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见到,镜中的人,唇红齿白,略微削瘦的脸庞,吊尖的下巴,双目含神,两缕额发轻轻的挡在眉间,恩,如果没有脸上那道大红特红的唇印,他会觉得,其实这样看起来也不错的!前提是,那该死的红印给他消失。
“哈哈哈,神农,我说这丫头这次,哈哈,可真让我长见识了!”段天边笑边说,一句话停顿了好几次才说完。
“哈哈哈!”药尘也再顾不上优雅,“如果右边脸也有一次该多好!”说着还看了看脸气得绯红的战祈,“你说是吧,战祈?”
战祈狠狠的瞪了一眼那几个落井下石的家伙,用力的向后甩了一下衣袖,转过身去,顺手将铜镜朝后扔去,径自离开。
只剩下段天的哀嚎,“我可怜的铜镜啊,你死的好惨啊!”
自从那天的事情之后,已经过去了半个月,除了每天都和唇印奋战的战祈外,其他三人可谓是每天都过得战战兢兢,生怕一个不小心,自己就会成为下一个战祈,不是他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实在是那丫头的行为,就从来没有君子过。
睡觉时,打坐时,看书时,整理材料时,或者是炼丹锻器时,照料花草时……反正那丫头的恶作剧无时不刻不会发生。三人紧张兮兮了半个月,想到那天丫头离去时那“恶狠狠”犹若狼外婆般的笑声,天啦,饶了他们吧!
再这样下去,他们很快就能去歌乐山下报道了都。
始作俑者,却窝在小树屋中,该吃吃,该喝喝;那小日子过得,那叫一个甜蜜啊!反正这百年以来,四位师父的绝手拿活儿她都给学了一个遍,反正不敢说全部精通,至少说现在她难逢敌手。
炼药是吧,反正她可以轻轻松松的炼出一大堆天心丹,前提是药材的品质够好,分量足够!
锻器是吧,反正她可以吊儿郎当的锻出一大堆神器圣器,当然前提是材料足够,段天那个小气鬼又不吝啬的情况下!
植灵是吧,反正百草园中,她的花田中的花常开不败,绿得有创意,红得有心情;比起神农的花田可美太多了。
战技是吧,反正所有的战技口诀她都倒背如流了,如果不是战祈的经验和修为都高过她的话,她相信自己还是能够打赢他的!虽然这样说有点小小的心虚。
所以,即使傲雪有时候喜欢搞恶作剧了一点。
比如给药尘的百花露中加点料;让他炼丹不断的爆炉;比如说给段天的锻炉中添点火,让两火相融,然后,嘿嘿;还比如说,给神农偷偷的调换种籽,让生长周期为一年的杂草和百年的花种调换,结果百年之后去看,满花田的杂草;
还有战祈的衣服,呵呵,那可是傲雪最最满意的杰作,如果不是茔伯隔个三五月的送几大箱子衣服过来,估计他早就应该裸奔去了!
不过,药尘四人对她的学习接受能力还是很满意的。纵使心里面还有点小小的别扭,自己一身绝学,修炼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经验技术,居然就给这个小丫头百年就全学会了,打击啊打击!
傲雪在树屋中不断的咬着笔杆子,埋头苦思,绞尽脑汁的思索着,还有什么整人的法子没有在他们身上试验过呢?
画乌龟?
呃,不行不行,自从上次在药尘睡觉时,给他脸上画过乌龟之后,那四个人现在干脆连觉都不睡了,就生怕哪天那个活灵活现的乌龟出现在他们脸上!
剪胡子?
傲雪眼前突然一亮,又随即黯淡下去!不行不行,自从他又一次不小心在锻器的时候将段天的胡子烧掉之后,那四人将自己的头发胡子都保护得可好了,要想对它们下手,可难了。可怜她无语问苍天,她发誓,那天真的是不小心的嘛,虽然她是早就想试试没有胡子的段天,可她从没有想过给他一把火烧掉诶。
“啊!”突然傲雪一拍脑门,顺手打了一个响指,就这么办!想起前世,那大街上花花绿绿的头发,自己还一直后悔没有机会试过呢,现在,嘿嘿……
傲雪想想象着将这几位从白衣飘飘的谪仙变成红黄蓝绿的鲜花,不由自主的泛起一阵恶寒。抖了抖全身的鸡皮疙瘩,不过再转念头,想到他们的表情,红橙黄绿青蓝紫,颜色挨个变化的话,一定会非常好看的!打定主意,说干就干。
最近几位由于过度的防范,精神一直处于高度集中,通过天镜,终于那丫头睡着了,几位都大松了一口气,这鬼灵精如果再不休息一会儿,他们几把老骨头可就快去给冥王报到喽。
就在几位放松休息时,一阵若有似无的香气从整个学堂的中心开始弥漫。花坛中央,傲雪盘腿而坐,缓慢而又随意的运起百花真气,就着这些杂七杂八的花香,一手芙蓉花开,早已被她用得炉火纯青。这一百年来,《百花经》的镜、花、水、月,四篇中,花篇和水篇都已修炼到了第八层,镜篇修到了第七层,只有月篇还在第五层上徘徊。
傲雪一边吐纳,一边运行百花真气,心佩之境中灵气异盛,在这空灵的学堂,能安静的打坐吐纳也是一种福气。傲雪嘴角轻轻上扬,到时间了吧!
她蹑手蹑脚地走进药尘的房间,看到坐姿迥异的几人,虽然药尘神农主攻方向不同,但却皆以对草药的精通著称,但是在傲雪面前却依然毫无用武之地。她,天地万物之于她,都有特殊的意义。如果不是那件事情,恐怕天赋早已觉醒,传承也应该早已完成,又岂会落得如此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