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沈洛儿病愈,再次出现在逸王府的庭院内,只是这个时候,院内一点雪的痕迹都不曾出现,沐琴告诉她,今天一早安逸臣就离开王府办事去了,连风灵和风兮都不在府上。
沈洛儿对他们去办什么事情没有兴趣,只是这几日,安逸臣从来没有来看望过自己,而安景臣,在那日之后,也再也没有出现过,她心底莫名的失落,是因为安逸臣一直不曾出现,还是因为安景臣真的消失了呢?
“王妃,云裳居的流苏姑娘登门拜访!”就这时,管家崔福过来禀报,沈洛儿想起了那个云裳居的老板,却不知她今天来是为了什么。
“好,我马上就到!”沈洛儿应了声,回头对沐琴说:“沐琴,给我去那件披风!”
“王妃,难道你要出门吗?”
“让你去拿就去拿,哪里这么多问题!”
被沈洛儿斥责后,沐琴不由乖乖的回房取了件披风出来给沈洛儿披上,便随着她去了大殿。
大殿内,流苏正静静的慢慢的饮着茶,看到沈洛儿出来,将茶杯放下起身说道:“见过逸王妃。”
“流苏姑娘客气了,坐!”沈洛儿示意流苏做下,见她满眼笑意,不由问:“不知流苏姑娘找我,有什么事情呢?”
“既然王妃问了,我便开门见山,我是来为我师兄请罪的!”
“哦?你师兄?”沈洛儿不由想起了那个硬是要娶自己做他压寨夫人的辰逍茗,说:“流苏姑娘,你是做生意的,本来做个牢牢的商人就好了,我却不明白,你怎么就和那些山贼纠缠不清了呢?”
“师门不幸,师兄误入歧途成了山贼,不过他秉性不坏,不是存心要伤害王妃的!”
“他误入歧途,那你呢?难道帮忙销赃就是老实商人之举吗?”沈洛儿丝毫不客气,辰逍茗曾经说过,流苏这次不肯为他销赃,相比之前,这个流苏姑娘一定是帮过他的!
流苏听了沈洛儿话,竟然面不改色,依旧不紧不慢的说:“王妃,为师兄销赃,我也是为了将东西买过来早日还回给受害者,否则这东西落进了他人手里,就是真的不知下落了!”
“但你不觉得你的行径滋养了他为贼的秉性吗?”
“是流苏想的欠周全,不过我收脏也是有条件的,见过血的东西我不要,就比如前些天他要我帮忙处理的东西!”
沈洛儿听了不由眉头一皱,问:“有没有见过血,你又怎么知道?”
“不瞒王妃,他的事情我没有那一件是不清楚的,只可惜那次我去晚了,否则也不会令那一对人马悉数送命!”
流苏的话突然提起了沈洛儿兴趣,说道:“一队人马都被杀了,看来那辰逍茗也真够狠的!”
“王妃或许有所不知,其实师兄有个怪病,犯病之时,会抑制不住的去杀人,当鲜血染红了他眼睛的时候,才会罢手!”
这简直是无稽之谈,沈洛儿本来是想给她一些机会的,却不想她竟然拿生病来开脱,看来,她们果真是永远成不了朋友。
“流苏姑娘,杀人和劫人的都是你师兄,我便不与你计较,不过我想,以后我们没有必要再见面了!”沈洛儿的脸色一沉,对一旁的沐琴说:“沐琴,随我出府一下!”
“是!”沐琴点了点头,随着沈洛儿便向府外走去,而流苏却也只好离开,不过离开时,她并没有失望,反而带着笑意,却不想,就这时她手腕上的白玉手镯突然泛起一阵清光,令她的笑容瞬间消失,皱紧眉头快步消失在了逸王府门口。
“王妃,这个流苏还真是奇怪,走的这么快!”沐琴看着不一会就消失的流苏说道,却不想沈洛儿根本不理会她。
“王妃,天寒地冻的,你要去哪啊?”沐琴又问,这时沈洛儿终于有了反应,抬头看了看天,说:“还真是天寒地冻,我们回王府吧……”
“啊?”沐琴不由长大了嘴巴,看着沈洛儿回了王府,却也只好跟着走了进去。
“王妃,你等等我啊,不要走那么快吗!”沐琴一路小跑的跟着沈洛儿,没有想到这个王妃病了一场后体力竟然是惊人的好。
沈洛儿回到房间后着实的无聊,不知道该做些什么,眼睛突然看到自己不久前画的那副修罗地狱一般的画,这才静下心来。这么些日子过去了,自己甚至是要忘记这幅画了,而对于那天的记忆,由于本就是模糊的,所以现在更是记不真切了。
沐琴追进屋子,见到沈洛儿立在画前看着那幅画,扣快的说道:“王妃生病昏迷的时候,景王爷也是这么立在画前看着这幅画的!”
“景王爷?”沈洛儿想起了那个心思细腻心热如潮的男人,他口口声声说自己与他有过生死之约,说自己与他曾经私定终身,可是自己分明就不曾记得,可是她却是不明白,为何在逸王府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无端的有些讨厌他。
“你说他一直盯着这画看,那他有没有说什么?”
沐琴歪着脑袋想了想,说:“没有,他就是一直盯着看,什么都没说!”
沈洛儿不由有些失落,将画从墙上取下来放在书桌上取来了笔墨,沐琴见了,不由咧嘴一笑,说:“王妃,你终于要将这人的脸画上了啊!”
沈洛儿点了点头:“是啊,你怎么这么高兴?”
“当然高兴了,天天在屋内挂着这么可怕的话,怕是晚上睡觉都睡不踏实,您之前不是说了吗,等你将这人的脸画上,就可以烧掉了……”
“呃……”沈洛儿提着笔不由一阵犹豫,说:“画上后不少掉可以吗?”
“王妃,还是烧掉吧,说不定,王爷就是因为这幅画不来您这呢!”说完这句话,沐琴急忙捂住了自己的嘴,看到沈洛儿的眸子缓缓的垂下,说道:“王妃,我不是故意的,我给你磨墨吧。”
沈洛儿轻轻叹了一口气,说:“你先退下吧,我自己来就好了……”
沐琴明显的看出沈洛儿的失落,心想,难道这幅画就真的那么重要吗?衣服如同修罗地狱的画,为何她却如此爱不释手,看来主子的心思,真的好难猜……
屋内只剩下沈洛儿一个人,看着面前的画竟然开始有些发呆,那是一场很美很美的大雪,透过火红的盖头,雪变成了炙热的红色,美的刺目,她缓缓闭上眼睛,努力的回想着那天的一切,只是记忆模糊,想来的只是一个握着剑立在红色的大雪之中的男人。
沈洛儿悠悠的睁开了眸子,叹了口气,落笔在画上画了几笔,顿时,画像上的男人有了一张棱角分明的脸,栩栩如生彷如他就站在他面前。
“为何,我可想到的,只有你的脸容呢?”沈洛儿看着画,突然将笔一丢,拿起画来果断的撕成两半后,回房睡觉去了,而那翩跹落地的画上,出现的面孔竟然是一再被她拒绝的安景臣……
鹿头山,山陡树密,安逸臣带着一队人马披荆斩棘到了半山腰,却根本看不到什么山寨,不有回头问风兮:“道长,这山上果真有异样?”
“没错的,当日来搭救王妃时我便已发现一样,经过推算,山上应该有一个寨子,平时寨子有结界保护,不易被人察觉,可是就在王妃被救那日,结界好似被毁,才让我洞察到一切。”
“如果真的有山寨,恐怕就是路劫洛儿的元凶了!”安逸车点了点头,继续赶路,只是山路难行,真不清楚那些山贼是怎么上的寨子。
这个时候,辰逍茗修补好结界后元气大伤,需要静养才能恢复精力,看了看被轮回破坏掉的结界,他不明白,这结界弱点所在之处极其隐蔽,出了自己和她的师妹流苏外,这个世界上可以识破此结界的人几乎没有几个,却不想那轮回如此简单的毁了结界,看样子,那个轮回是个人物,不可小视啊……
“喂,大难临头你还有心情睡觉?”就在辰逍茗将脑袋里的东西全部倒出来决定好好的睡一觉的时候,突然耳边传来流苏严厉的声音,条件反射一般的坐直身子,看到果真是流苏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自己床头,才拍了拍心口说:“师妹,难道你进门也不知道敲门的吗?”
“还敲门呢?再晚点,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流苏说着,一把将他从床上拎下来,说:“此地不宜久留,你快点带着兄弟们撤走!”
“撤?没有搞错吧?这是我们好不容易发现的据点,离开后不一定可以找到同这里一样合适我们安营扎寨的!”
“那你是要寨子还是要命?”
陈晓敏看着流苏认真起来的眼神,终于意识到事情好像并没有自己想想的那么简单,急忙问:“师妹,难道真的有什么事情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