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妈妈又开始胡思乱想了,就转过头来说:“妈,刀口还疼吗?”
“不疼,可是,这心疼啊!”妈妈眼中转着泪,“儿子,是妈毁了你呀,这年轻轻的,以后怎么办啊!”
“妈,人家医生都说了,亲属间捐肾是最好的选择,根本不影响以后的生活,我很快就会恢复的。妈,你就放心吧,我这几天都感觉轻松了,只要你好好的,我就安心,一边输液一边翻看杂志的羽飞听着妈妈的叹息,你可别胡思乱想了。”
“说是这么说,可哪能没影响呢,活蹦乱跳的年轻人,让我个老太婆糟蹋了。”妈妈已经泪流满面了。
羽飞急忙扶着床栏杆坐起来,把手里的杂志递过来:“妈,你就别难过了,你看看,这上边全是关于肾病的介绍,你要相信科学,相信医生。”
妈妈疑惑地接过一看,是一本《肾病之友》。
“妈,我姐一个人在外边打工,她一下子就借来这么多钱,一定够她呛了,如果我们在等匹配的肾源,一是不好找,拖得时间长,对你的身体不利,再者,一颗肾要十几万,我还没挣钱,我姐到哪儿弄这些钱,这些天我看了大量的资料,都说亲属肾脏捐献是最好的选择,移植排斥反应少,服用的免疫抑制药物少,存活时间长,而且很多资料说,很多肾脏捐献者不仅没因为捐出一颗肾而影响生活,还因为自己在生活方面注意了保养,生命延长了呢。”羽飞像个专家一样介绍着。
“可是儿子,话是这么说,妈这心里不舒服——”
“妈,你有什么不舒服的,我的命都是你给的,你又把我养这么大,莫说捐颗肾,就是把命给妈,也应该呀!过几天报志愿,我就报医科大学,你放心,有我和姐,我们一定不会让你在受罪了。”
妈妈听到羽飞这些话,又忍不住唏嘘着哭起来。
羽飞还想安慰一下妈妈,就听着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然后看到芊络急匆匆推门闯了进来,后面是同样满面征尘的陈阳,带路的表姐竟然是最后一个挤进来的。
“姐——”羽飞只兴奋地喊了一声,就说不出话来了,看着姐姐疲惫憔悴的面容,所有的话都在喉间哽咽着,姐姐,亲爱的姐姐终于回来了。
而芊络看着弟弟苍白的脸,看着弟弟消瘦的身形,也说不出话来,只是任由泪水顺着面颊淌落。
里面的躺着妈妈听到声音,也挣扎着坐起来:“是芊络吗?芊络,你可回来了?”虚弱无力的妈妈像个小孩子一样,呜呜的哭了起来。
芊络一下子扑到妈妈的床边,喊了一声“妈”,就扑通一声跪在妈妈面前,满脸泪水的哭了起来:“妈,原谅我这个不孝的女儿吧!你做这么大的手术,我竟然不能去陪你——妈,我是个不孝的女儿啊——”
“芊络——你回来了,回来就好——”妈妈的嘴唇哆嗦着,泪水憔悴蜡黄的脸上蜿蜒,紧紧抓着芊络的手,再也说不出话来。
表姐和陈阳急忙过来想要拉起芊络,可是芊络却只是跪在地上哭泣。
“芊络,快起来,好不容易一家人见面了,不哭了,阿姨的身体还没痊愈呢,不能过度激动。”陈阳只好红着眼圈劝她。
羽飞也抹着泪转过来,一手扶着输液的瓶子,伸出扎着液的手和陈阳一起扶起跪在地上的姐姐。慌得芊络急忙站起来,扶住羽飞,把他按在床上。
羽飞开心的笑着对陈阳说:“陈阳哥,你也来了。”
表姐安顿着妈妈,也转过头来说:“芊络,这是你男朋友吗?”
妈妈这才发现和女儿一起来的,还有这样一个文质彬彬的年轻人,也就忍住哭泣,仔细打量着这个男孩。
芊络的脸忽然红了起来,她知道大家都误会自己和陈阳了,急忙解释说:“这是我们公司的经理。”
陈阳也是微微红着脸,不说一句话。
表姐噢噢两声,笑起来,其实很简单,如果不是男朋友,仅仅是个经理,哪会大老远的陪着芊络跑回家来看望病人呢,只不过是芊络这丫头脸皮薄,表姐的意思很明显的写在脸上了,可是芊络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正尴尬着,表姐夫带着孩子又兴冲冲的进来,给羽飞送来了手机,特快专递竟然还不如芊络到的快,芊络终于知道归心似箭是什么意思。
表姐夫一家开开心心的离开了医院,陈阳也识趣地说:“去街上转转,还没来过这地方呢,顺便给羽翔买张卡回来。”
病房里一下子剩下了一家三口,彼此凝望着,满眼泪水。
芊络的到来给羽飞和妈妈都注入了活力,手术才六天,羽翔就能出出进进的活动了,除了上午要输液,羽翔就和陈阳黏在一起,他已经把他视为准姐夫了。妈妈的的身体也慢慢恢复起来,十天后,也能慢慢的下床活动了。
可是芊络却有些心焦,陈阳一直这样陪着自己,已经回来四天了,他虽然每天都在不停的打电话和欣然联系,可是总让他这样陪自己在这里而把公司一大堆事情扔给欣然也不行啊。悄悄找到主治医生,询问了妈妈的情况,觉得再过几天就转院应该没什么问题,又征求了妈妈和羽飞的意见,妈妈和羽飞也都挺高兴。
芊络告诉陈阳,让他先回去帮忙找医院,过些天就和妈妈一起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