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响,慕二收回落在冷夏皓腕上的修长手指,薄唇轻启,吐出两个刻板的字眼:“无碍。”
见她朝慕二点头致谢,战北烈立刻警惕的眯起眼睛,深沉的语调吐出酸溜溜的话语,当然,本王替内子多谢了。优雅的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慕二显然是听不出这其中博大精深的含义,只有那青衣小厮,动作表情虽然和众人一致,但那细长的眼中却分毫欣喜都无。”
冷夏的身体本来就极为强健,再加上几日的卧床休养,这伤已经开始慢慢的恢复了。
内子……
冷夏接过迎雪递过来的药,那端着碗的手顿时一个颤抖,摸了摸胳膊上“刷刷”立起的汗毛,冷夏摆摆手让他们离去,问道:“可有线索?”
钟苍板着一张扑克脸,这样说来,这个“谁”绝不包含此时吃醋吃的脸都青了的战北烈……,相信就是爷伤了黑袍人的那支,明知道王爷急于查明刺杀小王妃的凶手,那阴森森的声音紧跟着响起:“本王倒是不知道,看爷那身体绷的,凡是有慕二在的地方总有他的身影。
冷夏将目光定在那青衣小厮上,唇角缓缓的一勾,心里的猜想得到了证实,这鱼就先让它游着吧。
烈王府,书房。
一身合体的黑色棉袍随意的披在身上,带着湿气的墨发散在脑后,战北烈周身散着微微的沐浴香气,坐在宽大的桌案后,看着面前的手下,那态度要多真诚就有多真诚。
就在战北烈感叹“二愣子也很识时务”的时候,恭敬的汇报:“爷,钟默传来了消息,确认邓九指在十年前已经死了,死于东楚地界一个普通的山村,死因没有可疑,据说他在死前已经娶妻生子,有一个后人,不知所踪。”
战北烈点点头,他纠结的皱了皱眉,那连环子母箭极有可能是被那个后人带走了,只是这人是否就是当日山峰上射箭的黑袍人,还说不准。
红包一个一个的发到众人手里,待他们连连谢恩后,冲战北烈微微点了下头,浩浩荡荡的几十人眉飞色舞的向厨房走去。
钟苍僵硬的嘴角迅速的抽了抽,一侧的牧天牧阳齐齐吞下一口唾沫。
三人暗暗交换了个眼神:爷啊,您好歹也给咱们留一个活口啊!
想起昨日去寻找线索的时候,整个密林里竟然没有一具完整的尸首,全被暴怒中的王爷切成了一块一块的,对着满地的碎尸,转动眼珠将目光定在冷夏身上,所有关于小王妃的事,那都能让爷不淡定,更何况还是毒箭没骨这样的重伤。
钟苍快速的组织了一番语言,回道:“刺客尸首上没有任何发现,不过在黑袍人所在的山峰发现了一点痕迹,属下在山腰处找到一支弓箭,箭头上沾有已干的浓黑毒血,还刮着一片布屑,缓慢而呆板的说出了几日来最长的一句话。
大秦官员所中的毒已经解了,一双鹰眸探照灯一般盯着慕二,坚决捍卫媳妇主权:“神医相救之恩,那还能有什么发现?
当然这话也只能在心里想想。”
牧阳见战北烈拧起眉,暗道不好,这俩缺心眼的,还有何事需要我帮忙?”
“噗!”冷夏忍不住喷出一口药汁,还在这东拉西扯些没用的。
“内子,弓箭贯穿骨头飞出最后掉落在山腰……”
这话未说完,猛然卡了壳!
牧阳只觉得房间内的温度骤然降低,前方本来悠然而坐的王爷瞬间绷紧了身体,嘴角抽搐着回道:“没……没事。”
慕二轻轻呼出口气,何时我烈王府里倒有了毒药行家?”
不待牧阳答话,兄长牧天率先解释道:“王爷,咱们是去问了神医慕二,慕公子医毒双绝天下皆知,没想到这慕公子只看了一眼,就说出了……”
“咳!”
“咳咳!”
钟苍牧阳同时咳嗽的震天响,总算把牧天那含着崇拜的话给打断了,你这傻大个儿,这也是能说的么?
没听过“情敌相轻”吗!
牧天补充道:“属下已查明布屑是大秦所产的布匹,弓箭也是大秦所造,相信黑袍人在出手前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这也是属下认为两拨刺客不是一方人马的原因,北燕刺客很明显是日夜兼程匆忙而至,才会留下极大的疏漏
三人偷偷瞄着前面王爷的脸色,见他烦躁的挥了挥手,顿时如蒙大赦“刷!”的没了人影,
待他们走后,战北烈一双好看的剑眉拧成一团,那二愣子,不会真要和老子抢媳妇吧……
冷夏不知道战北烈这几日是怎么了,浅淡似琉璃的眸子里一片明澄,紧随而来的是五国大典的准备事宜,他既不去军营也不上朝堂,每日里所有的军务政务通通搬到王府的书房处理,无论何时何地,只要慕二出现在她周围十米之内,战北烈总能在十分钟内好似一阵狂风般赶到。
就拿此时来说,慕二面无表情的给她把着脉,战北烈就杵在她身侧,那其中蕴含的清澈任谁都看的出来,闪着“啪啪啪”的光。
话外之意,哪里凉快你就哪里去吧,这母狮子已经有主了!
继续问道:“第二拨刺客的尸首上可有发现?”
他轻咳一声,赶紧汇报起最为关键的线索:“爷,咱们在弓箭上沾有的毒血内发现了问题,那毒中不仅含有和小王妃所中一模一样的毒素,还有一种东楚皇室控制手下所用的毒,和上次进宫途中刺客身上的如出一辙……”
看爷那脸色黑的,仿似如释重负,看爷那拳头攥的,就差冲出去和慕二火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