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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 12 章

当路明远到奥广来的时候,杨晚晴并没有觉得很惊讶,因为之前她见到他和张以沫接触过,所以认为他是来找她的。

没想到他却进了Cedric的办公室,过了一会儿Cedric出来笑笑说:“晚晴,跟路少去一趟绿意地产,有个CASE要做。”

杨晚晴慢吞吞地站起身来,边收拾资料夹边琢磨着怎么推一下让别人去,路明远却三两步走了过来,帮她拿过资料夹来,问道:“还有什么要带的么?”

杨晚晴摇摇头,拿起椅背上搭着的外套,跟他一起走了出去。走廊里遇到从茶水间出来的张以沫,她先是笑着同路明远打了招呼,接着微皱起眉头看了杨晚晴一眼,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口吻问道:“怎么上班时间出去?”

路明远抢先回道:“张姐,绿意最近有个项目要启动,晚晴跟我去看一眼现场。”

听到那声“张姐”,张以沫觉得万分刺耳,再听到后面的“晚晴”更是觉得难受,只是面上却不显出来,淡淡地道:“杨主管真是福星,听说最近策划部的CASE都是冲着你来的,我们设计部也跟着沾光了。”

杨晚晴见说到自己头上,不得不抬头笑道:“张总监客气。我这都是熟人照顾。”

“叶少也是你熟人?”张以沫淡淡道,“我怎么不记得。”

路明远面上微露不悦,杨晚晴连忙回道:“叶少哪里是我熟人?不过倒是Cedric的熟人。”

见她搬出Cedric,张以沫也不好再说,侧身让开路道:“不耽误你们了。”然后裹着一步裙款款而过。

杨晚晴刚放松了一点,身后张以沫又好似忽然想起来一般自言自语道:“这么个会招生意的财神爷,怎么原单位不知道好生供着呢!真是没眼光!”说完脚下又停了一停,状似不经意地问道,“对了,杨主管,你原先的小私企叫什么来着?”

这话虽然好似随口一问,其实却充满了不屑的味道,杨晚晴听着生气,眼神黯了黯,沉了一会儿才不卑不亢地回道:“我原来的单位规模小,张总监没听说过也属平常。”

路明远接过话头说:“可惜晚晴你不像张总监这么有能力,大学毕业就来了奥广,转眼十年,已做到总监了。你一个小主管,有机会需要多向张总监请益,好进步快些。”

张以沫知道路明远护着她,多说下去只会徒增生气,当下摆摆手说:“这倒不敢,一起努力吧。”然后才真的举步离去。

杨晚晴看着她的背影,有点恼地说道:“班长大人,你何苦得罪了她?我以后的日子只怕更难混了。”

路明远苦笑一声:“你以为次次让着她,处处避着她,她就会不找茬?你就会好过了?说到底,你还不知道哪里得罪她了吧?”

杨晚晴同他一起上了电梯,这才说道:“我怎么会不知道?那次你不也在么?就是跟叶一心碰到的那次。”

路明远笑笑说:“那次不过是个小插曲,她犯不上因为那点小事处处针对你一个小主管。”

杨晚晴当先走出电梯,楼下前台的小姑娘笑着问道:“出去啊晚晴姐?”

她笑着点了头,走出大厅才继续话题,小声地问道:“那还能是为什么啊?”

“为我呗!”路明远继续笑着说。

“为你?”杨晚晴疑惑。

“她想做路太太。”路明远一语揭开谜底。

“啊?路太太?”杨晚晴吃惊,声音稍大了些,赶紧四下看了看,见无人注意,才继续道,“那她应该去找李小柔啊!是单挑PK还是阳谋阴谋的,路太太又不是我,找我做什么?”

路明远先给她开了车门,又自己上了车,打了火,才低声回道:“我和李小柔已经离婚了。”

杨晚晴真真是吓了一跳,前两天这才有了路初见,而且见医院里的情形,还甚是觉得他们有重新开始的可能,没想到再一见面,竟然会听到这么个消息。

震惊了好半晌,杨晚晴才问了一句:“不是说小孩还哺乳的时候,不能离婚么?”想了想觉得这么说不好,又赶紧跟了一句,“就没有挽回余地了么?毕竟两个人能做成夫妻得是多大的缘分啊!”

路明远沉默了一会儿,才慢慢说道:“这次是她提出来的。”然后看了杨晚晴一眼,接着道,“你说的对,女人生了孩子,相当于重生了一次,她好像忽然就想通了似的。房子归我,存款归她,女儿也归她,我每月给抚养费。昨天出院,她就没回去,李大刚接走了。”

“你父母也同意?”杨晚晴道,“初见是他们的孙女啊!他们舍得啊?刚出生还没抱过呢。”

“他们自然是舍不得的,”路明远道,“不过也没办法。我们两个当事人都要离,他们拦不住。”

杨晚晴不再说话了,她心里不免有些唏嘘,为这现代社会里脆弱的感情和婚姻。这年头,离婚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情了,不过像路明远和李小柔这种旧识即相识,彼此都有足够的了解才在一起的夫妻,最终还是走向了陌路,让她觉得挺悲哀。

李小柔是想通了么?只怕未必。比起“想通了”这个理由,杨晚晴更相信她是“心累了”。一个大腹便便的女人,为了挽回老公的心四下奔走;一个原本温柔婉约的女子,为了打击小三而激烈尖锐。方法就算是用错了,但无疑她是深爱着路明远的。

杨晚晴想起第一次见李小柔的时候,那个时候的李小柔甩了她一个耳光,但眼睛里却仍旧充满了伤痛和敏感。路明远并不是那种有时间的话就甘心窝在家里陪老婆的男人,他需要充分的自由,家的确是港湾,但是只有漂的累了,他才愿意回来停泊。

李小柔应该就是从那个时候起,每日都生活在不安全的氛围中,担心失去路明远,所以紧紧地看着他,却不想仍是让他从手心里飞走了。她最后的妥协,应该是觉得自己已经做到了极致,再没有办法了。

杨晚晴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口气。

路明远扭头问道:“在想什么?”

杨晚晴只笑笑,微摇了摇头,不想说话。

沉默了一小会儿,路明远忽然又开口道:“晚晴,我能追求你吗?”

这次杨晚晴并没有生气,她心里很平静,连她自己也说不出来是为什么。

她只是笑笑,想了一会儿,慢慢地说道:“我喜欢做饭,却不喜欢洗碗。你能保证天天吃我做的饭,而且一辈子不让我洗一只碗吗?”

“我洗脚爱糊弄,总是用凉水一冲拉倒。你能坚持每天烧热水,强制我泡脚吗?假如我正玩游戏叫不动,你能准备好一切,将水盆端到椅子跟前,给我洗脚吗?”

“我挑食,不吃猪肉。你能一整年一整年的陪着一起不吃吗?”

“我爱晚上洗头,还爱湿着就睡。你能每次不厌其烦地用电吹风给吹干吗?”

“半夜里醒了,肚子饿,你会去厨房给我煮面吗?”

……

杨晚晴絮絮叨叨却慢条斯理地说了好久,才停了下来,脸上带着温柔和幸福的神色,轻声地说:“班长,这些李小柔可以为你做到,高宇庭可以为我做到。所不同的是,你选择了放手,我选择了珍惜。”

“且不说你是否能够做到以上那些,就是你一点都不犹豫地都能做到,”杨晚晴顿了顿继续说,“高宇庭也能做到,我为什么要离开他呢?他不比你差什么。”

“最关键的一点,”杨晚晴扭头看着路明远,继续说着,“我们已经领了结婚证书了。过些日子等我新工作稳定一些,等入了冬他们做路桥的休息下来,我们就要请喜酒了。”

看看路明远越抿越紧的嘴角,杨晚晴眯眯眼睛再接再厉道:“即使这样,你还要追求我吗?你是起心立意要做我的情人,还是觉得我是个会红杏出墙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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