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是什么呀!”欣然撇撇嘴,“各怀私人目的。芊络姐,生什么都行,男女都一样,男孩就是个小王子,女孩就是小公主,最好是一样一个,呵呵,送我一个,我天天抱着她去街上转——如果只有一个,那我就当干妈,陈阳,你是干爸——”
说完,却听不见有人回应,扫视一圈,只见众人都屏住呼吸不出声,而陈阳脸颊赤红,鼻子尖冒着汗,正想捂住她的嘴。
大眼睛扫视一圈,却不知道怎么回事:“怎么了?我又说错了?”
羽飞说:“欣然姐,干嘛做干爸干妈,你们自己也生一个来,多好!”
铭冉也跟着问:“已经煮成熟饭了?”
“这——这——”欣然的脸一下子也红了。
桌上又是一片笑声。
江傲言忽然倒上酒,转身给铭冉斟满果汁,对铭冉说:“铭冉,真是谢谢你,如果没有你,就不会有今天了。”
铭冉也站起来:“江董还记得就好,你这孩子,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可都是我从虎口救下来的,说实话,你晚去一会儿,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芊络大大的眼睛睁着,终于明白了怎么回事,那天在医院,是铭冉打电话通知的江傲言,可心里,却只有对铭冉的感激,如果不是江傲言及时赶来,这个孩子,真的已经被自己杀死了,自己一定会悔恨一生的。
眼圈红红的,端起面前的果汁,由衷地说:“谢谢你,铭冉!”
铭冉呵呵一乐:“得了,你们甭谢我,我是救我的儿媳妇呢!你们可得好好给我教育一个好媳妇出来。”
“不行,姐姐,我要小外甥!”羽飞抢着说,“要不,我那些刀枪,就没有继承人了!”
“不行,孩子是我救下来的,一定要给我当儿媳妇!”铭冉丝毫不让。
羽飞满脸无奈:“要早知道江大哥是这么好的人,我也不会同意姐姐去医院的。”
陈阳悄悄碰碰他的胳膊:“让你姐姐生下这个再生一个男的不就行了——”
芊络白皙的脸庞又涨得通红:“你们拿我当什么啊!”
众人又是哄笑。
酒杯闪闪,金黄的光笼罩着,像是幸福的光环,这光环,如果能这样笼罩一生,该多好!
(8)
每天下班以后,芊络去医院陪妈妈,看着妈妈的气色一天天好起来,芊络真心的感谢江傲言,只要有时间,她也会去别墅照顾忆柔,虽然林嫂的目光依然犀利,可是林伯却越来越喜欢这个女孩,忆柔更是对芊络产生了一种莫名的依恋。
唯一让江傲言不满意的,就是芊络执意不肯搬到“帝景花苑”的别墅区。芊络的身体已经慢慢臃肿起来,行动逐日不变,他实在不放心芊络每天上班下班挤公交车,实在不放心她住在距离自己那么远的地方。
可是他知道,芊络绝对不是那么好说服的,给她派过去的车,她连理都不理,安排了小保姆,却被她和颜悦色打发走了,他知道她固执是因为自尊,她还是不愿意当他笼中的鸟被他养起来,他尊重她,却依然为她担心。
那天下班后,驱车远离喧嚣的城市,他带着她来到郊区。
扶着她下车,沿着平缓的铭冉慢慢走上山坡。
好久没有呼吸到这么清晰的空气了,甜甜的,带着湿漉漉的庄稼气息沁入心脾,不远处的山脚下,到处是农田,在澄碧如洗的天幕下,犹如一幅质朴的画,丛丛绿色中,玉米的金黄,高粱的殷红,却是精雕细琢,如黄金,如玛瑙,闪着剔透圆润的光泽。
风撩起芊络的长发,又钻进她肥大的白色的棉布裙子里,像洁白的鸽子,四处拍着翅膀。
看着她白皙的脸庞渐渐潮红起来,鼻尖上也沁出了细密的汗珠,江傲言爱怜地说:“歇会吧,歇会我们就回去,下次再出来。”
“多呆一会儿吧,好久没这么舒畅的呼吸过了。在水泥的笼子里时间太长了,好久没和自然这么亲近了,原来在家里的时候,最喜欢放学了去庄稼地里,采野花,捉蚂蚱,一直玩到黑才肯回家。”芊络的眼睛闪着莹亮的光。
江傲言被她幸福的神态打动了:“那好,我们歇会儿再走。”
看到路边有一块光滑的石板,就扶着芊络走过去,芊络却固执的甩开她的手:“不要把我当成老太太好不好,我自己能走,不要你扶着——”
江傲言捏捏她的鼻子,温和的笑笑:“行,那你自己当心一点,别滑到了——”
“放心吧,”芊络回头一笑,“我会小心的,我还要爬到山顶,带着儿子看看山顶的风光呢!”
“那可不行,累坏了,可不是闹着玩的!”江傲言板起脸。
芊络撅起了嘴,侧过脸去,看着通红太阳慢慢西沉,像一款猩红的红色印章,打在碧蓝的天上。
“芊络,芊络,你看——”
一抹浅蓝色挡在眼前,是江傲言摘来的一捧蓝紫色的花,无数小小的花瓣拥拥挤挤,鹅黄的小花蕊,娇柔的颤动着衬在深深浅浅的蓝紫之间,椭圆形的小叶子也堆簇在一起,像花形。
“好漂亮。”芊络接过来,贴近鼻子细闻幽幽的香气,“谢谢你。”
江傲言坐在他身旁,把她揽在自己怀里,满是歉意:“芊络,这是我送你的第一份礼物,对不对?”
“我很喜欢,真的。不过,”芊络眨着眼睛看着他,“这不是第一份礼物——你送我的第一份礼物,比这珍贵得多,而且比什么都珍贵——”
“哦?”江傲言不解地看着她,“我什么时候还送过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