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章
一排排木板铺就的小桥,横过宽宽的江面,桥下拴着的是一条条小船,于是整个桥便浮在了江面,路人走过,桥身轻晃,古朴自然。木棉和彭恩坐在浮桥的船中,彭恩把小名抱在怀里,小名“嘻嘻哈哈”的向着彭恩左一句“为什么”,右一句“为什么”,彭恩一一耐心的回答着小名的问题,虽然小名并不是完全听得懂,往往一个解答之后,小名又是来上一句“为什么”。
江水拍打着船身,水离人很近。木棉静静看着彭恩与小名的互动,不知不觉眼角眉梢都溢满着笑。彭恩似有所感应,看了看木棉,两人相视而笑,时光如此静好!
彭恩把小名先抱起来放在桥上,自己再上了桥,伸出手来去拉木棉。
木棉把手自然而然的放进彭恩手里,彭恩手上用劲,木棉顺着彭恩的力道轻易就上了桥,彭恩的手掌宽厚而有力,每每这个时候,木棉心里总是生出一股留恋,若是可以一直这样牵着彭恩的手就好了!
木棉和彭恩两个人并没有刻意的约定,但两个人总是不约而同的晚上在古城墙上相遇,木棉每次带着小名一走上城墙,就可以看见不远处一个挺拨的身形立着,彭恩见着木棉来了,总是朝着木棉微笑着走来,而小名则是欢呼一声,立时跑向彭恩,被彭恩一把抱在怀里。对于这种相遇,两个人总是相视而笑,默契十足。
那本《文征明滕王阁序》被木棉放在了枕头底下,每次小名睡着,木棉总会开了床头小灯拿出来翻看一会儿,每每此时,木棉心里总是流过一种异样的情绪,甜蜜而温暖。
蒋名自上次木棉从龙川回来后,紧跟着第二天也追了回来,向木棉解释着事情的原因。木棉觉得自己看着蒋名无话可说,好不容易两个人之间建立起来的那点子打算完全复合的感情一下子就这么破裂了,只能说世事弄人。虽然木棉也相信蒋名是被卢慧他们蒙在鼓里,并不知情,但发生这么龌龊的事,木棉始终无法释怀。但木棉也没有提起离婚的事,不是自己对蒋名还心存幻想留有余地,而是自己的母亲说得对,外婆那么大的年龄了,自己难道真的能不顾她的感受,让她晚年过得不安生么!只是,对着蒋名,木棉再也没有了那种心软的感觉,似乎心被封了起来。
直至彭恩的出现,木棉心里才忽地掀起了一阵阵异样的情绪,那是一种自己想要控制,却又阻止不了的情绪。
“看什么呢?这么晚还不睡觉?”蒋名洗漱好了,进了卧室。
木棉淡淡的看了蒋名一眼:“看字贴。”
“这些天老见你看这本字贴,文征明的字你就那么喜欢呀?”蒋名笑着打趣:“给我欣赏欣赏。”
木棉静静的扫了一眼蒋名,把手上的《文征明滕王阁序》往床里放了放:“你看得懂么。”
蒋名听了也不生气,仍是笑嘻嘻的看着木棉:“要不你教我写字吧,你教了我我不就懂了。”
“没空。”
“小棉。”蒋名说着就要坐到床上来。
“去,睡你的地上去,别吵醒了儿子。我关灯了。”木棉说着,把床头灯给关了。
黑暗中,听到蒋名铺地铺的声音,木棉把《文征明滕王阁序》压在枕头底下。
“小棉,那次的事我是真的不知情,并且现在我跟卢慧已经没有半点往来了。”
“别提上次的事了。”
“小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我没说你是故意的,如果你是故意的,现在我们就不是这种状态。”
“小棉,我们回到从前吧。”
“回得去吗?我跟你结婚后这几年,发生了些什么,你扪着你的良心问问,我觉得我们真的没什么好说的,如果不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跟卢慧搅在一起,上次那种事情压根就不会发生,你现在也不用说什么回到从前的话了。”
“小棉,这种事再也不会发生了。”
“好了,不说了,我们就这样过吧。”
“小棉。”
“你有完没完!”
蒋名不说话了,木棉心里淡淡的叹了一口气,脑中却浮现出彭恩的样子,木棉知道,自己的心,已经另有所属了。木棉闭着眼睛,心里闪过甜蜜却也有一些迷茫,自己,已婚,彭恩,已婚,这算什么!自己和他,永远也不可能真正走到一起。破坏别人的家庭,这种事情自己绝对不会去做,想起这些日子与彭恩相处的点点滴滴,木棉不由得微微一笑,他也是一个很懂分寸的人呢!完全可以看得出他对自己的好感,但他也没有踏出那一步。
木棉摇了摇头,是自己想得太多了,就这样,当朋友也是好的。木棉翻了一个身,彭恩,彭恩!木棉清楚自己对彭恩的感情已经超出了对朋友的那种范围,这是一种很意象的情感,就像飞蛾之于火光,自己恋上了他,每每想起他,心里都有一种很温暖的感觉。原来,一个人的心长期空着,那无意中闯进来的一点点阳光,都可以灿烂夺目,摄人心魂!
这个城市虽然只是个小城,但环境却非常不错,每一条的街道两旁都种着树,很多地方都林荫浓密,一排的花圃伴随着树木一路延伸,给这个小城平添了几分清静秀丽的感觉。
一个小女孩子张开着小手如走独木桥般的走在石彻的花圃围栏上,一旁,年轻的母亲护着,随时可以在小女孩子掉下来的时候接住小女孩。
“妈妈,我可以摘一朵花吗?”小女孩停了下来指了指花圃里盛开的鲜花。
“不可以的,这儿的花是给大家欣赏的,花儿开得多漂亮呀,我们不能把它们给摘下来。要不大家都想摘的话,那这些花儿不就都没了是不是?”
“喔,那我还是玩走独木桥游戏吧。”小女孩点了点头,又张开双手,在花圃边沿走了起来。
“你小心点儿,不要踩到花圃里去。”
“好。”
木棉在林**上走着,看见这一幕,听着母女两人的对话,不由得露出会心的微笑。这个母亲很会教孩子呢!
小女孩忽地不小心一脚踩空。
“哎呀!”木棉不由得轻叫了一声。
小女孩身子一歪,一旁的母亲忙接住小女孩抱在了怀里。
小女孩的母亲回头向木棉一笑:“这孩子从小就调皮。”
木棉见小女孩没事,也笑:“小孩子就是这样的,我儿子也皮得很。”
说话间,木棉已经到了一家宾馆门前,刚要往里走,一辆印着“江北都市报”的车子就缓缓停在了宾馆门口的停车场上。
木棉走上前去:“我刚要进去就看见你的车了。”
周文下了车,左右看看:“你的车呢?”
“保养去了,我走路来的。”
“怎么不叫我来接你呀。”
“反正也没多远,走走呗。”
两个人一起往宾馆走去,木棉看了看周文:“怎么黄部长这时候请我们吃饭?知道有什么事吗?”
“没听说她那个县有什么事呀。估计是有什么活动要找我们宣传吧。”
“呵呵,我们这些人到是好久没聚在一起了。”
“那正好借这个机会。”
木棉点了点头:“其他人到没什么,也就我们都市报、消费报和晚报走得更近一点,我可真是怀念我们三家联合行动的日子。”
“可惜这段时间都没出现猛料,要不少不了我们仨。”周文耸耸肩,也是一脸的可惜。
“呃,看你这表情还真有点唯恐天下不乱的架式。”
“嘿嘿,咱们可是传说中的三个臭皮匠!”
“什么!多难听呀!”木棉瞪了周文一眼。
“你还别说,这可不是我说出来的,其他人这么说我们的。”周文一脸的无辜。
“不是的吧!”
“你还不知道呀!那些大稿一般都是我们第一时间做了,他们都有点眼红了,嘿嘿,捡我们的剩饭。”
“晕倒!这有什么眼红的,谁叫他们消息不灵通!”
“就是!”
宾馆包房里,其他媒体的同行们已经坐着喝茶了,胡勇见木棉和周文进来,一张嘴就是打趣:“连袂而来呀,就等你们俩了,竟然一起来了。”
资都县的宣传部长亲自迎了上来:“木棉,周文!好久都没见了,你们也不去我那儿坐坐。”
木棉跟这名女部长打着招呼:“黄部长你好!”
黄部长拉着木棉的手带木棉入座:“来,坐这,坐我身边。大家都入座吧。”
服务员给大家分着汤,胡勇看着黄部长:“黄部长,把我们召集起来,是不是有什么好东西让我们报道呀。”
“呵呵。”黄部长笑着:“没有,就是觉得很久没和大家联系了,今天正好有空,和大家一起吃个饭,聚一聚。”
“我还以为有什么大型活动呢。”
“有大型活动早发请柬请你们来了,今天就是纯粹想和大家一起聊聊天。”
“黄部长一向关心我们新闻工作者,我提议,大家敬部长一杯。”
“哪里,哪里,我先干为敬!”
众人纷纷举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