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络看着他,慢慢的摇摇头:“我不让你为难!你也不要让我为难,我们不可以在一起。情人,是罪恶!”说着,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慢慢向前走。
江傲言也慢慢站起来,望着芊络的背影,无助得像个孩子,雨水在脸上倾泻着,心却好像在哗哗的流血。
芊络的脸上,泪水雨水交织着,可她不敢回头。
一辆出租车疾驰而来,芊络挥手拦住,然后硬下心肠坐了进去。
江傲言忽然仰面大喊一声:“为什么!”可是没人能回答他,只有哗哗的雨声和远处的阵阵雷鸣,出租车已经杳然远去了。
(6)
雨,一直下,时小时大,竟然持续了几天。
芊络坐在办公室里,欣然推推她的胳膊,芊络看看她,然后顺着她的手指望过去,透过玻璃窗上的水汽,江傲言的车依然停在那里。透过半掩的车窗,可以看到他正在怔怔的望着前面吸烟。
“芊络姐,你们到底怎么了?”欣然坐在芊络身边,奇怪的问,“前几天不还挺好呢。”
“没事。”芊络的眼圈又红起来,“本来就没什么事。”
“那怎么会这样呢?我看江董事长是个好人,有钱人中难得的好人,都三天了,天天下班在这守着你,人家可是个响当当的大董事长啊,你也不能这么冷酷无情啊,我这不相干的人看着都觉着你有些过分了——”
“欣然,他确实是好人,可是,他也是别人的老公。”芊络委屈地说。
“我说姐,你也忒老土点吧,别人老公怎么啦,只要相爱,就可以在一起,说实话,这年头,你还到哪找这么深情厚义的男人去,再说了,他要是爱他的老婆,就会这么死心塌地的喜欢你了,让他离婚,多给他老婆点钱,不就完事了。”
“欣然,根本不是你说这这么回事,”芊络叹了口气,“他不可能离婚的。”
“那是为什么。”
芊络不再说话了,直到下班,陈阳走出办公室,招呼他们两个一起走。
芊络忽然说:“欣然,把陈阳借给我一会儿。”
陈阳和欣然都一愣。
芊络从包里掏出二十块钱,塞給欣然,又迅速的看了外边一眼:“你看着他走了以后,自己打车回去吧,我和陈阳一起走。”
欣然如梦方醒,惊叹着:“芊络姐,你这手也忒狠点了吧,连我们陈阳都搭上了。”
芊络不再理她,也不管陈阳的惊讶,挎住陈阳的胳膊,和他一起走出办公室,撑开伞,扬起笑脸,径直得从江傲言的车前走过去,一边走,还一边故意亲热的和陈阳说着话。
江傲言的目光像冰一样凝住了。
那冰冷的光透过玻璃,透过重重雨雾射到芊络身上,芊络不由打了个寒战。
陈阳觉察了她的颤抖,轻声说:“你真的决定离开他?”
握住伞柄的手轻轻抖动,芊络尽量克制,却不能避免声音也在颤抖:“我们本来就不该在一起。”
“你不该顾虑太多。”陈阳看了脸色苍白的芊络一眼,“其实你对他,已经爱的很深了,每个人都能看出来。逃避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和他在一起,我觉得我是在犯罪。”芊络垂下头,轻声说。
陈阳也只好轻轻叹息一声,挥手拦出租车。
上了车,芊络终于忍不住回头,发现,奔驰已经不在了,泪水潸然滑落。
(7)
傍晚时分,雨终于停了。天空现出久违的蓝色,太阳悄悄在西边露出脸,天边的云朵顺时就被点染成红色的花朵绽放在天空。
金色霞光中,铭冉把车停在一家小诊所旁的便道上。
“奶奶的!”心中暗骂一句,“不中用的玩意,你他妈的还整天骂何丽梅呢!”冷冷的目光看着小诊所里出来进去的人们,铭冉点燃一支烟。
又把操作台上那张检验报告单拿起来,铭冉脸上扬起一抹冷笑。
那是一张精子质量检查的报告单,昨天铭冉偷偷用避孕套收集了刘星伟的精子,检查的结果比铭冉想象还可笑,刘星伟竟然是无精症患者。他妈的,费了半天劲,竟然连个精子也没有,怪不得结婚十几年何丽梅都不怀孕,看来要有些麻烦了,不过这样也许更好,更有意思一些。
小诊所里清净了,只看到那个年轻的医生还在忙碌着。
上次来的时候,铭冉就发现这个年轻的医生侧影和莫寒很相似,也都带着宽宽的黑边眼睛,一笑的时候嘴角稍稍上翘,还有点孩子似的娇羞。吐出一口烟,看着它悠悠飘动,铭冉又一口气把它吹散,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几天老是梦见莫寒,一定是让老东西那箱杨梅给搅得。
天渐渐昏黄,路灯朦胧亮了。
年轻的医生关上窗户,挂上帘子,看来准备关门回家了。
铭冉掐灭手中的烟,又仰起头来,对着镜子看看自己的脸,还好,这小医生真有两下子,除了下巴上还有两道淡粉的伤痕,其他地方真的完好无损了,真是祖传秘方怎么的!
轻轻抿抿嘴唇,让它更红润一些,铭冉轻快地下了车,径直走近小诊所。
“左小姐,这么晚才来了?”医生笑着迎上来。
“你不是还没走吗?”铭冉嫣然一笑,坐下来,让医生检查已经所剩无几的疤痕,“你可真是神仙啊,才几天功夫,脸上这痕迹都没了,你可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可怎么谢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