑纱下的唇角勾起一抹媚笑,“警觉性不错,这都被你发现了。”
“你来干什么?”冷允脸色阴沉,对她的称赞毫不感冒“我来提醒你,别忘了自己的任务。”
“不用你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