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淡淡道:“苏慕水曾说,我儿时顽劣,只是听人说辟邪刀枪不入,便取了天下神兵利器,只是为了试试到底有没有东西能在他身上留下伤疤。”
手中的匕首上镶嵌着亮晶晶的宝石,在涌动的云光下,色泽幽暗莫测。
那时候,我不过不小心用寒玉石在他额上留了伤疤,他说我蓄意而为。
他欢喜着燕知,便能弃我于不顾?
前世的他,负情于我。
今生还是他,寡情于我。
我时燕非就这般遭人厌恶?
乌云拢起,如泼墨般,滚雷在云层中闪烁。我身上衣袍忽然似被一阵飓风鼓起,从发梢、眼角、衣尾处,赫然绽放出大多大多的黑色花朵。我轻轻拈起一朵,看着花蕊处那一点灿亮的洁白,忍不住想笑。
漩涡似的暗黑墨色,怎么还会有洁白如雪呢?
零星的白,讽刺的是我,还是苏慕水?
美丽的黑色花朵盛放在我的周遭,只要走过的地方,都会生出无数的花蕊。它们迅速绽放在,似要在数不尽的年华,倾其所有,轰轰烈烈地绽放出美丽。
从指尖热烈绽放的花蕊中吐出一阵阵清幽醉人的芬芳。
我微笑,心中越是绝望痛苦,这些花开得越是灿烂美丽。
“黑色曼陀罗……”轻辞呢喃一句,忽然面色大变,一把想抓住我的衣角,指尖却从我身体中穿越,他面色越发惨白如纸,几次扑空,他大声唤我:“燕非,不要绝望,你还有我,没有苏慕水,你还有我呀!”
他的声音空荡荡地在耳边响起,我心中一瞬的迷惑,无数的黑色曼陀罗迅速凋零枯萎。
只一瞬,脑海中充斥的却是苏慕水亲手刺向我的那一幕。
当年三界,我在北天门化作巨石时,众仙诸神暗里的议论似诅咒般一遍遍响起——
“瞧瞧,这就是那个湮兰!”
“她以为凭着自己,便能得了辟邪神君的欢喜?真是痴心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