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尔拉继续商议他的事情,“各位臣民,鉴于我刚才的提议,有什么见解。”一位臣民走至面前,单膝跪地,双手合十,说道,“臣认为,要攻破人间,应该吸收各种鄙人,吸收他们美好的念想,以此灌输魔念,赐予一些卑微的法术,人类的野心很大,这足以刺激他们加入魔道,统治整个人间。”说完,他起身行礼退下,撒尔拉想了想,轻轻点了点头,以示同意,我在一旁听着他们的阴谋淡淡在心中笑着,与其与撒尔拉硬碰硬,不如作为人间的卧底,尽我的力量为人类做分贡献。又一位臣民上前行礼说道,“臣认为,攻破人间除了攻破人心以外,还应散播更多魔界的利益,人类的心灵无比贪婪,抓住这个弱点,想必会更加的事半功倍。”
说完也行礼退下了。我冷笑了一下,他们的意见听起来都觉得很不错,但是,执行起来未必倒是很可行,人类确实是很贪婪,可是,如果换种利益的交换呢?譬如亲情、友情、爱情,总有一种是无法完全交换的,一旦被魔界利诱,就会失去所有的情感,如果遇到非常重情义的人,或许就不会那么容易俘虏他们的心智了,我这样想着。却不知撒尔拉究竟会怎么做?大殿之上忽然异常的安静,我心里有点慌,抬头看了看撒尔拉,他用手支着下巴似乎在想些很重要的事,他的眉毛拧在一起,很是纠结,我有些奇怪,这不应该是撒尔拉会做的事情吧!我多嘴的问了一句,“你怎么了?”撒尔拉微笑着看着我,“没事,只是有些不舒服。”看起来他并不是在想事情,而是很痛苦在硬撑,我起身用力的扶起他,然后对下面的臣民说道,“各位臣民,请回去休息吧!”他们齐声说,“恭送魔王魔后。”
大殿上再次异常的安静,我扶撒尔拉回到寝宫休息,让他依靠在床上,给他倒了杯水,让后准备出去,他叫住我,“怎么不想杀我了吗?我现在很虚弱,你可以杀了我的。”
我背对着他,“我不会那么卑鄙,更不会像你一样趁人之危,虽然我现在杀不了你,但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撒尔拉轻声说道,“谢谢。”然后是杯子掉在地上破碎的声音,我回头去,撒尔拉已昏倒在床边,我叹了口气,走过去用力将他扶起,安置在床上,替他盖好被子,走到门外,叫几个手下去清理地上的杯具,再叫一个手下去叫魔医来,说罢,我便又回到屋内,在水盆中拧了一条冷毛巾,叠好放在撒尔拉的头上,过了一会,魔医来了,经过一番精细的诊断,语重轻长的和我说,“魔王大人每年的这个时候便会发作一次,浑身无力,有时更会昏迷几天,我给他开了一些宁心安神的药,养上几天就会没事,魔后您不必担心。”
我微微点点头,魔医退了出去,直接将药方交给手下去熬药了,我坐在撒尔拉的床边轻声叹了口气,替他又盖了盖被子,换了条毛巾,靠着床边,脑子里胡乱的想着一些事情,时间飞逝,手下敲门送进汤药,放在桌上然后退下,我走到桌边将药稍稍吹凉拿到床边,扶起撒尔拉,让他微靠着枕头以方便喝进汤药,撒尔拉眼珠在眼皮下不断的滚动着,缓缓睁开,“名儿,我怎么了?”
他的声音温柔至极,悄悄道了我的心底,我稍稍惊诧了一下,回答道,“你只是老毛病…发作了而已。”撒尔拉虚弱的说,“你一直在照顾我吗?那么恨我为什么不干脆扔下我,何必还…?”我接过话,“不要多想,我不是魔族,没你们那么冷血无情,如果是个陌生人,我也一样会救他。”撒尔拉抿了抿嘴,“不管是怎样的,都要谢谢你。”我说,“不必了,快喝药吧!”我一勺一勺把药喂到他的嘴里,很快一碗药就见了底,我用毛巾给撒尔拉清理了一下嘴角,然后把碗放到桌子上,顺便拧下毛巾,走到床边,扶他躺下,将毛巾放在他的额头,再给他盖了盖被子。
撒尔拉无力的握住我的手,满眼柔情的凝视着我,“不要走好吗?留下来陪陪我。”我闪躲着他的目光,“你放心,我不会走,你好好休息吧!”撒尔拉安心的点点头,缓缓闭上眼睛,渐渐平静的入睡了,看到他安睡了,才起身走到窗边,两天之内发生了好多的事情,好复杂,头痛欲裂,我低下头,“云、焰……”
不知不觉中念出他们的名字,忽然觉得很好笑,一切都改变了,我不会再和云、焰有任何的交集,泪水不可抑制的留下来,难道这就是应该属于我的命运吗?我好不甘心,可是却是无能为力,回头看着躺在床上虚弱的撒尔拉,我从腰间拿出了匕首,回到床边准备杀了他,可是看着他捎带稚嫩的面孔我竟然狠不下心来,泪水更加的泛滥,我瘫倒在地上,不知如何试好,摸着自己的肚子,眼前一片眩晕,我多么想,就这样一下死掉算了。
我想逃避,我不敢面对一切,云和焰的爱,撒尔拉的温柔,还有肚子里属于我和撒尔拉的孩子,如果云和焰知道了,我要怎样去解释,毕竟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有了撒尔拉的孩子。我起身,一筹莫展的点上一支烟,深深地吸着,现在的我不知怎么办才好,我垂下头,猛吸着烟,忽然觉得异样的累,及其的累,一阵暖风从我面前走过,却没有带着我任何的温暖,只留下了冷漠,然后在远处看着我冷笑。擦干眼泪,正准备去院子里走走,撒尔拉突然唤住我的名字,“名儿,名儿,不要离开我,不要丢小我一个人。”
我止住脚步,走到撒尔拉身边,他早已满头大汗,昏迷不醒,我拧了下毛巾替他擦掉冰冷的汗珠,忽然之间,他整个人升至半空中,周身被红色的光包围住,我被惊住了,后退了几步,毛巾掉在地上竟然也渐渐飞了起来,不知不觉中我也失去地心引力,升至半空中,我环顾四周,却突然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吸引过去,紧紧地贴在墙上,此刻,围住撒尔拉的那团红色的光打开了一个小口,我从这个小口可以清晰地看到撒尔拉在里面的情形,他像是在进化一般,那团红色的光给予他力量,他一如往常,平静的躺在那,均匀的呼吸,只是他腹部的位置似乎正在吞噬者那团红色的光所产生的雷,一个个小小的雷缓缓被吸收了进去,我瞪大了双眼,紧紧地盯着撒尔拉的嘴角,有些彩色的液体流了下来,浸透到那团红色的光中,形成了一条极其美丽的彩虹,不停的闪烁着银色的光泽,那团红色的光渐渐褪去颜色变成透明的,而那条彩虹却越来越严厉,忽然向我飞来,进入我的身体,顿时我的身体失去浮力向下坠,我紧紧闭上双眼等待掉落地面的疼痛感,可是却有一双手接住了我。
我掉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中,缓缓睁开双眼,是撒尔拉,他的周身散发着纯白的光芒,还带着蔷薇诱人的香气,我深深地凝视着他,他的笑暖暖的,此刻的他已让我渐渐淡忘对他的仇恨。忽然之间我的心不住的抽痛,意识模糊,沉睡……梦中是一段段温馨的回忆,头脑中的有着难缠的思绪,一切忽然停下来,我坐下,在湖边焰和云都在。焰语气冷漠的说,“名儿,我恨你。”云也说,“你怎么会变成这样?我也一样恨你。”我流下泪来,“你们怎么了?为什么要这么说?”焰抓住我的衣领厉声道,“你怎么可以背叛我们?”云说,“你怎么可以和仇人结婚,现在还有了孩子。”我疯狂的摇着头,“不是的,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和他有了孩子,我真的不知道。”“你不要狡辩了。”焰和云异口同声,话音刚落他们就将我推入湖中,耳边回荡着云的声音,“带着他的孩子一起去死吧!”我被惊醒,猛的睁开眼睛,大声喊道,“不要。”环顾四周,原来只是场梦,撒尔拉躺在我身边,那样的安详,我叹了口气,下床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浮想联翩,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像梦幻一般,可是,飞到我身体里的彩虹又是怎么回事?
想到这,忽然我觉得体内有股火热的力量,在四窜,不知不觉中,我似乎变得更加厉害了,难道刚才的彩虹是撒尔拉的法力?我不再去想,后背有些痒痒的,我刚要去抓却突然张开一对翅膀,我被自己吓了一跳,跳到镜子面前,心跳加速,镜中的我如阳光般明亮,粉色的性感套装逐渐褪去色彩变成白色,身后微张的翅膀洁白如雪,还闪烁着星星点点的银色光泽,我惊诧的笑了,我变成了天使了吗?
好美,甚至让我忘却了这还是我,打开窗子,我飞了出去,在空中翱翔的滋味难以言喻,我仰起头直视着太阳,似乎那种刺痛的感觉很美妙。忽然身体剧痛无比,我背上的羽翼渐渐消失,坠落的失重感传遍我的全身。
我伸手去追逐那火红的泛白的烈日,逆风掉落的感觉让我愈加的惧怕,我紧紧闭上双眼,想象着自己掉在地上所呈现的形状,双手攥住衣角,忽然有人在叫我,声音好熟悉。“名儿,你怎么了?”这是谁的声音,此刻,一段段难以忘却的回忆被触碰到,我的内心,很久以前的恋人,渐渐浮现,我不愿接受,或许我早知是谁,可是痛苦的折磨让我不敢相信是否还有真爱?为何我们之间要有如此多的波折?我不敢爱,我很怕,所以,我不会承认我们之间有过什么,只当做是个美梦,梦醒后现实依然残酷,我缓缓睁开双眼,有些迷茫,撒尔拉放大的脸渐渐靠近我,“名儿,你醒了?你怎么了?是不是做恶梦了?”我微微叹了口气,面对着如此关切的话语,我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用我坚硬的外壳来掩饰我内心的伤痛,“和你在一起怎么会不做噩梦。”
我的声音微小到我自己都已听不清楚,不是已经否认了对我和他过去的接受了吗?为何连语气都不再铿锵,想想云和焰,我反问自己,你究竟还要伤了多少人的心?心痛的在滴血。撒尔拉捋了下我的刘海,“亲爱的,有没有吓到?”我没有回答,紧紧闭上双眼,将被子蒙过额头,撒尔拉下了床,站在我身边,沮丧的叹了口气,从不曾见过如此的他,因为我,是不是一切都会改变?他出去了,我听到木门吱吱的声响,侧过身去,回想刚才的一幕幕,我想,那都是虚幻的梦境,怎么会是真的,可是为何却又那么真实,让我有种触目惊心的错觉,掀起被子,拿出一支烟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苦涩的滋味弥漫着,坐在桌旁,给自己倒了杯茶,这几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似乎已记不清了,或许是故意去遗忘,我不再想说话,面对一遍遍的柔情,内心早已被触动,可是表面却只能装作无动于衷,人生,悲哀,我想这两个虚伪的词汇应该可以在中间画上等号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