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雪在那里很久,才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回到银妆楼去。当时南宫逸已经不在那里了,他因为有急事所以离开了,临行前给慕雪留下了一封信,算作是道别。
红衣拿着信来到慕雪面前说道:“小姐,这是公子留下的,说是一定要交到你的手上,如果你想走,红衣马上就派人送您回去,如果您想要继续留在这里,那就请暂住在楼上您原来的房间里。”红衣对于慕雪,没有什么多余的感情,只是因为慕雪是南宫逸在意的人,所以她才对她还算是恭敬客气。
“红衣,我想我还是离开这里算了,南宫就拜托你来照顾了,我可能以后都不会回到这里来了。”慕雪刚刚哭过,所以嗓音还是沙哑的,因为和红衣也算是相熟多年,所以也没有什么不便说的。红衣对南宫逸的感情慕雪还是看得见的,所以她希望红衣和南宫逸之间可以更进一步,就算是为了自己的私心吧,她不希望南宫逸因为她,一个人孤单一生。
“小姐说什么便是什么,红衣照做就是。”红衣见她仍然要离开,不免心里有几分怒气,毕竟看着南宫逸为了慕雪神伤,她心里也不好过。
慕雪听出了她言语之间的怒意,知道是自己不好,让南宫逸为了自己的事情伤心了,还让红衣白白等了这么久,还是没有得到南宫逸的感情。于是她上前福身对红衣说道:“红衣,这些年,我一直将南宫霸在身边,是我不对,现在我已经知道自己错了,我已经决定要离开了,所以你可以向他说明白自己的心意。”慕雪看着红衣,其实她只是想要将自己最想说的说出来,殊不知,这一句却触碰到了红衣内心里的伤。
红衣一脸哀怨地表情让慕雪觉得似乎自己真的说了不该说的,所以怯怯地望着红衣。红衣叹息一声说道:“小姐,你不必怕我,我只是公子身边的一个侍婢,哪里有什么本事能够把你怎么样,所以小姐还是收起这幅可怜兮兮的样子吧,我不是公子,不会对小姐产生怜惜之情。”说完,便转身要走。
“红衣,红衣,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不要误会了,我只是想要看着你们好好的。”慕雪见红衣似乎真的生气了,便追上去挡在红衣面前解释。
“小姐不必解释了,红衣还有客人要招待,请小姐自便吧,如果小姐想要回去就去门口叫顺子,轿夫已经在门外候着了。”红衣对慕雪的感情是复杂的,因为南宫逸的原因,所以她对慕雪有怨,看着慕雪天真可爱的时候,她又会心生宠溺,自己都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办,才能够让自己坦然面对,所以她选择逃避,既然喜欢的是同一个人,那就没有必要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红衣。”慕雪知道这一次红衣是真的不会理会自己了,便在红衣身后弱弱地叫了一声,见红衣自顾自上楼去了,只好转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垂头丧气地望着天花板。如果这一切都是因为她,那么她自己是不是罪孽太深了,伤了南宫逸还不算,现在连红衣也不理自己了。看来她只好一个人离开了,早些回去也好,省得萧寒又担心自己。
她走到门口,便看见了等候在门外的轿夫,也不管是谁,也不问是不是来接她的,就直接走进了轿子里,然后叫他们出发。轿子摇摇晃晃地一直走了很久,慕雪觉得似乎越走越没有人声,便问道:“怎么回事?”
“小姐已经到了,请下轿。”冷夜的声音,为什么冷夜会出现在这里,再说这里是什么地方?似乎现在她才察觉到不对劲儿,掀开轿帘往外看一眼,便看见了站在轿前双手抱臂而立的冷夜,还是一身黑衣,没有任何表情的冷漠。轿夫早已不见了踪影,只剩下慕雪和冷夜,在那里相互看着对方。
慕雪知道冷夜一定是来找自己算账的,因为自己没有遵守约定,贵妃死了,冷夜一定不会放过自己的。既然如此,那就让自己一命偿一命吧,反正自己的罪孽也够多了,伤害了一个又一个,现在还有一个冷夜。
她走下轿子,然后站在那里,一脸无畏地对冷夜说道:“冷夜,既然我没有遵守我们之间的约定,现在你取我性命也是理所应当的,来吧,我相信你的剑法不会让我很痛苦的。”说完便闭上了眼睛,等着冷夜的那一剑。其实她在心里是怕的,害怕自己就这样死了,萧寒会伤心,南宫逸会伤心。可是这不能成为她向冷夜狡辩的借口,既然自己辜负了他,那就应该接受惩罚。
“你当真这么不怕死?”冷夜没有想到面对死亡,慕雪竟然这般坦然,没有反抗,没有谄媚。两眼一闭就这样接受现实了?
“嗯,我辜负了你,就应该受到惩罚,你来吧。”慕雪说话的时候都没有睁开眼睛,因为害怕,她的手都是颤抖的。
冷夜见状便说道:“好,既然你这般轻易就范,也省得我浪费气力,现在你就在我剑下,我有何理由不杀了你为我母亲报仇,你受死吧。”冷夜说完便一剑朝慕雪去了。
剑走偏锋,冷夜的发丝被风拂动掠过慕雪的脸颊,慕雪这才睁开了眼睛,结果对上的就是冷夜那张冰冷却又有几分惊艳的面容。原来冷夜在近处看,这般唯美。用唯美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如果说萧冰的美稚嫩,萧寒的美霸气,南宫逸的美俊逸,那么冷夜的美,就是唯美了。
“为什么这般看我?难道不为自己死后余生感到开心吗?”冷夜见慕雪将视线停留在自己脸上久久不去,便只好打趣她了,一个女子面对死亡这般无惧,为何现在看着自己却这般失神?
“因为觉得你好美,冷夜,我从来都没有发现,你竟然这般唯美。”慕雪现在说的都是真心话,但是在冷夜的理解里,却是不一样的,他认为美从来都是形容女子,的,为何用来形容自己?
“女人,你可知道美是用来形容女子,不可用在我身上。既然我的剑已出鞘,那就算是伤过你了,算你命大,我们之间的债一笔勾销了。”冷夜收回剑,一脸轻松地看着慕雪说道:“日后若是有什么事情,只需要将这个发射出去,我便会出现,算是你今日赢得我怜悯的奖赏。”
“喂,你这个人,真是,什么怜悯,可恶,你别走啊,我不认识路的。”慕雪见冷夜这般转身就走,扔下自己一个人在这个奇怪的地方,她要怎么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