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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旧时月色

心里想着今天的事情,无法进入内院的担心,武师等人的冷嘲热讽,维护尊严的争战,最后秦虎出现的帮助。对于秦梦轩,他知道进入内院的日子或许会更艰难,那些贵族根本不会让他随意的生存,心中有着很多的担心。

走进屋中,秦梦轩脸上的惆怅陡然一变,甩了甩头,把一天的烦心事埋在心底,微笑堆上嘴角,任谁都可以看出,那强装的笑容十分的勉强,根本遮掩不住心底的伤痛。不过,脸上的坚决不曾改变。

“啊,梦轩回来啦,累不累啊,今天给你做了很多你喜欢吃的。快过来歇歇,马上吃饭了”屋中站着一位中年女子,蓝色的头发柔顺的披在脑后,岁月没有带走她的美貌,反而增添了些许的韵味,不过,妇女的眼角已经浮现细小的皱纹,眼眸中充满惆怅与悲痛,但是,看着秦梦轩的眼神,无比的慈爱。

“母亲,我不累,告诉你个好消息,今天的考核顺利通过了,你放心吧。”秦梦轩对着母亲欣喜的道。

“真是个好消息啊,我家梦轩终于如愿的进入内院了,可要庆祝一下的。”

“恩,终于进去了。”

……

温馨的烛光下淡淡的悲情如水般流动,口中的香甜有如尝尽世间的辛酸,每当母子二人坐在一起时便会想起另一个身影,每次想将其忘记时却发现愈加深刻,痛苦的记忆如潮水般纷至沓来。

二年前,秦梦轩看着父亲在床上吐出的深红鲜血,心中的痛仿佛被无数颗针扎的那般疼,神经绷的紧紧,如抻直的丝线。下一刻让人担心它会无情的断裂。

父亲苍白的面庞,如枯槁的双手,双眼深深的陷进眼眶,眼角的泪与嘴角的血混在一起,口中发出无力的惨痛呻吟,父亲的手无力的抬起,望着秦梦轩,眼神无比的慈爱与不舍,想要说什么,却一声闷哼,嘴角又留下血液。

秦梦轩颤抖的抓住父亲抬起的手,在接触的瞬间,一股极为弱小的电流将他电的一麻,父亲是厄雷之体,由于雷霆斗气在体内暴乱,导致所有的器官内脏变的枯竭,经脉支离破碎,生命禁不起雷霆能量的冲撞与侵蚀。

抓着父亲的手,愈加用力,母亲用衣袖温柔的帮父亲擦去血迹,勉强的睁开双眼,望着哭泣的秦梦轩,吃力的想将自己的手抬起,可却无能为力。母亲强忍着泪水,将父亲的手放在秦梦轩的眼角,慈爱的为其擦去眼泪。

父亲深深的吐着粗气,看着年仅十岁的儿子,不舍,断断续续的道:

“轩儿,别哭,告诉过你的,男儿不落泪,要……要……坚强,要做个……强者。”

吃力的诉说着最后的劝戒,男儿不落泪,可是父亲的眼角却是泛滥成河,男儿不落泪,只是未到伤心时。

握着父亲的双手,秦梦轩坚定的点头,眼中的泪如汛期的泉水般涌出,要做个强者,被深深的记在心里,什么也不能磨灭。稚嫩的脸上满是悲痛与决然,假如自己变强,就不会让父亲被雷霆反噬,假如自己变强,父亲也就不会提升修为,来支撑这个家。

要变强,自己一定要变强,一个十岁的少年,怀着一颗强者的心……

父亲看向母亲,话到嘴边时却是如梗在喉,万千的言语只化做无言的深情,久久的凝视诉说着无限情愫。此刻的屋中一片寂静,灯火,家人,可是构成的不是温馨,却是悲苦。有如一个痴情的男子将一切的辛酸酿成相思,饮下的不是酒,却是毒。

母亲紧紧的握着父亲的手,生怕稍微的放松就会失去最宝贵的事物。眼中的深情与担心全部倾注在父亲身上,默默的为其擦拭着血迹,温柔的动作尽是哭泣的泪雨。母亲自己也无能为力。她看着父亲的样子,心中无比的酸楚,但却又不知道如何挽回,能做的只是静静的守侯在丈夫身旁,尽一个妻子最应该做的职责。

“要……坚强,要做个……强者,可惜,我不能看……看见……厄雷之体,我……我好狠。”

父亲的手指向秦梦轩,眼中的黯然,做个强者,将一生的希望都寄托在秦梦轩的身上,随即,将视线又移到母亲身上,无力的道:

“芸,我……对不……不起……我……”

话到嘴边却再也没说出口,眼皮静静的合上,永远的不会在睁开,气息消逝在一片寂静之中。双手也失去任何重量,无力的搭在母子二人手中。

“爸……”秦梦轩扑到父亲的身上,凄惨的叫着。

“爸,爸……”无声的回应似乎在告知秦梦轩最后的结果,现实的残酷一次又一次的冲刷着少年的心,嘶声裂肺的呼唤却是无人的回答,此时的孤独只有自己一人承受,心好冷,也好疼。

现在,只要父亲能复活,他可以任其自己的生命强行止步,来当唤醒父亲的筹码。可这期盼的一切也只补过是一份徒增的痛,又冷,又疼。撕扯着内心深处的最敏感的心弦。

母亲双眼的泪再也掩含不住,如断线的珠帘般珊珊滑落,猛的扑在父亲的身上,搂着秦梦轩痛苦起来。

“秦振,你醒醒,醒醒……你留下我们母子二人怎么办啊,你醒醒……醒醒啊……”

秦梦轩不知觉的走到庭院之中,夜的凄凉使他更加悲侧,他相信如果父亲的雷霆斗气达不到四阶高级,生活会一直幸福下去,但随着斗气强度的加深,父亲再也压制不住体内暴乱的斗气,全身迅速肿胀,经脉寸断破裂。

他知道,自己永远不会再被父亲拍着肩膀称赞,他永远不会再被父亲拉着行走,他必须学会坚强,学会一个人面对未知的苦难。他懂得父亲对他所说的坚强的含义,他更体会到父亲最后的眼神中蕴含多么复杂的情愫,不舍,歉疚,担心,怀念……

父亲把对秦梦轩与母亲的爱恋都倾注于最后的一眼。那深深的眷恋使人心中如刀割般疼痛。父亲很怕,他怕自己离开后母子二人孤苦伶仃,他怕今后母子二人无依无靠,他还有太多的眷恋,他放不下,他不甘心,可是,可是一切还能够挽回吗?父亲走了,带着不甘的走了,走的很不舍,很凄凉……

秦梦轩黯然的仰起头,满天的繁星细数着逝去的记忆,数一数那颗是你的坚强,一颗流星划着苍凉的轨迹湮灭于星际。欢喜、悲痛、哪怕更多的困苦,能做的只是勇敢的活下去,为了父亲的梦,也是为了自己的梦……

徘徊复徘徊,一个人,留恋在那无尽的黯然神伤之中。父亲,你没有想到吧,你的儿子,也是和你一样的厄雷之体。但是,强者的梦不会因此而熄灭。

明天,或许是自己人生的转变吧。自己的旅程便由今天的誓言开始,这个信念永不会淡忘。只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更加的刻骨铭心。紧紧地攥住手,明天,不管有多大的艰难都会一一去面对,一点也不会退缩。

学会坚强,对于秦梦轩,不只是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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