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碧悄悄凑过枚脑袋,压低声音,“燕非,你与苏公子有婚约,怎的也不说?”我想回答,纯粹是燕知折腾出的玩笑事,起因得追溯到刚入辟邪宫那阵儿,也不过是随口一说,做不得真。
可大家根本不给我解释的余地,一个个断了我的后话,“苏公子不像是好相与的人,娶嫁可不比双修……”
他们说得义愤填膺,我听着瞌睡连连。
忽地,我整个人被狠狠推到了轻辞身上,流碧秀气的小脸上满是肃穆,严肃道:“总之是凑合,要不燕非嫁给轻辞吧,也总比嫁给苏公子好上千倍!”
你们,都十分有才。
“咣当——”我觉着脑袋被门狠狠夹了一下,身子晃晃悠悠,苦着脸掠了眼轻辞,对方清冷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只那双眸,犹如夜色中水洗的冷玉,寒灿灿地透出分说不出的古怪。
我心里打了起一阵小鼓,左右思量,觉着十分尴尬,索性从屋里走出来,外面骄阳似火,烤得人头晕眼花,我转悠了圈,觉着有些不对。
他们说他们的,我干嘛不自在?
又不是真的想嫁给轻辞,临阵脱逃,倒好像我和他真有暧昧。
何况,重点是为什么我的屋子,我要出来?
我掀了帘,狐疑地冒出个脑袋,撇着嘴,瞅着众侍童,众人立刻端坐一边,喝茶的喝茶,吃点心的吃点心。
恁热的天,这屋中寒玉莹莹,很是凉爽。
我重重迈着步子,坐回原位,环顾一圈,众侍童的眼神各自闪烁起来,哼,果然有鬼!我伸手取过茶几上薄亮的小杯,一饮而尽,茶香流窜齿颊,入口香气浓烈,回味无穷,正咂摸着嘴,耳尖被人轻轻一掐。
轻辞取过我手上的茶杯,声音略有遗憾,“浪费一盏好茶。”
我撇嘴,“冲茶不就是为了解渴,谁喝不是浪费,那么仔细有甚么用?”
他眸光掠过我,也不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