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一向很少流眼泪的沈略,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她红着眼睛摇了摇头,掩住嘴巴飞快地奔进楼梯。
清晨的小区,空余老奶奶悠长的叹息声……
沈略砰地打开门,掀开帘子就扑在床上,瞬间泪如雨下,一滴滴被枕头湮灭。
“不就是一层膜嘛,沈略你至于吗?”
沈略心一惊,猛地抬起头,漠然冷道:“你胡说什么?!”
章美意端着个玻璃果盘,牙签插着鲜红的西瓜不住往嘴里塞,含糊着说:“难道不是吗?你昨晚不是去和男人厮混了?你去药店不是去买避孕药?”
她丢炸弹似的一串串反问,让沈略的头轰得一声炸开了,全身每个毛孔都透着凉气。章美意……她怎么知道?
沈略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沉静片刻后才说:“我昨晚只是去参加同学的生日聚会。”
“那避孕药呢?”章美意试探地问,宽厚的嘴唇微勾,西瓜汁沾染下,更像是血盆大口,恨不得撕碎沈略那张从容淡雅的面具。
“马上就要月考了,每一次排名都关系到高三分班,我想取得好成绩。”
沈略有痛经的毛病,每到那几天便惨白着脸,一紧张更是痛得死去活来,后来不知道听谁说过吃避孕药可以推迟月经时间,也不知真假,宁可信其有的便在中考时试过一次。这点章美意是知道的,她困惑了,心中琢磨着,难道monkey指的教训不是这个?
眼看她不再追问,沈略用被子蒙住头,冷冷道:“请你出去,我想休息。”
章美意泄愤般扯下她的帘子,踩着高跟鞋气鼓鼓地扭头离去。
沈略头昏昏沉沉的,直到中午才醒,起身时才发现,帘子已经被重新挂好了,父亲正坐在客厅的长椅上叹气。
见女儿醒了,沈如海抬起头,招招手道:“过来吃饭吧,给你留着呢。”
沈略的眼睛还红肿不堪,闻言后,又有了湿意,她走到父亲的身边坐下,埋头扒饭。
“喏,你喜欢吃的青椒煎蛋。”说着,沈如海夹了满满的一筷子放到沈略碗里。
她的眼泪啪啪就落下来了,吸了吸鼻子,迅速地抹去。
“小略,爸爸对不起你。”沈如海眼睛也有些酸涩。沈略很懂事,是他对不起她,没有给她舒服的生活,几乎从出生起,就开始跟着他受人白眼。还记得她四岁的时候,就开始给在工地忙碌的他送饭,端着家里的铁饭盒去几百米开外的面馆买面条,饭馆的人帮她装好后,再歪着小小的身子,给他送过来。
有一次,饭盒挡住视线,矮小的她“啪”得摔在台阶上,被面汤烫得两手通红,爬起后,揣着仅余的几根面哭着回到工地。他含着眼泪把女儿端回来的残余食物咽下。那一日,这个大男人终于没有忍住,抱着女儿痛哭失声。
沈略眼泪越掉越凶,哽咽道:“爸,您别这么说……”
沈如海迟疑了下,还是问出了口,“昨晚……”
“没事。”沈略几乎是有些急切地打断他的话,一点也不愿回忆才渡过的那夜,回忆那个恶劣的混蛋。似乎这样便可以抹煞那个不该发生的错误。
然而,是她太自信,还是那男人太能耐,抑或是命运太巧合?
相遇,无可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