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慕雪和萧寒走后,贵妃便坐在床边,看着一屋子宫人说道:“你们退下,本宫要单独陪着皇上待会儿。”贵妃只是想要确定两个时辰前给皇上服下的药,是不是还在发挥效力,如果不慎让他从昏迷之中醒过来,那自己可能就功亏一篑了,其实方才她进门的时候见萧寒和慕雪在殿里,就已经开始担心慕雪和萧寒会刚好装上皇上清醒的时候。
宫人应声而退,贵妃这才放下心来,然后从暗门里走出一个人来。从走路的轻缓来看,应该是个高手。他近前对贵妃说道:“放心好了,这噬魂散无色无味,只是能够令人昏睡不醒,绝对万无一失。”那人说话的声音极寒,似乎他就是从冰窟里头走出来的一样,一身黑衣遮蔽了所有的视线,是能看见身影,却看不到相貌。
“哼,最好如你所言,否则,你就一个子儿也拿不到。等这件事情过后,你最好给本宫永远消失。”贵妃对这个人的态度似乎不是很好。
“放心,如果不是因为银子,我此生都不想再与你有任何瓜葛,自从十五年前你想要杀死我的时候开始,我们之间就只剩下利益了。我,得到了我想要的东西之后,就再也不会出现。”那人说话的时候还紧紧攥着拳头。
“你最好给本宫记住,冰儿是你动不得的,如果你敢动他分毫。”贵妃话未说完,便被男子打断:“你放心,我不会动你的宝贝儿子的,只是觉得上天不公,为什么同样是儿子,我们之间就差别这么大?”
“你,你不过是个孽种,如果当初不是那个畜生,我怎么会背负着这个污点过一生?你最好祈祷,他能平安无事归隐百年。”贵妃似乎被男子勾起了伤心的往事,见男子低着头不说话,便说道:“怎么,为他感到难过吗?”
“不难过,只是觉得悲哀,在你眼里,爱情终究不值一提吗?如果不是因为爱你,他如何逼迫我立下誓言,终生不能伤害你?这个皇帝根本就没有爱过你,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原谅他,他为了你已经自废了功力,生不如死。”说道动情处,男子情绪越来越激动,因为他亲眼看着生不如死的父亲,就觉得贵妃真是绝情到底。
“你住口,谁准你提起他的,我不管他是怎么告诉你的,我只知道你现在是心甘情愿地替我做事。”贵妃只是恨他伤害了自己,所以发誓此生再也不与他往来:“如果没事,你可以走了,不要让其他人发现。”贵妃现在的心思已经被他扰乱了,所以叫他先行离开,自己一个人安静一下。
男子听到贵妃的话,不发一言,一个闪身,就不见了踪影。贵妃就在床边看着皇上说道:“皇上,如果当初这一切都没有发生,我们之间是不是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罢了,既然你不肯原谅我,那我能怎么办,我说过,总有一天我会用事实告诉你,你这样对待我是不公平的。”贵妃的手指停留在皇上的头发上,看着他已经两鬓斑白,自己忽然之间觉得好累,只是当初的一个误会,让他们弄成现在样子,实在是令人唏嘘。
慕雪和萧寒从宫里回来,才走到半路就发现迎面来了太子府的家丁。好像有什么紧急的事情,慕雪只是看着赤翎和那家丁说话,而后赤翎便在车前回禀道:“太子妃,家丁来报,冰儿姑娘她,她在药房出事了,请太子妃速回。”因为赤翎见家丁的样子似乎很着急,所以猜测一定很严重。
“什么,冰儿中毒,怎么会这样?快,快点回去。”慕雪听到赤翎说冰儿出事了,便急得六神无主了。好在萧寒在一边揽过她的肩安慰道:“别急,我们这就回去,冰儿那么聪明,不会有事的。”
“对,不会有事,一定没事的。”慕雪的手已经在发抖了,明明就担心得要命,她却不敢相信。
马车一路疾驰,等到了太子府,管家已经在门前等候了,他一脸焦急地迎上去对慕雪说道:“太子妃可算是回来了,冰儿姑娘现在在房里,老奴已经请了大夫了,请太子妃快些。”慕雪顾不上跟萧寒说什么,飞身便往蘅静轩去。
萧寒交代了管家,然后跟着慕雪来到蘅静轩。慕雪回到房里的时候,大夫正在收拾药箱。慕雪上前一把抓住大夫的手臂说道:“大夫,她怎么了,你为什么收拾药箱?你快点儿看看她呀。”
大夫也一脸为难地看着慕雪说道:“姑娘已经没救了,太子妃还是节哀,为姑娘准备后事吧。还有,姑娘嘴里一直叫着小姐,太子妃还是去看看吧。”
没有等大夫说完,慕雪就一把甩开大夫,扑到在床边,看着冰儿嘴角溢出的鲜血,她就知道一定很严重,不然冰儿早就已经为自己医治了,可是现在她什么都不知道,该怎么救冰儿。她抓起冰儿的手,替她把脉,但是什么都没有,她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毒药,为什么自己连诊脉都诊不出来。
“刀子,给我刀子。”慕雪忽然想起自己的血液可以救冰儿,便离开床边去找匕首之类的力气,发现没有,便随手拿起一支钗将手腕划破,然后将血滴在冰儿的嘴里。萧寒来的时候,慕雪已经将这一切都做完了。她跌坐在床边,看着冰儿没有任何好转。
“太子,姑娘已经气绝了,回天乏术了,倒是太子妃的伤口要马上处理才行。”大夫已经知道冰儿不行了,只是不忍心看着慕雪这么伤心。
“慕雪,慕雪,来,叫大夫替你包扎伤口,你听话。”萧寒从慕雪身边想要抱起她,结果却发现,慕雪一动也不动,便直接抱起她来到桌边叫大夫替她包扎。等弄好了,萧寒便叫大夫退下,他抱着慕雪冰冷的身子说道:“冰儿去了,如果你这般不爱惜自己,是不是希望她在九泉之下也难以安心?”
慕雪泪如雨下,她拼命挣开萧寒的怀抱,跑到床边抱着冰儿的身子说道:“不会有九泉之下的,她再也看不见我,听不见我说话了,萧寒,为什么,为什么冰儿要离开我,她恨我,她在恨我对不对?”慕雪现在完全失去了理智,她不知道这究竟是为什么,她走之前,冰儿还好好的,明明说好了等她回来的,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