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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垂涎到二尺九寸九的时候,被他摸过的骨架上忽然鼓出一点白突起,渐渐长大,变成两只柔软的白手臂。白手慢慢攀上他的肩头------等他感觉到那微痒的触摸,打算拍打肩头拍去异物时,两只白手已经掐住他的脖颈,狠狠用力。。。。。。
他没来得及嚷出声音,他的脸憋得通红。他甚至都没顾得上惊惧。已经没有时间考虑那双手是什么,是来自何方了。他拼出吃奶的劲掰那双手,在死亡线上费力挣扎。
他简直要窒息了。这可恶的鬼怪,这可恶的鬼怪!唔,放开我,放开我。。。。。。眼前墨一样漆黑,意识仿佛要慢慢抽离出大脑。
短刀已被绿眼兽带跑。。。。。。唔,怎么办。。。。。。箍着他脖子的白手臂柔软而韧性无比,仿佛有无穷的力气。罢了,罢了,打不过它,就与它同归于尽吧,不过要死的光荣些,不管它是什么鬼怪。凭着最后一点思想,他歪下头,向那白手臂狠狠咬下去。白手臂噗地破了一个洞,一股白白的浓汁随之喷涌而出,如粘稠的冰水喷了夏禹一脸。夏禹顾不上躲避,因为紧箍着他的白手臂突然松开了。瞬时从真空坠到氧气泡里,大口大口喘息着,他一阵狂喜,也顾不上擦那冰冻寒凉的白汁。管它是什么,逃命要紧啊!
他撒腿狂奔,顾不上辨别方向,反正是远离那个大鱼骨架的方向就好。
身后响起咔拉咔拉的声音,他想是不是那个鱼骨架整个追上来了呢?他不敢回头,玩命飞跑。。。。。。
忽然,眼前隐隐现出一片树林。树林之间,好像还站着一匹马。啊,太好了。有马就说明有人类了!他没命地向那匹马跑去!马是被栓在树上的哟,解开绳索,一个健步跳上马背。咦,怎么马背上的袋子这么像自己钓鱼来带着的那个袋子呢?再一细看,咦,这不就是自己的马吗?那边波光闪闪的不就是龙潭湖吗?
原来跑到钓鱼的地方,找到自己的马了?啊呀呀,天助我夏禹也,我还以为,今日要送命了呀!侧耳细听,那咔拉咔拉的声音已经消失,只有风吹树叶哗哗作响。抬头仰望,月朗星稀,哪还有什么黑云毯子?只不过奇怪的是,自己离开这里时是正午,可现在已是夜晚。难道在山里转了一整天不成?真是遇见鬼了。
他又想起跟瑶姬的约定,向山腰望去,一片漆黑迷茫,根本分不清哪里是树,哪里是房屋。罢了罢了,看来我夏禹没这个艳福。今日死里逃生,还是先回城去吧。
月光下回城的小路清晰显现,他打马走上小路,继而飞奔起来。
也不知是几更了,终于看到自家府邸的大门。他下马敲门,等管家开开门,看到家人那熟悉惊异的脸庞,他忽然浑身疼痛难忍,一跤摔到地上。
家人们乱成一锅粥,忙七手八脚把他抬进屋。不一会,郎中来诊治,诊治的结果是,身上多处骨折,瘀青内伤无数,看来好多天都起不来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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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天以后,夏禹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外伤都不再明显,还有几处骨折的地方没痊愈。但是已经能够走路活动。为他诊治的郎中听说他从山上掉下来还跟无数怪兽搏斗,惊异得只当他是天神下凡。这是多么坚强的意志啊,换成别人早疼得动不了了。
第一天上朝,他把自己的经历单独禀告给尧帝,尧帝听了,沉吟片刻才说:“我看,你所去的地方并不是人间。”
夏禹惊道:“不是人间,那是什么地方,难道是阴间,或者妖魔境地吗?”
“这个,我也说不好,不过你也知道,在龙潭村那一带,除了村子处在一个较为宽广的盆地里,哪里有那么广阔的平原呢?”
“是啊,陛下,我也觉得特别奇怪。我当时真的以为要被那白手臂掐死了。幸亏咬破了它,才得以活命啊。”唉,想想都后怕。久经沙场的夏禹不怕人,就算是武功再高的人也没什么可怕的。但是这种无法解释的诡异之事实在让人胆战心惊。
“你那个息壤,拿来我看看。”
夏禹掏出藏着的小葫芦递给尧帝。尧帝仔细看过上面的字迹,把葫芦还给夏禹,说道:“古代确实传说女娲补天时没用完的石头泥土有流落到人间的,但是往往不知所踪,肉体凡胎的人们也无法遇到这些仙物。不想竟被你碰巧得到,也许是天缘的安排吧。”
“可是,陛下,你能断定这真是女娲留下的息壤吗?”
尧帝笑了:“你真是一时聪明一时糊涂。你去湖里河里试试不就知道了吗?我看不会有假。”
夏禹忙点头称是,尧帝又说:“那天的经历,必有蹊跷。你就当没发生过,别到处传播,免得再生是非。”
夏禹连连称是,然后告辞尧帝退下。
他怀着未了的心愿,拐着腿一步步走向舞馆来。他急切地想见见瑶姬,他想要个解释,他隐隐觉得那天的经历跟瑶姬有某种关联,他内心烦乱不安。
舞馆内歌舞升平。从大门向里望去,玉夔和几个乐师弹琴演奏,大厅中央,十几个舞娘如迎风杨柳翩翩起舞。那个瑶姬就在舞娘群里,此时随着音乐的节拍正笑得灿若春花。
夏禹走进大门,闷声叫道:“瑶姬!”
所有的眼睛都投向夏禹,雨点般的目光看的夏禹好不自在。不过音乐舞蹈并未停止,瑶姬看到夏禹就慌忙跑出来,两人离开大门几步,瑶姬柔声问道:“你,那天为何让我白等?”
一脸的娇嗔红润,黑眸里流溢的妖娆风光把夏禹看得怔在那里,想好的疑问之词全抛到爪哇国去了,“我,我,去了。可是天上下了黑雾,我掉下了悬崖。。。。。。”我还差点被鬼怪吃了呢!只是不告诉你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