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刚来颢然出现在那刻起,她就看到了沈飞雨眼中那浓浓的爱慕,也明白了她为何对自己有敌意,现在听到颢然的话,她就更明白了。原来她们是认识的的呀,怪不得一个小小的接待员也敢嚣张的赶走客人,感情是因为有后台啊。
看到安然眼中的促狭,颢然的脸色更黑了,有些恼怒安然的误会,于是不理会诧异到僵硬的沈飞雨,厉声说道:“回去告诉你父亲,我们庙小容不了您这尊大菩萨。”
“我、我以后不会了,别赶我走好不好?”一听他要赶自己走,沈飞雨眼中盛满了委屈,期期艾艾的看着他,知道今天自己是真的惹怒了他。
“颢然。”看到她委屈的样子,安然心头忍不住有些发堵,轻声叫着他的名字说道:“就原谅她一次吧!”
会为沈飞雨说话,不是她有被虐狂,被别人骂了还要为她说好话。而是因为,她的眼中痴迷的伤心让她想起了自己,被自己所爱的人拒绝的滋味,她懂,所以,这话下意识的就说了出来。
“不用你假好心。”安然的话刚出口,沈飞雨立刻含泪愤怒的朝她大吼一声,哭喊道:“都是你,要不是你,颢然也不会这么对我,你为什么不去死?”
听到她的怒吼,安然一楞,皱眉看着歇斯底里的沈飞雨,为自己刚才的烂好心恶心了一把,心底的同情因她的怒吼而消失不见。
而颢然显然不如安然冷静,当听到沈飞雨对安然的咒骂时,黑眸中闪过一道厉光,猛然扬手就向她的脸挥去,如果这一掌落到那张娇俏的脸上,怕是不毁容也半月见不了人了。
沈飞雨没想到他会突然出手,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只是怔怔的看着那里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巴掌,而忘了要躲,直到那掌已经来到眼前,她才反应过来,但想要躲开已经迟了,于是连忙闭紧双眼等着惩罚到来,可等了半天,她也没感到疼痛,狐疑的悄悄睁眼,就发现,刚才那个被自己怒骂的女孩,正牢牢握着那只已经近在眼前的手。
“你什么时候学会打女人了。”安然用力甩开他的手,冷声说道,眼中是浓浓的指责。
不是她烂好心又想救沈飞雨,而是她不能让颢然失去理智,她知道沈飞雨刚才的话让他想起了当年,但,打女人不是一个男人该有的品格。
“哼……”看到她眼中的浓浓的指责,颢然窝火的狠狠的瞪了沈飞雨一眼,泄愤般的一把抓起安然刚刚甩开自己的那只手,拉起她就走。
知道自己刚才甩开他的动作又惹毛了他,安然心中暗暗叹息着,认命的任他拉着自己,一溜小跑着跟上他的脚步,不再有任何想要脱离他手掌的动作。
从小就是这样,不管她有意还是无意,每当她从他的手掌中拿开自己的手时,他就会很生气,然后用一种仿佛要将她捏碎的力道,再次捉住她,不容她挣脱,不许她反对。
沈飞雨看着一前一后牵手离开的人,伤心的同时又震惊。
他的冷漠众人皆知,他有洁癖,更是众人皆晓。
平时别说是他碰别人,就是别人不小心碰了他,他也会立刻回到办公室清洗,或是把别人碰到的衣服扔掉。
可现在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会主动去拉一个女人?
那女人……到底是谁?
颢然一直拖着她来到自己的办公室,才放开她的手,把安然甩在身后,迈着重重的步伐来到办公桌后坐下,伸手拿过桌上的文件开始认真翻阅,自始至终没有再看安然一眼。
看着他略显粗鲁的翻动着文件,安然头疼的摇摇头,没有跟上他的脚步,而是悠然的四处打量着办公室里的布置,这看看那儿摸摸,然后踱慢腾腾的步子来到窗前向外看去。
她知道他又生气了,可她也无能为力,总不能还像小时候那样蹭到他怀里去,揽着他的脖子撒娇吧?
“这儿的景色还不错啊。”良久,见他始终没有开口,也没有抬头再看她一眼,安然回身倚在玻璃窗上,望着正在忙碌的人没话找话。
但,对于她变相的妥协,他却没有回应,一张脸始终面无表情,只是放在文件上的手悄无声息的一紧,显然对她此刻的妥协有些不满意。
“哥……”无奈之下,安然只好讨好的嘿嘿一笑,别扭的叫了一声‘哥’。
颢然是父母在还没有离婚时领养的孤儿,一直与她亲如兄妹,直到母亲离去的那一年,他也被魏桂兰赶出了家门,然后消失无踪,直至五年前她才再一次遇上了他,虽然他与她已经没有名义上的关系,但叫他一声‘哥’还是理所应当的。
可没想到,这个字刚出口,颢然就刷的一下抬起头,一双灼灼黑眸带着像要吃人的凶光,只把安然吓得一个哆嗦,不敢与他对视,连忙着回头装作若无其事的看向窗外,悄悄的深呼出一口气,一颗心咚咚直跳。
看来他别扭的性子还是没有变,还是那么的难伺候。
霎时间,办公室里陷入了一片寂静,静到除了偶尔沙沙翻阅文件的声音外,就只剩下隐隐传来一重一轻的两道呼吸声此起彼伏着。
办公室里安静的有些过分,气氛也有些诡异,可是颢然不开口,安然也不敢随便的开口,因为,她不知道自己的下一句话是否有能将他惹恼。
时间悄然溜走,纵使窗外的景色再好看,也禁不住她目不转睛的看上一上午,安然只觉得浑身僵硬骨头发疼,头脑发懵。
都一上午了,他的气还没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