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黑色的西装,敞开着怀,银灰色的毛衣,露出的白色的衬衣越发显得干练。头发似乎有些凌乱,可是身形却好像比芊络印象当中那个固有的形象瘦了一些。
芊络的脸不知道怎么又红了。尤其是看到他紧蹙的眉忽然展开,丰润的唇露出一丝笑意,然后加快脚步走过来的时候,忍不住飞旋般的眩晕,大脑里只是一片空白。
“丫头,怎么回事,大冷的天,跑到外边干什么。”江傲言一边说着,一边走近,看到芊络身上,蓝白的病号服里边,只是一件毛衣,眉头又皱了起来,可是看到身边的铭冉,就不再言语,只是脱下黑色的上衣,披在芊络身上。
一股淡淡的烟草气息一下子冲到了芊络的鼻子里。
“不用了,”芊络推辞着,“我,我不冷。”可江傲言的两只手已经把衣服罩在芊络身上,并把敞开的前边叠在一起,不让冷风从这里袭进去,芊络被严严实实裹在里边。
衣服竟然挺沉的,里面包裹着的温暖很快传到了芊络身上。
“这,谢谢。”芊络不敢抬头看他,她知道那眼睛在注视着自己,温暖的气息已经让芊络的全身开始膨胀起来。
铭冉一直在静静的看着,眼睛中却是一种难测的朦胧。终于,她换上了那惯有的微笑:“行啦,你们俩就别在这卿卿我我了。大冷的天,要亲热也进去再进行吧。”
芊络像被猛然惊醒似的,回过神来:“走吧。”说完低头自顾迈上台阶。
江傲言却愣愣了站了一会儿,铭冉对自己说话一向是毕恭毕敬的,刚才一句近于玩笑的话,感觉似乎是有些尴尬,可又似乎是触动了内心深处某一个角落里久违的一根敏感神经,让自己有些软软的,近乎于羞涩。
“走吧,江董。”铭冉似乎已经感觉到了他的尴尬,口气变得平静谦恭,“外边真得挺冷的,小心您的身体。”说完,迈上台阶,推开玻璃门,等江傲言进去。
江傲言也终于回过神来,抬起头,大步迈进医院的大门,赶上前边的芊络。
(7)
回到病房里,三个人的神态都自然了一些。
铭冉穿好大衣,一边系围巾一边说:“江董,正好你来了,我也该歇歇了,大过年的,在医院里吃不得吃,睡不得睡得。你陪芊络呆会儿吧,我回家洗个澡,睡一会儿。”
芊络忽然明白她的意思,心中又莫名的紧张起来。
已经在板凳上坐下来的江傲言,正想说什么,却忽然打了个喷嚏。
两个人都似乎吓了一跳。
芊络马上歉疚起来,倒了一杯水过来:“你看,感冒了吧。”
看着江傲言接过水杯,就又急忙把自己身上还披着的西服脱下来给江傲言披上。
可是端着水杯的江傲言来不及说话,连续又打了几个喷嚏,水杯里的水泼洒出来,溅到自己和芊络的身上。
芊络紧张起来了:“我去给你买药吧,你一定感冒了。”说完,转身就往外边走。
江傲言把水杯放在床头的小柜子上,一时说不出话来,只好一把拉住芊络,又侧过脸响亮地打了一个喷嚏之后,才断断续续的说:“不用,不用,”一只手伸过来,“给我张纸就行了。”
芊络有些莫名其妙,继而就看到他的鼻涕马上就淌要出来了,急忙从小柜子里找出一包面巾纸,打开,拽出一张递给他。
铭冉凑过来,好奇的看着江傲言:“江董,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江傲言一边揩鼻子,一边说:“就是鼻子有点过敏,刚才这一冷一热的——”
“噢.”铭冉却忍不住咯咯的笑起来。
芊络和江傲言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回事了。
铭冉一边笑一边说:“我说芊络,真是不关则已,关心则乱啊!瞧你紧张的那样,打两个喷嚏,你就——”
芊络也意识到了自己过度的紧张,可是却不甘心被铭冉嘲弄,她知道这张嘴又要没有把门的了,急忙红着脸,拽了他一把,嘟着嘴说:“我以为他感冒了,那不就是我的责任了么,你们的大董事长,我可负不起这责任。”
铭冉还是再笑,这次却是针对江傲言:“你可真厉害,一下子打了十几个喷嚏,我平常在公司见到你,紧张的都不敢抬头,没想到,你揩起鼻子来,声音好大——”
江傲言正在擦鼻子的手蓦的停住了,呵呵笑了一下,把纸扔到纸篓里。
芊络急忙从后边掐了铭冉一把,“你说点什么不好啊,疯疯癫癫的,有没有一句人话!”
铭冉伸伸舌头,冲芊络作了个鬼脸:“说说这些都不行啊,这就心疼了,那我还是赶快走吧,不耽误你们诉衷情了。”
说完,不等芊络搭话,拿起自己的包挎在肩上,走到门口时,又回过头来做个鬼脸:“春宵苦短,良辰易逝,二位好好把握哦。”
楼道里噔噔的高跟鞋声渐远了,病房里沉静下来。
芊络红着脸,低下头,江傲言静静的看着她。
“你感觉怎么样?大冷的天还往外跑。”江傲言嗔怪着,眼中却是能融化冰雪的温柔。
“我没事了,应该可以回公司上班了。”芊络低头摆弄着面巾纸。
“那可不行,你这身体,太虚了,自从我见到你,就没看到过你不生病的时候。必须等彻底好了,再去上班。”江傲言霸道地说。
“我真的没事了,以后我会注意的。”她被他眼中光灼了一下,通身灼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