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案谌察后,郝依依就是犯罪嫌疑人,所以她的话不能当做证词,需要有人能证明她所说的是属实,才能结案。郝依依想到了宁小辉所在部队的张晓张政委,他可以帮她洗刷冤屈的。给了警方联系张晓的联系方式,由警方来联系他出来作证。因为郝依依还要处理奶奶的后事,所以警方也没有对她进行收押,只是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前她不可以离开北京这座城市。
数天后,奶奶的后事也进行了简单的处理,张政委也赶到了北京,他先是到墓地看望了老人,随后所有的人都被传到了警察局录口供,就连帮郝依依打电话的冯哥冯姐也被传了过来。
麦梓佑、西宁、易凌枫也到场旁听。
张政委听到说郝依依是杀害宁小辉这样的话是勃然大怒,这不是无稽之谈嘛。
他还带来了当年银行的监控录象光盘,当即在会议室里播放。
郝依依是身心交瘁,情绪低落的坐在西宁与麦梓佑中间,看着大屏幕上的画面,当时的情景是历历在目,仿若就发生在昨天。心痛不已,她无力再看下去了,西宁见她已经泪流满面,揽过她的肩膀,让她倚靠在他的肩头。
光盘放完后,张政委还讲述了当年郝依依为之所作的一切。
五年前,郝依依与其他人一样都在银行柜台前排队等着取钱。突然从外面闯进来一个戴头套的劫匪,他一手握着枪,一手拿着打火机,腰上还绑着炸药,大厅里的人顿时都吓成了惊弓之鸟。他把十几个等着排队的全推到了角落,随手拉来一个女孩子勒着她的脖子当做了人质。咆哮着柜台上的工作人员让他们把钱全装进他拿来的袋子里,要快。那个被勒着脖子的女孩子就是郝依依,当时她脑袋一片空白。劫匪以为会很快抢了钱就能全身而退,可没几分钟警察就来了,把银行给围了个水泄不通,还派来了谈判专家。劫匪暴跳如雷的扬言如果警方不放他走,他就要与这里的所有人同归于尽。
双方僵持不下时,郝依依突然举着双手,喊着她要上厕所,这让警方的狙击手有了一举将劫匪击毙的机会。就在她分散劫匪注意力时,千钧一发,从人群里跑出一个男青年,他打掉劫匪手中的打火机,再反手扣住他握枪的手,把郝依依推到一边,他则与劫匪在地上纠缠搏斗,随后听见两声枪响,劫匪被击毙了,可那个男青年却也中枪倒在血泊中,他就是宁小辉。在医院抢救了两天后还是宣布了病危通知,郝依依在病房外守了两天,也没有见到他的家人,最后在宁小辉临终时是她守在他身边,因为是这个人她才能活下来,是用他的生命换回来的。他嘱托她不要把他的死讯告诉他和爷爷奶奶,他们会受不了这样的打击,还让她有空就帮他去看看他们。她握着他的手答应他一定会去看看他的爷爷奶奶。
在部队领导的协助下,郝依依把宁小辉的骨灰带回了北京,当她见到他的爷爷奶奶时,她就挪不动脚了,她没办法丢下他们不管了,两个老人身体都不好,老爷子是抗美援朝时的老病,年纪大了就落下了一身的病痛,经常卧床不起,老太太又有心脏病,眼睛还不好,就靠每天做点早餐卖来的钱养家糊口。宁小辉的父母在他小的时候就过世了,是老两口把他拉扯大的,他能去当兵也是老爷子最值得骄傲的事。
郝依依决定留在北京照顾爷爷奶奶,她以宁小辉女朋友的身份接近他们,那张她与宁小辉合影的相片还是张政委从部队里找来,她再让照相馆的老板给拼凑在一起的。张政委还找来了部队所有关于宁小辉的录音或是视频给她,最后她也就找到了会模仿声音的冯哥帮忙,经常以宁小辉的声音打电话给爷爷奶奶。
第二年,老爷子身体每况愈下,每过多久就去世了,到死也没有见上孙子一面,老太太一下子就病倒了,要做心脏手术,手术费一开口就好几万,郝依依可谓是倾家荡产还四处借钱,最后还是在银行贷款才凑够了数,老太太才保住了命。为了还债她四处打工,身兼多职,老太太眼睛又不太好,经常会出一些状况,为了照顾好老太太,她不是迟到就是早退,每每在一个工作岗位上就干不长,她就只有不停的找工作,只到遇到西宁,遇到麦梓佑,还当了麦梓佑的助理兼秘书,才有了一份稳定的工作。
事情的经过大概知晓后,会议室里鸦雀无声,一片肃静。作记录的警察同志放下手中的笔,双手激动的鼓掌叫好,随后掌声雷动,都是给郝依依的。其中的一名警察同志带头走到郝依依面前,端端正正的给她敬了一个礼。她受宠若惊,再一次哽咽的哭了出来,这么多年的辛苦她是值得的,她做了她该做的事,也得到了应有的尊重,她心满意足了。
夏映秋以报假案,防碍公务罪被罚款两千以作惩戒。
出了派出所大门,夏映秋就拦在郝依依面前,诚诚恳恳的给她鞠了一躬,她的举动让所有人都有些诧异。她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小肚鸡肠,是我妒贤嫉能,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可这么做都是因为我爱枫哥,我不想失去他,我知道我错的很离谱,我不奢求你能原谅我,但这件事与枫哥没有关系,所以请你不要生他的气。”
郝依依向前走了一步,目视着她,说道:“对不起有用的话要警察做什么,那现在我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一句你爱他就能当做免死金牌吗?那你知道那天我为什么要去银行吗?”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篮球比赛场馆的门票后接着说道:“你知道这张门票吗?当然你是不知道的,五年前就是因为要买这张门票才去的银行,结果抢劫案就发生了。不过我还是去买了他打比赛的门票,可我没有去观赛。我喜欢了他五年,那我是不是就可以去打家劫舍,去杀人放火,以爱的名义可以为所欲为,显然这不是借口。”说完,她当着她与易凌枫的面把门票一点一点的撕碎,因为它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往事终究是过去,伤心的过去就应该丢弃。
墓地里,老太太的墓碑葬在宁小辉与老爷子旁边,他们一家人团聚了。
墓碑前摆满了鲜花。麦梓佑、郝依依、西宁依次的伫足在墓碑前。
郝依依悠悠说道:“小辉同志,对不起,我没能按照我们的约定把事情隐瞒到最后,对不起。想必你已经见到奶奶了,希望奶奶能帮我说说情,你能原谅我吗?”
最后仨儿人齐齐给他们鞠躬。
离开墓地后,车子一路向城里驶去。天是越来越冷了,可能是要下雪了,郝依依绻缩着身子紧靠着椅背,看着窗外的高楼大厦一声不吭。
早上,西宁起床后,走到客厅准备打杯水喝时,水壶下压着一张便条纸,是郝依依这留的。他抓起纸条马上跑到她的房间,门没有锁,床上铺的整整齐齐,屋子里已经不见人影。看着纸张上写道:“西宁,我走了,谢谢你一直毫无怨言的照顾我,包容我,看来就像是麦梓佑说的,我就是一妖精,一个让人靠近就心情不畅快的妖精,现在妖精走了,还你们一个清静和谐的世界。帮我转告一声那妖孽,不要再祸害人间了,好好的找一个人就凑合着过吧。你也一样,这么好的模范丈夫人选就不要再暴殄天物了,去追求美好的幸福生活吧。”