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是!我就是借酒消愁!”木棉忽地就想大吼!也不知道是酒劲上来还是怎么着,只觉得心里瓦挠瓦挠的直想抓着人来揍一通。木棉仰着脸看着周文,周文白皙的脸庞一脸严肃,给这张斯文秀气的脸平添出些许棱角,竟带了几分沉重与犀利。
望进周文眼中,木棉看到的是有些狼狈的自己。木棉忽然觉得眼圈一热,心里那股烦燥一下子烟消云散,剩下的只是哀伤与难过。木棉意识到自己失态了,扯出一个笑容,装了云淡风清的样子:“什么心事呀!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有心事了!才没有!”
“以前的你不是这样子的,你的语气,你的神情告诉我,你不快乐!甚至,你在伤心!你身上发生什么事了?”周文一把拉住木棉。
木棉摇了摇头,轻轻挣了挣:“我没有。”
“你没有?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没有伤心!”周文低下头直直的盯着木棉的眼睛。
木棉见周文紧紧盯着自己,一脸的认真,更是觉得心里一阵无助,想哭!木棉苍惶的把手从周文手里挣出,往后退了退:“我没有,我没有!”
“蒋名对你不好?他欺负你了?让你受委屈了?”周文朝着木棉走近几步,始终离木棉离得很近。
蒋名!木棉听到周文说出这两个字,心里一痛,上次蒋名半夜被王小京、卢慧联手叫走后,当天晚上并没有回家,蒋名之后对此也没有做半点解释,似乎那天晚上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木棉知道蒋名的性格,如果自己再追问那天晚上的事,只会把自己和蒋名的关系弄得更糟。亲者痛,仇者快,何必再让卢慧那个女人看笑话。这些气闷,在心里已经形成了一个疙瘩,更确切的说是一个阴影。这时候心底隐藏着的伤痛被人生生的挖开,木棉有些失控了,更有一种被有探破心事的尴尬与自卫,木棉大起了声音:“你是我的谁!我的事不要你管,和你没关系!”
“对,我不是你的谁!但我不能看见你伤心,我希望你幸福快乐,每天开开心心高高兴兴!被人呵护着、爱护着、宝贝着!就算我没能跟你在一起,只要看见你开心幸福就好!”周文也几乎是大着声音在跟木棉说话。
木棉看着周文,没想到周文竟然说得这么直白,木棉愣了愣,低下头,不想看周文关心的表情。太阳底下,两个人的影子相叠在一起,自己却是站在了周文的影子里,木棉往后退了退,只觉得异常的虚弱,似乎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
“小棉!我该怎么说你才好!”周文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异常的温柔无奈:“就算我们是朋友,我也不想看见自己的朋友难过。”
“谢谢,我,我会照顾好自己,今天是喝多了!失态了!”木棉摇了摇头,装出一副振作的样子:“我没事!哪家都会有不顺心的时候,会好起来的。”说着,木棉抬起头,朝着周文露了一个笑容。
周文皱了皱眉,看着木棉,见木棉强颜欢笑,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点了点头:“伤心了,难过了,记得还有我这个朋友。”
“嗯,谢谢!”
周文露出一抹苦笑:“最不需要的就是你跟我说谢谢。你自己想开点,有事别闷在心里,不方便跟我说,你可以跟顾燕说,她不是你最好的朋友吗?”
“我没事,就是有点不舒服,跟你这么一说,我心里更轻松了一些,放心吧。”
“那就好。”
木棉刚想说谢谢,急忙收住:“下次不跟你说谢谢了。”
“这才对。”
木棉忽地盯着周文,咬了咬牙:“有件事,我想了好久,想跟你商量一下行吗?”
“什么事?”
木棉有点不好意思的眨了眨眼睛:“你可以不答应,但我希望能够试试看。”
周文笑了笑:“你说的我都做。”
木棉叹了口气:“是顾燕的事。”
“她怎么了?”
“她是个好女孩,为人单纯善良,敢作敢为,我觉得,我觉得她挺适合你的。”
周文睁大了眼睛,怔了怔:“你当红娘当上瘾了!”
“她失恋了,这段时间心情很不好,她交过两个男朋友,但都背叛了她,让她不再相信男人了。别人我不放心,你是我认识的好男人,能试着和她交往看看吗?”木棉一口气说完,抬着头定定的看着周文。
周文看着木棉叹了一口气,也不说话,只静静和木棉对视。
木棉低下头来,一副做错了事的样子:“对不起。”
“以后也别跟我说‘对不起’。”
“喔。”
周文见木棉这么乖乖的样子觉得又是好笑又是好气,更多的却是心痛:“这件事你考虑了很久?”
“嗯。”木棉抬起头来看着周文:“我知道你对我的感情,可是,我已经结婚了,你迟早都要谈恋爱吧,顾燕人品真的很好,要不,试着先接触一下看看?”
“我相信。物以类聚,你的好朋友一定也是个好女孩。但人家会不会喜欢上我也难说,你别一厢情愿。”
“你答应了?”
周文点点头,看着木棉的眼神极是认真:“你说什么我都会答应,但感情这种事不能勉强,你知道我的心,我会和她先从朋友开始,如果不行,你到时也别失望。”
“你会爱上她的哟!”
“你就这么肯定?”
“嗯,她是个值得人珍惜的好女孩,之前那些臭男人本身就是烂人,才不懂得珍惜与发现她的好!”
“你呀!从来都这么为人着想!我真羡慕他!”
“羡慕谁?”
周文摇摇头,不再说话。
木棉向来是个行动派,既然决定撮合顾燕和周文,第二天,木棉就约了周文和顾燕一起吃饭。
咖啡厅里,木棉坐下不久,周文就先到了。
周文站在木棉面前,耸了耸肩:“我这身打扮还够正式的吧?”
木棉上下打量着。周文上身穿着白色的衬衫,下身是有些紧身的休闲西裤,显得身材修长却不单薄,戴着细细的金边眼镜,举手投足间很有一股尔雅潇洒的气质。这家伙还真是有些料呢!木棉满意的点头笑着:“呵呵,其实我到觉得你‘黑心棉’那身打扮更可爱,多纯朴呀!”
“哎!你早说呀!早说我就穿那身来了!要不,我回去换上?”周文虽是这样说,却是在木棉对面坐了下来。
“得了吧你!等会儿人家店门都不让你进!”
“那正好,记者乔装暗访咖啡厅,却遭歧视不得入内。”
“人家本来就要求衣冠整洁好不好!”
周文作了老土状:“可俺要相亲呀!俺对象说好了上咖啡厅,俺已经穿上俺最好的衣服了。”
木棉正喝着的一口水就这么喷了出来,两个人哈哈大笑。
周文拿了张纸巾递给木棉,自己边擦桌子边笑:“我有那么夸张吗!”
“你,你没看见我正在喝水吗!不过你这么打扮真的很好看,很有气质。”
“笑什么呢,大老远就听见了,我都不用找,寻着声来了。”顾燕风风火火的一下子就走到了木棉面前。
木棉拉着顾燕坐下:“你干嘛去了,这么晚才来!今天正式介绍你们认识一下。”
“正式认识?早也认识了呀,周文——江北都市报的大才子!你又不是一次说到过他,再说,不是见也见过几次嘛!”
“那时候不是没好好认识吗!”
顾燕大大方方的朝周文伸出手去:“久仰大名!如雷贯耳!”
周文有样学样的握了握顾燕的手:“承蒙夸奖!不胜感激!”
在跟周文和顾燕牵线搭桥的时候,木棉到是觉得时间过得很快,往往三个人吃餐饭,说说笑笑一通,时间一下子就过去了,可这时候一个人回到空空荡荡的家中,反差太大。刚开始时,木棉还没有意识到这种反差,只是觉得家里只有自己一个人,蓦地觉得有些冷清,那天晚上,木棉一个人从这个房间走到那个房间,终于对着墙上和蒋名的结婚照泪如雨下。原来,自己已经不习惯一个人了。
星期六,木棉醒来时,发现一向晚睡晚起的蒋名已经起床了。木棉看了看时间,不过七点来钟。
“咦,你今天怎么起得这么早?真是难得呀!”
“嗯,我今天要陪老师去一趟县里。”
“老师?哪个呀?”
“班主任,钟老师,你见过的。”
“喔,怎么想到去县里了?要去多久?本来想你周末有空一起去阿婆那儿。”
蒋名似乎是不好意思般的朝木棉笑了笑:“带钟老师和他老婆作个短途旅游,要在县里住一个晚上,星期天下午才回得来,估计这个星期去不了阿婆家了。”
“他一家人去呀,那正好,我也去呀,反正好久都没和你出去玩了。”木棉有点兴奋,坐起身来,就要起床。
“这不太好。”
“这有什么不好,反正钟老师也带了夫了呀,正好是个以家庭为单位的出行。”
“到时玩得不痛快。”蒋名皱了皱眉。
木棉心里一沉:“怎么会呢?钟老师又不是不认识我。你一个人陪人家一家人去反到不好玩。”
“还有一个人。”
“谁呀?“木棉心里一紧。
“同学哇。”
“哪个同学?我认识吗?”
“问那么多干嘛,就是带老师出去玩一下,又不是干什么,追根究底的。烦不烦呀你。”
话说到这个份上,还能让人说什么,再说,不就自讨没趣了!木棉看着蒋名,哑口无言。
蒋名见木棉脸色不好的样子,也觉得自己的话说得过了,语气稍稍缓了一点:“乖,自己好好在家,我后天就回来。”
“嗯。”
蒋名已经收拾好了要带的东西,看了看木棉:“那我走了。”
木棉看着蒋名,做着最后的努力:“真不带我去吗?”
“跟人约好了,不好带。”蒋名说着,把卧室门关上:“我走了。”
多少回了,这是第几次了?自己只能呆呆看着他关上的房门,一个人留在家里,木棉忽地升起一种被遗弃的感觉,这感觉让人的心里一片冰凉,就像当初自己的父母闹离婚时谁也不要自己,自己,是被遗弃的那个啊。自己的婚姻,是怎么走到这步的?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