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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早点回家吧,孩子【李冉篇】

「虽然李冉同学在蹲大狱,但是属于他的那一篇过去还是要写的。」

那是在被人们感觉遗弃的地方,大马路,矮平房,乡村的气息弥漫四季。这是一个小乡村,一个被遗忘,被鄙视的小乡村。李冉,在这里出生落地,成长游玩。属于乡村的小时候,他一个没有落下,抓螃蟹,光着身子下河游泳,爬山,掏鸟蛋,打蜂窝,各种危险不危险的游戏。他全部都玩过,这是属于快乐的回忆。

属于痛苦的,是在五岁的时候。满天都是白色的蒲公英,那天,蒲公英盛开的旺季,他觉得那天的蒲公英特别多,漫天漫天的飞舞。他手上牵着一只抓到的青蛙,在黄泥路上一蹦一蹦的,显得很是欢快。小孩子,是不知道青蛙离了水也是活不了的。最后,青蛙不知道是力竭而死还是表皮干涸而死,这些都不得而知。他被一个村民赶着回家。

“你爷爷去世了!”这句话,在他的脑海中哄的炸开。死亡,是不知名的恐惧,没有为什么。

矮矮的小平房前面围着一大堆的村民,吵嚷的氛围。

“不要吵了!”他气氛的大叫,“吵到我爷爷睡觉了!”他以为爷爷只是在睡觉,因为爷爷的脸上很安详,笑着离去,这是老人们最期望的。

“爷爷,吃饭了”晚饭的时候,他煮了两人份的地瓜,盛了很多很多,堆了满满一碗,端到床铺上安详躺着的爷爷身边。“奶奶上山采药,还没有回来,”他坐在爷爷身边,剥掉地瓜的皮,用筷子夹起一小块放在爷爷嘴边。“爷爷,这是我做的,可好吃了。”他说着,眼泪却不知名的就滴落,掉在碗中,晕开。

“小冉!”奶奶回来了,脸上还裹着泥巴,她是匆忙从山上下来的,听到了村民们告诉她的消息,连药材的筐子都没拿,就下山跑着回来了。

她看见,自己的孙子,用平时藏在碗柜里不敢用的那副新筷子,夹着一块块地瓜超他爷爷递去,爷爷不吃,他就自己吃。眼泪已经淌满整个脸颊。

“奶奶,你看爷爷还没有起床,”他抬头,看了门口的奶奶一眼,转头看身边的爷爷,“爷爷,你看,奶奶都回来了,你再不起来,奶奶就要骂人了。每次都吵死人的。”小孩子的话语,听着刺耳,却带着哭腔。没有人可以视若无物。

“小冉,爷爷去世了”奶奶上前,搂过他的脑袋,安抚道。

“胡说!”

爷爷火花的那一天,他把自己关在小屋子里。那是他爷爷犯错误的时候被奶奶赶紧去的小屋子,里面没有灯,没有窗户,没有没有爷爷的味道

李冉那孩子疯了。

村里的人都这样议论,在这个小乡村里,疯了就等于是死了一样的后果。对于靠耕作活口的村民来说,一个疯子,还是一个小孩的疯子,等于就像是死了人一样的不光彩。

“胡说!谁说我孙子疯了!”奶奶是知识分子,在城里的大药店当过杂役,学了不少东西,村里要是有人生个病什么的都是奶奶帮着看。

奶奶知道,自己的孙子只是没有从爷爷死了的阴影中走出来。她可以等,等到孙子醒过来,和她一起生活。

一天,李冉光着身子从黑屋子里走出来,全身黑色,没有一个地方的颜色不同。

他说:“奶奶,我要读书。”读书,只有读书才能让我更强大,只有只有读书才能把爷爷的墓装的好看,不要让那帮子人瞧不起!

奶奶流泪了,掏出碗柜里的钱包,零零散散的钱,奶奶布满了桌子。

一千三百八十一块两毛。

这是奶奶这几年的全部积蓄,除了给老头子做了简单的葬礼之外,还剩这么多。

李冉,唯一一次的看见钱没有歪念。他只数了五百块。

他说:“我就要五百块,我要用五百块,赚五百万给奶奶看!给爷爷看!给这些看不起我们的人看!”

“好好好。孙子长大了。”

李冉,背上行囊,上了路。步行出了大山,自生自灭。

三年,他用三年上了那A城最好的小学。

后来,他上了初中,高中,上了S市的名牌大学。本钱,就是那皱巴巴的五百块钱。

大学。他遇到了容尚,一个很义气的富家子弟。不嫌弃他土死人的穿着,不嫌弃他难看死人的破眼睛。

两人一起开了公司,一家成本十万块钱的小公司。为了那间公司,他整整一年没有吃饭。

他走上了偷盗的生活,就只是因为自己不小心撞到了一个老人。

一切,都是阴谋中的阴谋。

如今,蹲在大狱里,也大概是最好的归宿了。

他这样想着。

他想到进那警察局之前,打的那通电话,奶奶日渐苍老的声音说了一句让他心痛的话。

“早点回家吧,孩子,奶奶不要那五百万了”

“放心,我已经吧五百万打到你奶奶的账户上了,也打电话跟她老人家说了。你就乖乖在这里待几年,刑满了你就释放了,到时候哥给你找个工作,包君满意!”

“谢谢兄弟”

“早点回家吧,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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