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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说 酒

朋友开个酒行,我去祝贺,厂家来的人把他们厂的酒说得天花乱坠。

世上的人都夸自己的孩子好,天性使然。卖瓜的王婆,啥时说过自己瓜苦呢!可以理解厂家和代理商的心情。

开业庆典,当然又得大喝一顿了,何况还来了这么多脸熟的朋友!

无论多好的酒喝多了都会醉人。不是“上腿”就是“上头”,这是颠扑不破的真理。

再清醒智慧的人,三杯酒下肚,都容易失去自己良好的品性。我身边的朋友,有的平时非常温良恭俭让,可喝完酒就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飞扬跋扈,似鬼神附体;有的喝酒之前,天老大,他老二,喝酒之后,位置就颠倒过来,变成他老大,天老二了。所以民间有“喝一辈子酒,丢一辈子丑”的说法。还有人感叹,说某某,人是好人,酒是王八犊子。

有喝酒的就有戒酒的。

《清异录》记载:福建书生刘乙,喝醉了酒和别人争妓女。醒了以后非常羞愧后悔。于是把各种书中因喝酒造成过失、招来灾祸的人和事,都编辑在一起,装订成册,题名叫《百悔录》,经常翻看,用来警告自己,并从此戒酒,后半生滴酒不碰。这个人算是知耻而后勇,成为善于改正错误的典型了。

也有人因戒酒而升官的。元朝的一个官员叫脱脱,在宫廷值夜班时,元世祖曾亲口教导他不要嗜酒。明成宗继位以后,更受到重用。后来他痛感自己还未做到忽必烈要求的那样,于是在家中下令说,谁端酒到我面前要受到严厉惩罚,发誓与酒断交绝缘。元成帝听到以后,特别高兴,说他“真可大用”,立即将他升任资德大夫。

历史上最冤枉的戒酒当属岳飞。据《宋史·岳飞传》记载:岳飞年轻的时候爱喝酒,且酒量很大。宋高宗赵构有一次勉励他,用现在的话就是“忽悠”,说你将来打到北方才可以喝酒。这哥实在,为了表示对皇帝的忠心,对收复失地、重整山河的决心,从此真的滴酒不沾,一直到死。说这番话的赵构,作为诬陷、杀害岳飞的总后台,他其实最不希望看到岳飞对金作战取得胜利,更不希望看到岳飞对他这句劝勉的话当真。可怜一世英雄,成了权谋斗争的牺牲品却浑然不知。

最不值得戒酒的是我一个四川籍战友,偶尔因喝酒误事,妻子和他吵架,一气之下,他决定戒酒。为了证明戒酒的决心,当妻子面把左手中指剁了一小节。后来部队给他个处分,说他是自残。好在他没有剁右手食指,领导说要是伤了右手食指,操枪不能扣动扳机,就属于自绝于人民了,战争年代就得军法从事。

喝酒应该讲点酒德。所说的酒德就是指人在饮酒的时候,要根据自己的体力和酒量来控制,做到适可而止。既不要喝得到处呕吐,狼狈不堪,又能一直保持清醒头脑,不致失礼。

前几天到医院看望一位得了糖尿病的同事母亲。在病房里恰巧碰到部队时的一位老战友,也因为糖尿病来此住院。我劝他安心养病,说等好了喝酒。他握着我的手说,咱部队那一套不行啊,什么“感情深,一口闷”、“感情铁,喝吐血”,什么“宁伤身体不伤感情啊,”再不要那样搞了,到老了什么病都找上来了。

说者语重心长。

老战友63岁了,我在部队时他是政委。看他打胰岛素时无奈的表情,我想这酒少喝两口也好,最好是戒了。酒大伤身。再说了,有健康才有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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