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绍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偏过头去,并不答话。光义以为她是害羞,,当下心中更喜。
“陛下,太医来了。”
“宣。”赵光义按捺不住满心的喜悦,声音比往常高了许多。
随后而至的太医见过礼后边开始为唐绍诊脉,赵光义心中焦急,道:“太医,如何?”
太医诊完脉,脸上竟出了冷汗:“恭喜陛下,贺喜陛下,皇后娘娘此脉确是喜脉。只是”
赵光义还没来得及提上去的情绪瞬间陡落:“把话说完。”
“还请陛下借一步说话。”
待出了内室,太医方道:“陛下恕臣斗胆,娘娘气血亏虚,且脉象不稳,稍有不慎便可能导致滑胎,就算保住胎儿,生产时也会有危险。”
一席话说完,太医头上早已是密密麻麻的汗珠,赵光义听完,一颗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他万万没有想到绍儿此次怀孕竟会凶险万分,心中担忧却强作镇定:“依你之见,当如何医治?”
太医扑通跪倒:“老臣斗胆,娘娘受孕不足两月,此时用药打胎还来得及,”太医抬头,见陛下并没有震怒,而是若有所思,于是继续道:“待臣为娘娘悉心调理两三年,到时再受孕便无大碍。”
“此话当真?”
“绝无半句谎言。”
许久,赵光义重重叹息,道:“下去开方子吧。”
“臣告退。”
赵光义又坐了一会儿才回到唐绍床前,见唐绍的笑容是那样灿烂,心中更加觉得愧疚。因此只是看着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怎么了,看你心不在焉的,太医怎么说?”
“没什么,太医说你身子弱,得好好调理,不能着了风,天太热了也不行。我已命他去开方子了,是些调理气血、安胎养神的药,你只管按时喝药,好生调理,切记不可日日忧思,可记下了?”
唐绍正要说话,却听茗衣在门外道:“陛下,赵大人求见。”
“知道了。”赵光义有些别不耐烦,刚站起来准备走又回过头来叮嘱唐绍:“记得一定按时喝药,我晚上再过来。”
“好。”
唐绍轻抚自己的小腹,丝丝笑意从唇角蔓延开来。
午膳后,唐绍觉得有些疲惫,可又睡不着,于是便一个人窝在书房看书,来到这里时间也不短了,初来是一下子就觉得自己从一个大学生瞬间变成了大字不识几个的文盲。如今书看得多了,字也渐渐认全了。因此若是闲着无聊,唐绍就一个人安安静静的读书,也不失为一种乐趣。
“娘娘,药煎好了,奴婢伺候您服下。”
唐绍放下书,道:“先放这儿吧,你去取些蜜饯来。”
“是。”茗衣放下药,随后去取蜜饯了。唐绍端起药碗送到嘴边,正欲服下,忽然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隐约还透着几丝辛凉。唐绍只觉得味道有些熟悉,却一时记不起是什么。唐绍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在端起来细细一闻,心中震惊,居然是麝香
唐绍手一颤,半碗药汁毫无预兆的洒在书上,麝香味顿时弥漫开来。唐绍放下碗,面色阴沉,会是谁?下药之人显然十分小心,还用了其他什么药物遮掩麝香的味道。高中时,同桌被人蒙骗,不小心怀了孕,一个高中生去医院必会惹来非议和麻烦,恰好唐绍认识一个老中医,便带着同桌去那儿抓了药,其中就有麝香。因此,唐绍对麝香的味道十分熟悉。唐绍又端起来呡了一小口,嘴边感到略微辛凉。难道是红花?唐绍心里寒意与疑惑渐重,麝香、红花,究竟是谁?要杀死自己未足两月的孩子?
茗衣拿了蜜饯回来,见唐绍面色阴沉冰冷,微微眯着双眼,桌上的药也洒了半碗,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否则公主不会如此。
“娘娘”
“你且闻闻,这屋子里可有什么味道,仔细闻。”
唐绍一句话让茗衣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凝神一闻,竟是麝香!茗衣大惊。盘中蜜饯如数滚落到地,竟有人在药中混入麝香!
唐绍抬头,道:“闻出来了?”
“是麝香。”
唐绍冷笑:“不止是麝香,还有红花。”
茗衣当时反应过来:“有人意欲加害娘娘!”
“今日为本宫诊出喜脉的是哪位太医?”
“回娘娘,是李太医。”
“就说本宫忽觉有些头疼,把他叫来,还有,把负责煎药的人也找来。”
“是。”
经手药方和药的人,只有李太医与煎药之人。他们之中究竟是谁受了指使。在药中放了麝香和红花?
“娘娘,煎药之人带到。”
“奴婢参见皇后娘娘。”
“起吧。茗衣,把剩下的半碗药端来,让她闻闻。”
煎药的小宫女本就害怕,见皇后娘娘果真是为此事找自己,更是吓得跪倒在地不肯起来磕头如捣蒜:“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奴婢只是按方子煎药,其他的一概不知啊,还请娘娘明察。”
唐绍缓步上前:“既如此,药方现在何处?”
“在这儿,在这儿,”小宫女急忙掏出药方:“娘娘明察,奴婢确实毫不知情。”
唐绍接过药方一看,难以置信,上面赫然写有麝香、红花以及其他的一些药材,可没有一种是用于安胎。
唐绍心中已猜出个七八分,眼角早已湿润,声音哽咽::“好,好一个安胎之药。”
那宫女吓得不知所措:“娘娘”
“你回去吧,记住,此时不得对任何人提起。否则,休怪本宫无情!”
“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