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933500000007

第7章 (4)

罗想农眼前浮现出母亲的容颜,她老人家当年在猪栏边看那一幕猪场喜剧时,会是怎样一副乐不可支的模样。

一九五二年九月,杨云成了南通农校兽医班的一年级新生。

农校建在城市的远郊,那地方几乎就是农村,学校的前前后后被农田、树林和河流包围,如果不是大门口白底黑字的校牌,谁也想不到荒郊野外还有一个新中国培养农业人才的所在。据说校址是由原先的兵营改建而成,成排的砖房横平竖直,砖是青砖,瓦是小瓦,因为有了些年代,砖墙风化得呲牙咧嘴,略微用指甲一抠,粉末就会在风中飞扬,迷住人的眼睛。青紫色的瓦楞草在屋顶茂盛地生长,每一棵都有半尺来高,沉甸甸的,让人担心它们的重量会压垮了被蠹虫蛀空的房梁。教室的窗户很小,光线昏暗,老师在黑板上写字,不仅要求字体大,还得使劲蹭手上的粉笔,把字迹弄得粗硕,后排的同学才能看清。

宿舍十六个人一间,未经油漆的原木钉成的床架,上下铺。开学之初还算夏季,床上铺着草席,床顶吊着灰不溜秋的蚊帐,蚊帐因为陈旧,在雨天会散发出一股霉烂的腐味。所有学生的脸盆和竹壳热水瓶都摆在墙角,一字形地排开,每只热水瓶上顶一块折叠好的毛巾,看上去像一排戴着包头的士兵,滑稽中自有一种庄严。

伙食还不错。毕竟是农校,蔬菜是自产的,家禽和家畜是自养的。种菜和养殖的目的都是为了教学实践,可是谁规定了做完实验的猪羊不可以剥皮吃肉呢?所以在农校学生的饭盆里,隔三差五会有荤腥,会有最新鲜的时令蔬菜,偶尔还会有瓜果分发。

现在杨云不穿白底蓝花的旗袍了,因为社会风气有了改变,人们开始虔诚地“崇苏”,时髦的女学生们穿上了漂亮的“布拉吉”,翻一个大大的领子,腰间扎上皮带,不经意地转个身,裙摆飞开,如花朵绽放。来学校前,巧手的母亲给杨云也缝了一条,浅灰的底子,带紫红色几何圆点,领口还缀了一个同色的蝴蝶结。杨云没穿,把裙子压在箱底。换了环境之后她还是个低调行事的人。学校经常要求学生填写“政审表”,似乎那个时代的领导们都有一种“政审癖”。杨云每次拿到表格,看到标有“家庭出身”的这个栏目,心里就有轻微的颤抖,像是忽然间被人推下冰冷的河水,她来不及发出一声叫喊,河水就把她劈头盖脸地淹没。她穿藏青色列宁装,老蓝布的裤子,裤裆大而肥,膝盖总是鼓着两个包,看上去就像一个人生来是罗圈腿,而且腿短得不成比例。即便这样,有一次在浴室洗澡,发现自己的皮肤比别人都要白皙细嫩之后,杨云连洗澡都要躲着同学,或者第一个冲进去匆匆洗完出来,或者磨蹭到最后一个进门。

拥有财富是罪过。美丽是罪过。独立思考、才情飞扬、卓尔不群统统都是罪过。一个人只有自觉地摒弃罪恶,才能够融入集体,成为其中的一粒灰尘。

学兽医的女生很少,连杨云在内一共三个。本来还有第四个,那位大姐在上过第一堂动物解剖课之后,见到饭桌上的肉食就忍不住狂呕,恨不能把自己的肚子肠子呕出来才算完事,无奈何转去了林学班。

杨云还好,解剖诸如兔子和猫这样的小型动物时,她显得比班上很多男生还要镇定。老师喜欢启用她当助手,翻开兔子耳朵打麻醉针,剪毛,夹止血钳,做完试验后把掏出来的肝肠肚肺塞回腹腔去。她好像天生不忌讳血,不惧怕凝视心脏和血管在裸露处的跳动,在握住那些新鲜的温热的内脏器官时,从来没有发生过填写政审表格时才有的肌肉颤抖。

只有一次,参与了对一头因难产而死的母牛的解剖后,她跑到河边干呕起来。那不是别的,是死牛送来迟了,划开肚皮,内脏已经微微腐烂,浓烈的腥臭如生物炸弹一样炸开,在场者无不面色发白,眉头紧皱。杨云能忍住恶心坚持到最后,已经难能可贵。

杨云于是知道了,大型动物的体味都很浓重,即便是一头活猪,剖开十厘米的刀口后,热腾腾的内脏气味都能把解剖者熏个人仰马翻。她想出了办法锻炼自己:没事到伙房帮厨。她切割成片的猪羊牛肉,翻洗臭烘烘的大肠,滑溜溜的肚肺,血腥气漫溢的心和肝,看着满地污水横流,苍蝇乱飞,仅仅是为了让自己适应日后跟脓血和污秽打交道的环境。

她相信她有一天会成为一个称职的兽医:冷静,准确,娴熟,并且有一颗悲悯的爱心。

罗想农从猪场回来,看见家里人已经在准备午饭。菜是罗卫星出门买的,玉儿把它们洗干净了,一古股儿堆在案板上。茄子闪着紫莹莹的宝石般的光。青椒绿得仿佛涂了一层清油。土豆大概从地窖里扒出不久,色泽淡黄,每一个芽眼都隐着一抹浅紫。洋葱撕去表皮之后,雪白的身躯上顶着一个酡红的脑袋,像极了童话里描写的洋葱娃娃。就连盘子里的一把青葱,一大块嫩黄色的鲜姜,都透出饱满和水灵。

罗江腰间扎着杨云留下的带小辣椒图案的围裙,头上很搞笑地戴了一顶报纸折起来的厨师帽,一本正经地就着原料筹划菜谱。

“洋葱炒猪肝。青椒土豆丝。茄子油焖。水池里的鲫鱼,红烧还是煨汤?”他征求罗想农的意见:“你想怎么吃?”

“煨汤吧。奶汤鲫鱼,再来点镇江香醋,味道好极了。”罗想农借用了一句广告词。

“玉儿你看看,家里有没有醋?没有就去买一瓶。”罗江指挥玉儿。

“我去吧。做饭我不行,买东西我会。”罗卫星表现积极。

罗江朝他的伯父挤挤眼睛,开父亲的玩笑:“是不是因为有人该做饭而没有做饭,你不过意啊?”

很显然,罗江指的是苏苏。

罗卫星好脾气地解释:“你得容人家慢慢学。”

罗想农这才发现,家里少了苏苏和罗海。他问他们两个去哪儿了?罗卫星回答说,出门散步,看看乡野风光。

罗江又忍不住发表意见:“就罗海那副打扮,出门不怕吓着邻居?你说农村里谁见过男人一耳朵戴四个耳环的?”

罗卫星依然是笑,神色平和,丝毫不觉得罗海的模样有何不妥。

玉儿来报告,家里有醋,好像是杨云前不久买回来的,放在厨房的储物柜里,还没有开瓶。这样,罗卫星用不着再跑一趟了。他如释重负,找来纸和笔,把凳子拖到门边坐下,用一个方形的塑料茶盘垫着那些纸,要把罗江戴着厨师帽的搞笑模样画下来。

罗想农要求帮厨。分配工作的结果,他切土豆丝和洋葱丝,玉儿到水池里洗鱼,罗江自己对付滑腻腻的猪肝。切菜刀只有一把,归罗江使用,罗想农另外找出一把切西瓜的尖耳刀,在门外台阶上荡了荡刀口,也还算锋利,能用。

“如果我们要留在老家一段时间的话,恐怕得排个值班表,家务事轮流来做。”罗江打量着放在砧板上的紫红色猪肝,考虑从哪儿横切一刀。他的话很实际。

“需要这么久吗?乔麦子姑姑一回来,奶奶的骨灰下葬,事情很快就能结束了。”玉儿从水池边直起腰,甩了甩湿淋淋的手,而后把手凑到鼻子前,皱着眉头闻手上的鱼腥味。才住了两三天,她对乡间的农家小院已经失去新鲜感。

小罗泊蹲在院子里,用小刀起劲地削一块薄木板,弄出一些嗤嗤的令人牙齿发酸的艰涩声响。他的耳朵却灵醒得出奇,玉儿刚发表完意见,他马上扭过头,郑重抗议:“不行,小狗的伤还没好,不能走!”

罗江用手腕碰一碰头上的纸帽子,将那份量过轻的玩意儿扶正,吓唬罗泊:“小狗伤了骨头,伤筋动骨一百天,总不见得你要在乡下住上一百天?你不上学了?”

罗泊放下小刀,把边缘豁豁疤疤如同狗啃过的木板举起来,眯起一只眼睛,学木匠吊线的模样端详着,很有成就感地宣称:“你瞧,我在做一个夹板,帮助小狗康复。我敢保证,它肯定不需要躺一百天。”

罗想农已经切完了洋葱,眼睛被浓烈的气味熏得泪水横流,连鼻腔也被呛得呼吸不畅,想打喷嚏,又打不出来,狼狈得一塌糊涂。罗江看着他,忍不住仰头大笑,结果头上的帽子掉到身后,又被他后退时一不小心踩着,成了一团废纸。

罗卫星啧着嘴:“看看,我还差几笔没画完!”

他把未完成的速写扬起来,给他们看。画上的罗江一副踌蹰满志的神气,举重若轻地抓着那把菜刀,好像正在为国家主席的晚宴准备菜肴。他头上的厨师帽画了半截,看起来便不伦不类,仿佛扣着一圈麦当劳餐厅里给小朋友过生日的纸环。

“太有趣了!”玉儿前仰后合地笑。“罗江你知不知道,你就是这副神气活现的样子,你做事情的时候就是这样的!”

罗江仔细看了之后,却不满意地嘀咕:“天哪,完全就是丑化。”

罗想农想起早上的事情,问罗江:“竹林里的照片,你拍了吗?”

院里的罗泊抢着回答:“他拍了几张,不满意,怪我在旁边分了他的神。”

罗想农点头:“的确,艺术创造需要灵感,灵感需要在全神贯注中捕捉。有时候,最好的照片和最差的照片,差别也就是那么一点点。”

罗江放下菜刀,鼓掌:“感谢你对摄影这门艺术的理解!摄影大师亚当斯就曾经说过,风光摄影是对摄影师的最高测试,而且往往也最令人失望。可惜一些本身是艺术家的反而不能理解。”他夸张地朝罗卫星做个鬼脸。“他们总是认为摄影比绘画要简单许多,只要肯吃苦,勤按快门,背个相机到处拍就行。这是艺术歧视。”说到这里,他已经忿忿不平。

罗卫星哼了一声鼻子:“如果一个人整天躺在沙发上喝咖啡看碟片期待灵感,灵感不会自己跳到窗台上向你招手。”

罗江不服:“可是艺术经验需要积累。想当年你二十五岁的时候,一张油画还卖不到一百块钱。”

“那是什么年代?今天是什么年代?”罗卫星用速写铅笔敲着纸边,“现代人的成功年龄,普通要比我们那时候提前十岁!”

罗想农在父子之间做和事佬:“机会属于有备者,如果罗江明白这个意思,成为摄影大师是迟早的事情。”

父子两个都笑,也许觉得“大师”这个词在当下实在夹有太多娱乐的意思。

小罗泊不耐烦听大人们斗嘴,一门心思蹲在院里制作他的夹板。捣鼓一阵后,他忽然拿着一块拳头大小的木头疙瘩走进堂屋,询问他的伯父:“你能不能用你那把刀把这个削成轮子?”

“是用在哪儿的轮子?”罗想农低头看孩子手上的木疙瘩。

“我想,给小狗做夹板可能意义不大,应该做一辆带轮子的小车,把狗绑上去,它就可以借助轮子走路了。我在报纸上见过。”罗泊边说边比划。

罗想农瞄了一眼手边散发出洋葱气味的尖耳刀。“抱歉,恐怕我做不到。你这块木头太结实了,得上车床才能车成你要的形状。”

罗泊却舍不得放弃自己的设想。“那我找一个现成的轮子。”他说着,以一个三级跳远的姿势蹦出堂屋,开始在院子东西两边的厢房寻找。

罗想农望着他的背影:“小家伙脑瓜子很灵。”他又问罗卫星:“他妈妈真愿意放弃他的抚养权?立过字据了?”

罗卫星情神淡然,新换了一张纸,开始勾勒罗江点火炒菜时的身体线条。

“她跟那个男人又生了,还是双胞胎,一男一女。”他嚓嚓地运笔,不时地用小指的指尖把某一根线条晕开,一边回答罗想农的话。“我无所谓,我不在乎多养一个孩子。”

同类推荐
  • 吸血鬼

    吸血鬼

    如果换来的是永生,失去太阳又算得了什么?他们在黑暗中奔走,游移于没有阳光的异界。年华流转,却永生不死。依靠别人的血液来维持自己的生命,他们沉浸在充满罪恶的血河之中。在咬断少女脖颈的时候,只留下冷酷的决绝,他们在鲜血中体验另一个生命的存在。
  • 警句

    警句

    刘浪,生于70年代,中国作家协会会员,黑龙江省作家协会签约作家,鲁迅文学院第十五期高研班学员。若干诗歌、中短篇小说发表于《飞天》《文学界》《山花》《作品》等数十家期刊,多篇小说被《小说选刊》等报刊转载。
  • 状态

    状态

    本书由作家出版社出版,是国家一级作家戈悟觉写在新世纪的六部中短篇小说。《状态》一书写世纪之交的中国知识分子和企业家的自强和困惑,不甘和无奈。他们的故事是时代的记忆。
  • 锅庄

    锅庄

    龙仁青,当代著名作家。1967年3月生于青海湖畔铁卜加草原1986年7月毕业于青海海南民族师范学校藏语言文学专业。先后从事广播、电视、报纸等媒体的新闻翻译(汉藏文)、记者、编辑、导演、制片等职,现供职于青海电视台影视部。
  • 幽灵阶梯

    幽灵阶梯

    一桩发生在乡间别墅的命案结束了瑞秋和侄子、侄女的度假讨·划,也打破了他们平静的牛活。死神的阴影从他们踏进别墅的那一刻起就未曾褪去。面对命案后侄子的突然失踪,侄女的闪烁言辞,瑞秋左右为难,无所适从。两个年轻人与这桩命案到底有着怎样的联系?
热门推荐
  • 语言的陷阱

    语言的陷阱

    陈集益,70后重要作家。曾就读于鲁迅文学院第七届中青年作家高级研讨班。浙江省作协签约作家。在《十月》《人民文学》《中国作家》《钟山》《天涯》等大型文学期刊发表小说六十万字。2009年获《十月》新锐人物奖。2010年获浙江省青年文学之星奖。
  • 宝贝儿

    宝贝儿

    温亚军,现为北京武警总部某文学杂志主编。著有长篇小说伪生活等六部,小说集硬雪、驮水的日子等七部。获第三届鲁迅文学奖,第十一届庄重文文学奖,《小说选刊》《中国作家》和《上海文学》等刊物奖,入选中国小说学会排行榜。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 重生之掌家弃妇

    重生之掌家弃妇

    前世因为第三者成为弃妇并身死,重生后却是因神主牌倒了被扫地出门,不管前世今生,弃妇的命运,她誓要改写,动动脑子,发家致福,啥?日子稍有起色,渣男前夫一家又来缠?滚!华丽转身拐个秀才爷,创下良田千亩,奴仆成群,旺铺数个!
  • 一寸河山一寸血3

    一寸河山一寸血3

    本书以全新的视角,讲述了中国正面抗日全史。它也是离新中国最近的历史,那是个社会结构、思想经济全面动荡转型的时代,新中国就是从那里走来,而我们就生活在新中国里,我们之所以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与那个时代密不可分。了解它,有助于我们了解自己这个时代。本书以皇姑屯事件和“九一八”事变为发端,以东北沦丧为起点,再现十四年抗战历史背景下的风云人物、精彩往事。本书犹如一部恢宏的画卷,作者以或幽默、或深沉、或激越、或悲壮的笔调,带你走近张作霖,走近蒋介石,走近汪精卫,领略他们曾经有过的铁甲与鲜花,情义与权谋,眼泪与欢笑,欣慰与悲怆。本册为第3册,主要讲述了1937年到1938年,抗日战争防御阶段的历史。
  • 命运交响曲

    命运交响曲

    一曲命运之歌,唱不完她的前半生和后半生,飞来横祸更或天降奇缘,演不尽爱恨情仇,美丽善良的郝安琪与大学学长刘辰熙在校园里相识相知相爱。
  • 礼仪金说4:公关礼仪

    礼仪金说4:公关礼仪

    进入21世纪,公关礼仪在企业的公共关系、形象宣传、品牌推广和市场营销领域正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
  • 王爷也敢玩:王的女人太狡猾

    王爷也敢玩:王的女人太狡猾

    现代歌星倒霉穿越到古代,附身在一个又丑又哑的女人身上,成为了一个爹不疼,娘神秘,姐妹厌恶,下人也欺负名叫哑疤的女人。又倒霉的逃跑路上遇上个难缠的将军王爷,说什么她身上有他要的东西,卑鄙的他用一直猴子威胁自己不得不低头跟他走。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可低头不代表服输,生性抠门小气,对金子有异样执着的她变相的在王爷府赚钱了起来。顶着张丑陋脸又发不声音的喉咙,却还是照样有办法把王爷府给弄的鸡飞狗跳。无厘头的坑钱,没道理的整人,就连一向以冷酷闻名的王爷都被气红了脸,只差没晕倒。可忽然某一天,某哑疤忽然神秘的就发挥奇功,带着猴子,离开了王爷府,消失得无影无踪,再一次气得王爷发誓要把这惹到她的女人逮回来,好好的教她怎么做人……
  • 偷心恋人(全本)

    偷心恋人(全本)

    男主:司少卿女主:宋词六年前,他被爱了七年的女友当众侮辱抛弃。六年后,他邪佞乖戾,撒下漫天情网只为偷取前女友妹妹的心❤。他的游戏规则就是:当你无法自拔地深爱他时,就是你被抛弃的时刻。六年前,她成了孤儿,但她依然独立自强。六年后,她被司少卿设计,她身边所有的事都变了,青梅竹马的朋友消失,同窗四年的室友兼死党与她见面却不相识。读了四年的A大也没了她的档案,没有校友认她。每个人都在告诉她,她是司少卿的爱人,在一起三年的爱人。每件事都在让她相信她真的就是司少卿的爱人,直到有一天她真的爱上了他并怀了他的孩子,他却冷冷地告诉她:游戏结束了。他对她演戏,演的深情款款,他与她亲热,吻得逼真而动情。直到有一天她知道真相离他而去,仅是一个一年之后,他无法相信地看着她跟别的男人过着幸福的生活。他无法接受她把关于他所有的记忆都抹除的事实,再次,他满脸含笑地闯进她平静的生活中……《撒旦的恋人》完本加番外《奉子成婚》楚天VS徐若熙他是魅城暗地里的领主,她是楚城领主的掌上明珠,一个桀骜强势,一个本性纯真,两人却因不为外人道的可耻原因发生了关系有了孩子,于是,奉子成婚。婚后,他美女左拥右抱,她茕茕孑立一日更胜一日地思念自己的恋人。终于当他第无数次拥着美人从她身边经过时,她甩手递出一纸离婚协议,忍了三年的无爱婚姻宣告破裂。他随手推开怀里的美人单手挑起若熙纤小的下颚,笑意沉沉,轻言快语,“离婚?好!明天我就娶她进门。”她不可思议地顺着他的眸光望过去,美人脸上一片受宠若惊,她冷笑,心里没来由痛到无以复加,但脸上的笑意更加深浓。这笑成了楚天心上的一根刺,眼一沉,离婚协议顷刻间化作漫天飞舞的纸屑。http://m.pgsk.com/a/182865/
  • 我们三个都是穿越来的

    我们三个都是穿越来的

    我是因为看了很多的穿越小说,也很想穿越。谁想我想想就能穿越,穿越就穿越吧,居然穿成怀孕九月的待产产妇,开玩笑嘛!人家在二十一世纪还是黄花一枚呢。这也可以接受,可是明明是丞相之女,堂堂四皇子的正牌王妃怎么会居住在这么一个几十平米得破落小院子里,她怎么混的,亏她还一身绝世武功,再是医毒双绝。哎。没关系,既然让我继承了这么多优越条件,一个王爷算得了什么?生下一对龙凤胎,居然都是穿过来的,神啊,你对我太好了吧?且看我们母子三人在古代风生水起笑料百出的古代生活吧。片段一在我走出大门时,突然转身对着轩辕心安说道:“王爷,若是哪天不幸你爱上了我,我定会让你生不如死的。”然后魅惑地一笑,潇洒地走了出去。片段二当我对着铜镜里的美人自恋地哼出不着调地歌时。“别哼了,难听死了。”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接着一声尖叫紧跟着另一声尖叫。我用上轻功躲进了被子里.~~~"我和你一样是二十一世纪来的。”“你好,娘亲,哥哥,以后要多多指教。”来自两个婴儿的嘴里,我摸摸额头,没高烧啊。片段三“小鱼儿,我可是你孩子的爹,况且我没有写休书,你还是我的王妃。我会对你好的。”安王爷霸道地说道。“你们认识他吗?他说是你们的爹?”我问着脚边的两个孩子。“不认识,”女孩说道。“我们的爹不是埋在土里了吗?怎么他一点也不脏?”男孩问道。那个男人满头黑线。“对不起,我们不认识你。”说完拉着孩子转身就走。片段四“爹爹,这是我娘,你看漂亮吧?”南宫心乐拉着一个白衣帅哥进来问道。我无语中。“爹爹,你看我娘亲厉害吧?“南宫心馨拉着另外一个妖精似地男人走了进来。我想晕。“这才是我们的爹。”“才不是呢,这个才是”两人开始吵起来了。“我才是你们的爹。”安王爷气急地吼道。“滚一边去。”两个小孩同时说道。屋里顿时混乱之中。转头,回屋睡觉去了。推荐完结文《别哭黛玉》完结文《穿越之无泪潇湘》新文,《极品花痴》
  • 穿越大唐芬芳客:香医皇后

    穿越大唐芬芳客:香医皇后

    我是穿越客徐染心,我在唐朝,以香医人。有人问,香可医人,能医心否?我摇头。又有人问,你可医人,能医己否?我复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