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络,别这样,我只想帮你,我只想好好保护你,爱你,给我机会,好不好!”
“谢谢你看得起我,可是,”芊络的语气已经像冰冷的刀子,甚而刺得自己狠狠的痛,“我已经不能胜任了,我现在是‘天上人间’的小姐,当然,如果你愿意掏钱,我可以陪你,但是——我不能保证只为你一个人服务。”
江傲言也被刺的透不过气来,“芊络,别这样说,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你不可以自轻自贱!”
“自轻自贱?”芊络像是问自己,又像是在回答,“是吗?也许。我又何尝不想高贵骄傲的活着,可是生活,多现实,多残酷,多残忍!我有我的无奈,我的痛苦,我的不得已,这些,你从来没有体会过,这也不是不是你,你们这一类人所能理解的。我别无选择。”
“芊络,我知道,你的无奈,你的痛苦,你的不得已,我全了解,让我帮你!”
“难道,做你的情人就是清高的,就不再是自轻自贱了吗?不,都是一样的!我卑微,我下贱,我只配做小姐,我做不了你的情人,我没有那么大的偿还能力,我还不起!”
“芊络!”江傲言终于被激怒了,“为什么,到底为什么!你宁肯相信别人也不相信我,你宁肯去做小姐也不接受我的帮助,为什么!我的帮助,难道比做舞厅小姐陪人家上床,比那些嫖客的施舍还要肮脏龌龊吗!”
江傲言眼中的光焰灼伤了芊络伪装着的心:“对我而言,就是这样。做小姐,出卖的是身体;做情人,出卖的是灵魂!灵魂,你知道吗,我已经什么也没有了,你不能让我连选择如何堕落的机会都没有!”
“芊络,”江傲言被那流着泪的眼睛震撼了,“我知道你清高,你自尊,我更了解你的无奈和痛苦,我知道你不愿意给我当情人,我不勉强你,可是,无论如何,你都不能再去‘天上人间’,我不容许!”
“那好吧!”芊络轻轻叹息一声,站起身来,垂下头不再看江傲言,“我不去‘天上人间’,我去别的地方行试一试,不是每一个夜总会的老板都认识你,都要买你的帐吧。”
“不可以!”江傲言又怒吼起来。
芊络慢慢向门口走去,忽然回过头来,眼中飘满悲凉,“不可以!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和你的钱就能支配一切嘛!不是的!还有——你没看出来吗?我的肚子里,已经有了一个孩子!我已经不值得你的任何付出!”
江傲言眼中暴怒的光焰骤然黯淡了,像一只发威的雄狮被一只来历不明利刃骤然刺伤。
芊络转回头,嘴角掠过一抹满是嘲讽却心酸无比的微笑,慢慢地跨过门槛。
“不!芊络!”江傲言忽然几步跟过来,从身后把芊络紧紧抱在怀里,“你不能走,不管什么原因,你休想再离开我!你愿意也好,不愿意也好,恨也好,怨也好,不管什么,我都不会再放你走了,你必须留在我身边!”
芊络挺着倔强的头颈,笔直的站在那里,全身微微颤抖着被他拥在怀里,紧紧闭上双眼,两行流水却倏然划过脸庞。然后慢慢分开他的胳膊,头也不回,走了出去。
(2)
铭冉开车送芊络回去,一路上,芊络争着空洞干涩的眼睛,一语不发。铭冉也只是沉默地看着她,一直扶住眩晕的芊络,把她送进屋里。
羽飞还靠在外边的沙发上,很显然是在等着姐姐。
看到姐姐和铭冉一起回来,羽飞站起来,一边倒水,一边轻声告诉姐姐,妈妈才睡着,陈阳和欣然在这等了挺长时间。
芊络疲惫的坐在沙发上,因为天气热,妈妈的房门还打开着,也小声问:“他们等我?做什么?”
“商量明天的事情。陈阳已经联系了饭店了。”
芊络奇怪的问:“联系饭店做什么?”
羽飞却反问,“姐,明天你真的要和陈阳哥举行婚礼吗?”
“婚礼?”芊络奇怪的问。
“不就是婚礼吗?梦姐连婚纱都弄来了,在你屋里挂着呢。”
欣然!芊络心里默念着,泪水又涌了出来,这个傻姑娘!怎么可以这样做!
铭冉一直冷眼看着这姐弟,她已经明白怎么回事了,芊络浑圆的腰部!上次她竟然没有发现,会是陈阳的吗?铭冉可以肯定——不是,唯一的可能就是江傲言!
忽然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抬起头,忽然发现妈妈已经走出来。
“妈!”姐弟俩不约而同的站起来,扶住妈妈。
灯光下,妈妈的身形更加消瘦,颧骨高高的突出,蜡黄的脸色,满是皱纹的脸,发白的嘴唇。这就是那个曾经年轻美丽的妈妈,在病魔的岁月双重魔爪的摧残下,妈妈一下子似乎老了十岁,身躯也微微的佝偻着。这就是妈妈!自己刚刚做完手术还没有痊愈却因为担心自己不远千里来到自己这里,而自己呢,除了让妈妈失望,让妈妈担心,让妈妈难过之外,不能给妈妈一点的安慰!
“妈!”芊络的声音又哽咽起来,“我不能和陈阳结婚。”
妈妈慢慢坐在一双儿女中间,微微喘息了一会儿。
拉过芊络的手,妈妈轻声说:“芊络,你有事就跟妈说说,这几天妈也看出来了,你和陈阳之间,一定有问题。虽然希望我闺女能过得好,可欣然陈阳都是好孩子,妈看得出来!不管什么,妈都经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