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阳光倾泻在床上的苏霖轩的脸上,原本凛冽棱角分明的脸颊,此时更是浅浅淡淡的晕上了一层金光。
舒适的伸了个懒腰,苏霖轩睁开双眼,枕边空无一人,洁白的枕巾上散落着几根缠绕在一起的乌黑长发,还有身下那一抹浅红豁然灼伤了苏霖轩还未完全清醒过来的大脑。
苏霖轩疑惑的迅速爬了起来,穿上衣服,走下楼去,只见餐厅里一名长发女子正在张罗着早餐,站在一旁的陈妈见苏霖轩下来,喜笑颜开,“霖轩,你起来了?快去梳洗,准备吃早餐!”
长发女子微怔,缓缓转过身来,脸上挂着幸福羞涩的笑容,“霖轩,你醒了,我和陈妈做了早餐,你快点来迟!”秦梓欣轻柔的唤道。
苏霖轩楞在原地,昨晚的一幕幕涌现在脑海里,昨晚在他身边的是梓欣,不是她,怎么可能是她呢?或许她此时正在哪个男人身下辗转缠绵呢?
“梓欣,以后你不要起得这么早!”苏霖轩淡然的一句话,秦梓欣听后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陈妈看了看两人,心里还是有些疑惑,她家少爷转性了?昨晚还为别人喝得烂醉,今天就如此温柔的对待自己的未婚妻?想不明白,年轻人的世界,她真的不懂。
秦梓欣欣喜的迎上苏霖轩,亲热的挽着他的胳膊,一起走下楼来,苏霖轩有些不自然,抽回了自己的手,低头跟陈妈说道:“晚上我不回来吃饭,不要等我!”
说完,随口吃了点东西,拿起外套大步迈出了别墅。
“轩-----”秦梓欣气喘吁吁的追了上来,苏霖轩回过头来,微皱眉头,“还有什么事情吗?”
“轩,我们婚礼下个礼拜就要举行了,你什么时候有时间,陪我去看婚纱?”秦梓欣期艾的望着自己的未婚夫,可是没有等到他兴奋的表情,反而带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
“你喜欢哪套婚纱,直接送到家里不就可以了吗?”
“听那边的设计师说,才来一批米兰的婚纱,我想还是和你先去试试!”秦梓欣双眼紧盯着苏霖轩,希望他能给她确定的时间,可是她失望了。
“再说吧!我这几天很忙!”苏霖轩说完,就朝停车场走去。
昨晚的缠绵和早上无意表露出来的温柔与关切让秦梓欣的心雀跃起来,可是他瞬间的冷漠又让她不知所措,看着苏霖轩离开自己的视线,秦梓欣也悻悻的走了回去。
锋哥的车子到了鄂南地区,下了高速,开了两个小时,朝着盘旋的山路驶去,在车上呆了整整一天一夜,夏汐有些昏昏欲睡,路不好走,时而颠簸,夏汐的手依然没有离开怀里的那个陶瓷坛子。
辗转问到小宜所在的村子里,锋哥将车子停在当地的派出所里,两人走在崎岖的山路上。
这个小山村的雨,就像似有似无得纱布,轻轻的,薄薄的,仿佛从来都没有声音。没有声音的开始下,没有声音地,就停了下来。
夏汐踩着高跟鞋走在泥湿的山路上,偶尔一脚下去,渐起几滴浑浊的水花。
远远望去,那座静谧的小山村在一如既往的小雨里,变得无比潮湿和朦胧。
走了将近一个小时,夏汐的鞋子已经完全湿了,总算走到了小宜所在的家,可是,一到小宜家的门口,夏汐的鼻子一酸,两间深灰色砖头泣的瓦房,门口一滩又一滩乌黑浑浊的水漂着几片落叶,屋檐上积累的水珠啪啦啪啦的滴在那一滩滩的水涡里。
锋哥大步迈了进去,夏汐紧跟在身后,近乡情怯,夏汐此时的心有着前所未有的压迫与惊慌。
走进堂屋,只见一名满头银发穿着深蓝色大褂的婆婆正坐在小板凳上,前面放着一个簸箕,布满皱纹的双手正在颤抖着剥着手里的豆角。
锋哥看了身后夏汐一眼,走上前去,蹲在婆婆面前,轻轻叫了一声,“婆婆,我们来看您了!”
小宜的奶奶抬起头,望着眼前两个陌生人,慈祥的脸上有着一丝诧异,干涸暗红的嘴唇嗫嚅着,“你们是?”
锋哥紧紧抓住婆婆的说,低沉着声音说道,“我们是您孙女的朋友,她叮嘱我们特意过来看看您!”
“哦---你们是春子的朋友啊!好,好,好,你们等着,我去给你们倒水!”婆婆蹒跚着站了起来,脸上洋溢着慈祥又兴奋的笑容,张罗着招呼夏汐和锋哥。
春子,应该是小宜的真名,夏汐楞在那里,看着为自己到来而开心不已的婆婆,竟然呜呜的哭了起来。
锋哥用力的拍了拍夏汐的肩膀,安慰道:“你这个样子,等下婆婆知道了会更加受不了!”
夏汐点了点头,转过身去,悄悄擦掉眼泪,在婆婆拿着两杯茶出来时,已挂上了浅浅的微笑。
“来,你们都坐,我们乡下,就只有这个茶喝,你们不要嫌弃就是了!”婆婆走到夏汐面前,将茶递给夏汐,混浊的双眼却紧紧望着夏汐怀里的那个坛子。
锋哥将婆婆拉住,坐在自己身边,半响,从夏汐手里接过小宜的骨灰,沉痛的说道:“婆婆,春子在外面打工,出了点意外,我们一直不敢告诉您,也不敢劳烦您亲自去接春子,所以我们特意把她送回来了!”
婆婆颤抖着双手接过小宜的骨灰,两行清泪从布满皱纹的脸流了下来,嘴里默默的念着,双手轻拍着冰冷的骨灰坛子,似乎在跟小宜说着只属于他们的亲密语言。
夏汐再也忍不住,哽咽出声,锋哥神色凝重,沉默不语。婆婆站了起来,抱着坛子走进内室,夏汐跟着走了进去,却见婆婆将小宜的骨灰放在两张黑白相之间,婆婆站在他们面前,默默的用衣袖抹着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