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醒来时,木棉发现自己躺在客厅的地板上,身边是几个空酒瓶,木棉怔了怔,看到墙上那被酒污了的墙壁,木棉忽地想起婚礼上,卢慧一杯酒朝蒋名泼过去,自己为蒋名买的那身礼服就这么毁了。木棉眯了眯眼睛,自己这瓶酒真不该砸墙上,蒋名不是喜欢被酒泼么!浑蛋玩意儿!
木棉从地上爬起来,没走几步,胃里只觉得一阵翻滚,木棉急忙往卫生间冲去,趴在浴缸旁,木棉只觉得全身一点力气也没有,吐了半天,却是干呕,什么也吐不出来。木棉想了想,忽地心里一惊,皱紧了眉头。
试纸上一道紫色极为打眼,木棉心里一沉,咬了咬牙,把它递给了医生。
“检测呈阳性,你怀孕了。”
木棉虽然早已想到,但听医生这么说,仍是有些怔怔的:“怀孕。”
“是呀,你自己没有感觉到吗?”
木棉茫然的摇了摇头:“多久了?”
“你最后一次例假是什么时候来的?”
“好像是上上个月。”
“那就怀了差不多近两个月了。三个月的时候你可以来这里建卡,以后要按时来体检。”
“如果打掉呢?用什么方法?”木棉咬了咬牙。
“你不要这个孩子?”
“怎么流?”
“现在孩子还小,可以用药流。但你考虑清楚,真不要这个孩子吗?”医生见木棉不说话,想了想又说:“你自己好好考虑一下,不过再大一点药流就不行了,得做手术。”
木棉在路上慢慢走着,这个孩子,要?还是不要?和蒋名之间竟然走到了这种地步,怪他一点用也没有,终究是自己选择错了。闪婚,连对方是个怎么样的人都没完全了解,凭着那点子感觉就这么走入了婚姻,把自己给误了,可笑!木棉摇摇头,不对,其实那时已经是多少知道蒋名的为人了,却仍是一脚踏了进来,爱上了就是爱上了,木棉鼻子一酸,不论如何,想这些没用了!
医院离木棉家不远,木棉想着心事,也不愿开车,直接走路就去了,这时出来,一辆出租车刚好拉了一个客人,发动起来,带起一股黑烟。木棉闻到一阵汽车尾气,忍不住又呕吐起来。
木棉忽然想起当时父母离婚时漠然的脸,想起自己拿着刀片往自己的动脉划去,还记得自己留了一张纸条——“是你们害死我的!”
“不!”木棉一个激凌,不由得喃喃出声。
这种情况,木棉也没了上班的心思,好在干的是记者,不用天天按时打卡上下班,木棉回到家,一抬头就看见客厅墙上一片酒红污迹,木棉扯唇苦笑一声,当时砸的时候是不是很有劲,现在还不是得自己收拾。
木棉把包甩在地上,看着酒柜下边的几只酒瓶,有两个空瓶,还有几瓶酒没喝,瓶塞却起开了。都是法国装瓶的好酒呢,就这么被自己废了。木棉关上酒柜,把空瓶满瓶通通扔进垃圾桶,转身去拎了抹布,开始擦墙。
那绛红的酒色似乎洇进了墙里,木棉换了几次水,觉得有些累,扔了抹布,木棉靠墙坐在地上,这一通活干下来,心里慢慢平静了一些。木棉摸了摸肚子:“孩子,既然你来了,妈妈一定会对你负责,保护好你,不让你受半点伤害!更不会让你重倒妈妈的复辄!”这话说出来,木棉咬了咬牙,神色终于坚定起来。
木棉在家里窝了一天,其间除去去外面吃了饭,买了几本育儿方面的书和防辐射衣服外,木棉剩下的时间都在睡觉。自己的身体自己爱护不是,善待自己,是王道!
到了晚上,因为白天睡得太多,木棉精神好了起来,只有一种整个人似乎死过一回,又活回来了的感觉。心里沉了沉,似乎多了几分耐性,多了几分坚强。静下心来,木棉决定不改初衷,好好生下孩子,不论是否与蒋名离婚,这孩子留下来,自己都是高兴的。如果与蒋名离了婚,自己怕是对婚姻有了阴影与伤痛,以自己的性格,再婚,怕是难了,而自己是喜欢孩子的,如果这个孩子没要,那拥有自己的孩子真是遥不可及了,如果不与蒋名离,那这个孩子更没有必要舍弃,自己有孩子了,外婆一定是高兴的,外婆年纪也大了,为什么不让她看到四世同堂呢!
蒋名回来的时候,木棉正在看书,听到开门的声音,木棉心里没有什么感觉,若是平时,这时候自己一定是高兴的,可现在,自己心里没有什么开心,也没有什么不高兴,木棉想起卢慧的电话,淡淡的扯唇笑了笑。
直到蒋名站到床头,木棉头都没有抬一下,不是赌气,不是冷战,只是觉得没有必要。
“生气了?”或许是做了亏心事,蒋名在床头蹲了下来。
木棉淡淡开口:“没有。”
“你明明是生气了。”
“我说了没有。”木棉眼不离书。
蒋名见木棉爱理不理的样子,自己往床头坐了,拿了木棉的书:“看什么书这么认真!”当看到书名《母婴育儿一百问》时,蒋名惊喜的“咦”了一声:“你……”
木棉着着蒋名眼睛:“我怀孕了。”
蒋名呆了呆:“你真的怀孕了?”
“是。”
蒋名忽地跳了起来:“我要当爸爸了!”
木棉看着蒋名:“你很高兴?”
蒋名一把把木棉从床上抱了起来,转着圈:“我要当爸爸了,我要当爸爸了!我儿子多大了?”
“放我下来。”木棉挣了挣:“才两个月,小心点。”
蒋名把木棉小心的放下,抱着,还是一脸兴奋:“我们有孩子了!”
“你怎么这么高兴?”
“我有宝宝了,当然高兴了。”
“没想到你会这么高兴。”
“我喜欢小孩子呀,并且是我们的孩子,一定是个可爱的小宝宝。”
木棉忽然觉得一阵好笑,如果没有卢慧那通电话,看到他这么高兴的样子,自己一定也很开心。木棉看着蒋名的笑脸,心里只觉得又是厌烦,却又似乎有一些松动,木棉皱了皱眉:“我要睡了,你别吵。”
怀孕了自然不能再干记者了,木棉第二天一早就打了报告申请转行。
不过三天,木棉的调任就下发,是专刊部编辑。木棉笑了笑,到是个比较轻松的部门,自己运气不错。
办公室里,木棉收拾着东西,没出去跑的同事都过来围着。
“记者部可是你娘家,有空要常来看看我们。”一个女同事到是会煽情。
木棉点头微笑:“知道了,专刊部和记者部也就是一个楼上一个楼下,每天还不是抬头不见低头见呀。”
主任拍了拍木棉的肩:“哎,走了我部里一员猛将。”
“我们部里个个都是猛将,主任这话说的。”
主任点点头:“晚上我们大家一起聚聚,小陈负责打电话招集部里人马,咱们为小棉践行。”
“谢谢主任。”
“啧啧。”主任“啧”了几声:“人都还没去专刊部呢,就改口了。”
“谢谢老大。”
“这才对!”
木棉的东西收拾好也就一个纸箱子,看了看桌上的遥控飞机,木棉把它放在箱子上面。
小陈见木棉收拾好了,忙把箱子抱了起来:“我来帮你搬,你现在可得少干体力活。”
女同事王姐挽了木棉胳膊:“我送送你。”
出门时,遥控飞机机尾正好擦门而过,从箱子里摔了出来,木棉就跟在身后,一脚就踢上了掉地上的遥控飞机,那飞机从门口往外撞出去,在对面走廊的墙上撞了一下才停住。
女同事“哎”了一声,忙上去把遥控飞机捡了起来:“糟糕,摔坏了,翅膀都断了。”
木棉接过来看了看,只想起当初蒋名把这遥控飞机递给自己的情景,木棉淡淡笑了笑:“坏了就坏了。”顺手,就把遥控飞机塞进一边的垃圾桶里。
“你就这样扔了呀?”王姐侧了头看着木棉。
木棉耸耸肩:“是呀,都坏了,没用了。”
“用胶水粘上,修一修不是还可以用呀,你这不是浪费么!”
木棉摇了摇头:“再怎么修,坏了也是坏了,算了吧。”
王姐点了点头:“也是,粘起来,也还是有个断掉的痕迹,难看。”
“是呀!”木棉笑着说。
在新的办公室,木棉与同事们打招呼后收拾着自己的办公桌,把东西放好摆齐,看着桌上的遥控器,木棉随手塞进脚边的废纸篓里。有些东西,坏了,还留着干什么。
下午蒋名早早就打电话来邀木棉一起吃饭,木棉淡淡说一句:“晚上我在外面吃,有事。”就把蒋名给打发了。木棉忽然觉得,自己心里很轻松,什么念头都没有了,只在乎自己肚子里的孩子。
回到家时,蒋名竟然在家。
蒋名很高兴的把木棉扶进来,一开口就问长问短:“有没有吃饭”“累不累”“要不要吃水果”。说着就去削苹果。
木棉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在沙发上坐下:“怎么今天不出去了。”
“老婆孩子热炕头呀。”蒋名拿了个苹果坐在木棉身边削起来。
木棉只觉得自己的笑到了唇边,却异常苦涩:“这话真不像从你嘴里说出来的。”
“怎么不像了?”
“一般这时候你都不在家的。”
“我以后都在家陪着你。”蒋名把苹果递给木棉:“来,吃苹果,苹果对孕妇有好处。”
木棉摇了摇头:“我跟你说件事。”
“嗯,什么事?”
“我们离婚吧。”
蒋名手中的苹果掉在地上:“什么?离婚?”
“离婚。”木棉看着蒋名眼睛,静静说出两个字。
“为什么?”蒋名盯着木棉。
“有些事我没说,不代表我不知道。”木棉看着蒋名扯唇一笑。
“你知道什么?!”
“要我说吗?可惜我不喜欢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翻出来说,没意思。你自己做了什么心里有数,我不想提,难听。”
“我什么都没做呀!”
“真的吗?”
“真的,你就这么不相信我?”
“唉!”木棉叹了一口气:“你何必非逼着我说呢。”
“你说,我做了什么。”
“前几天你带卢慧去玩开了几间房,是怎么分配的,你敢看着我眼睛告诉我吗?更何况,卢慧拿你的手机给我打了电话,要我给你看通话记录吗?”
蒋名一脸的难以致信与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